依然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兒,U國首都跟A市比起來完全是兩種風(fēng)格,畢竟是兩種文化帶來的差異,要說有相同的地方也不少,至少這里的房價也不是有錢想買就能買的。城堡里的人詫異于每次見到先生都是這樣一副氣場全開的模樣,只是今天感覺在強(qiáng)大的氣場下還夾雜了顯而易見的怒意,個個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走路都恨不得貓著步子再輕一些。
此次在城堡里的眾人,雖也西裝革履,但仔細(xì)看還是能認(rèn)出這些人都不是上次年終匯報(bào)工作的那些精英人士,這些人隱藏在西裝革履下強(qiáng)有力的肌肉,以及眼神里隱隱流露出的鋒利殺意,只有那些真的舔過鮮血的人才有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席文在主位落座,眾人沒有人起身,只是點(diǎn)頭示意,蕭銘安這次沒有缺席,坐在席文右手邊第一個位置,可以看出他的地位在這些人里也是不低的。
蕭銘安給了坐在中間一位年輕人一個眼神,那人抬了抬手,坐在最后的一位男士起身,手里拿了個文件夾,將資料打開恭敬的放在了先生面前,又恭敬的退下,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身后還是出了薄薄的汗,即使知道先生在外界看來只是個演員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先生,就是先生。
年輕男人開口,“小黑身上有一個標(biāo)志,大家都很熟悉,以前的老熟人了,只是,過了這么久,沒想到他突然出現(xiàn)了,我們的人都還沒這么快收到消息?!?p> 說到這里,年輕男人看了主位上的人一眼,消失多年的老對家出欄了,他們卻沒有一點(diǎn)兒消息,怎么說都是他們的錯,不知道先生一會兒有什么處罰,也捉摸不透先生現(xiàn)在的想法。
席文盯著照片上落在左胸心臟上方的圖案,那些記憶又沖擊在腦海,一時沒接話。
在坐的人在這樣的氛圍里,不自覺的將頭顱又低了三分,蕭銘安翹著腿對這種場面習(xí)以為常,也沒出聲。
過了大概幾分鐘,席文再抬頭,眼神如戾,說了他進(jìn)來后的第一句話,“這次,我只要他的尸體?!?p> ......
眾人自然明白這話里的意思,這么多年了,也是該有個了斷了,畢竟魚兒養(yǎng)的太肥了,宰起來也頗費(fèi)刀。
最后席文聽了眾人的匯報(bào)之后,做了最后的調(diào)整,叮囑安撫照顧好小黑的家人后,起身離開,只是,剛走到門口沒有回頭的就丟了一句,“自己去領(lǐng)罰吧?!?p> 坐在第三位次的男人聽到這話,立馬站起來,恭敬的沖著先生的背影回了一聲“是”,放在身側(cè)的手幾不可查的抖了一抖。
蕭銘安看大家沒有急著起身離開,率先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懶懶的起身用右手虛握成拳敲了敲桌面,“行了,都行動吧”。說罷也不管他們到底什么反應(yīng),也跟著離開了會議室。
出來的蕭銘安先拿出手機(jī)給韓彤發(fā)了個短信,又轉(zhuǎn)身往席文的書房走去。
諾大的書房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席文坐在椅子上頭仰靠著椅背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聽到敲門聲也沒應(yīng),仿佛知道來的是誰。
蕭銘安也知道他的脾氣,沒等他回應(yīng)敲了敲就徑自推開門進(jìn)去了,緊閉的大門仿佛在一瞬間隔絕了兩個世界。
燈火通明的城堡地上其實(shí)沒多少人,一部分在地下,一部分已經(jīng)離開。
窗外是靜謐的山林,聽不見一聲蟲鳴鳥叫,佇立在黑暗中的城堡像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叫囂著要沖破牢籠,一如城堡內(nèi)眾人的心情。
第三天,等一切事情都井然有序的展開后,席文和蕭銘安又在書房待了兩個小時后也終于打開門出來了。
蕭銘安拍了拍席文的肩膀,轉(zhuǎn)身沖他擺了擺手,往相反方向去了地下室。席文看著那背影,覺得這小子怎么那么欠揍呢,哧笑一聲,搖了搖頭,吩咐管家準(zhǔn)備回國。
他呀,已經(jīng)想念他家的小姑娘了。
簡瑤收到消息奔到校門口的時候,還覺得不太真實(shí),這人說是后天回來,怎么突然就提前回來了,但是心里是高興的,一路跑過來。
熟悉的位置,停著眼熟的大眾,一上車剛關(guān)上門,興奮的想問一句,你怎么提前回來了,剛出口一個“你......”,就被一個溫?zé)岬拇笳品鲋竽X勺拉近唇同時被一個略微涼的唇吻住,剩下的話咽在了嗓子里。
現(xiàn)在正好是中午,簡瑤怕有人會認(rèn)出來他,吻了一會兒就去推他,讓他趕緊走,席文沒理她推拒的手,逮著人又親了一會兒,簡瑤覺得自己如缺水的魚快死了的時候才終于被人放過。
兩人沒有停留,席文帶她去了一個熟人的餐廳吃了點(diǎn)東西,就把人送回來了,簡瑤下午還有課,逃不了。
看著人進(jìn)了校門不見身影,席文才開車上了高架往外環(huán)去。
老楊已經(jīng)催了他好幾次,從還沒下飛機(jī)就開始催,結(jié)果席文愣是先來找簡瑤,又慢悠悠的吃了頓飯把人送回學(xué)校才往城外趕。
城外某區(qū),楊磊一手叉著腰一手拿著帽子在身側(cè)閑適的踱著步,一身軍裝掩蓋了他身上那點(diǎn)江湖氣,顯得正義凜然,果然人靠衣裝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聽到車子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席文降下車窗支著窗沿,同樣撇了他一眼,“你怎么在這?”
“嘿,瞧著還不待見我?”邊說邊拉開副駕的門不客氣的坐了進(jìn)去。
站崗的小哥哥確認(rèn)了下車牌,抬了桿,給來人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車子一路順利的開到了小樓下,只留下小哥哥不確定的在風(fēng)中凌亂的想著,剛剛那個人怎么那么眼熟。
幾個人在屋里不知道密謀了多久,反正再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遠(yuǎn)處還不時傳來一兩聲吼,大概又是哪個新兵蛋子在思考人生了吧。
出去的時候楊磊自己開的車,在前頭開了路,兩人一前一后奔馳在漆黑的路上,只有車燈惶惶的照著前路。
進(jìn)城后,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楊磊給席文打了電話,彼時席文正思考著一會兒還要不要去找女朋友,掃了眼中控上的時間,晚上十點(diǎn)四十六,這個點(diǎn)兒可能她們宿舍快要門禁了吧,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進(jìn)來的。
“一起喝一杯?”楊磊跟他脾性相投,在他面前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的,一般找人喝酒,說明他遇上什么事兒了。
“行。”席文想著找女朋友的可能性渺渺茫茫,就答應(yīng)了。
綠燈了,兩人又一前一后的開著車去了會所。接待的侍從給兩人領(lǐng)到了霍仲舟他們常在的包廂,給兩人上了酒,就離開了。
一瓶酒見底,楊磊才抬眼看了看旁邊的人,思忖著該怎么開口說這個他不是很確定的消息。
旁邊的人拿著手機(jī)給簡瑤發(fā)了個信息,暗滅了手機(jī)丟在面前的矮幾上,端起紅酒杯恍了恍又干了,聲音這才懶懶的傳出來,“怎么了?你出軌了?”
“操,你TM才出軌?!闭f完瞪了他一眼又喝了口酒。
席文正想著難不成他時間長了憋出毛病了,不然一個大男人這么個難以啟齒是幾個意思。
“有人盯上你媳婦了?!?p> 咔,思路斷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殺了小黑的那伙人,身子坐了起來,眼神突然清明又鋒利,酒杯被重重的重新放下。
“什么時候?什么人?”
楊磊看他這樣,也沒了逗弄他的心思,畢竟老楊警告過他,不要泄露那人身份,但是,如果他自己察覺了,是不是就跟他沒關(guān)系了?他弱弱的想。
“咳,我也是剛收到消息,如果不是你這邊有事,也不能這么快察覺。有人調(diào)了你媳婦的檔案,還有你的檔案,具體什么人,我還不清楚,但是調(diào)查的人目前還看不出來有什么意圖,我也派人跟著了?!?p> 席文掏出煙點(diǎn)了一根,又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過了一會兒,似煙圈在胸腔走了一圈后,才緩緩?fù)铝顺鰜?,緊接著就是他低低沉沉的聲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咳,不知...”看他撇過來的那一眼,楊磊頓住了下面的說辭。
“那就是你老子知道?”
“......”倒也不用猜的這么準(zhǔn)。
“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這邊你別管了,那邊有事兒你聯(lián)系老蕭就行了。”
楊磊摸了把后腦勺,拿起桌上的酒向他點(diǎn)了下干了,靠在沙發(fā)背上,看著眼前昏黃的燈光,想著,他這也不算出賣老楊吧,大不了申請個任務(wù)先出去躲一躲。
兩人在外面也不可能說什么機(jī)密的事情,覺得這樣干坐著也沒什么意思,本來想叫霍仲舟他們出來喝一杯,但席文拒絕了,兩人坐了一會兒就各回各家了。
席文回去之后并沒有立刻讓人去查這件事,因?yàn)樗诠姷纳矸菀矝]什么不可調(diào)查的,楊磊既然透露出的意思是他老子知道這事,那說明,至少調(diào)查的人對他們是沒有惡意的,只是,這個人到底是誰?
沒想明白,所以也不能輕舉妄動,這個時期,做的太多反而可能暴露的越多,但席文還是不太放心,又給楊磊打了個電話,確定看著的人是他的人之后,就掛了電話。
蒼茫的夜色籠罩著這個城市,屬于他們的故事似乎才剛剛拉開序幕,席文淡淡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