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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清歌:執(zhí)子之手任平生

第一百零六章 江岸

    他們這個太子同其他皇子的成長歷程不同,或者可以說是大相徑庭。呂皇為了歷煉太子,在他少時便請江湖各路高手教授他武功,其中包括毒藥。盡管甄氏一族擅長用毒,可是跟太子殿下比卻是九牛一毛。當然梅執(zhí)禮并未在眾人面前顯示出用毒的精湛技藝。畢竟事事出彩反倒惹人忌憚。梅執(zhí)禮本人也是不怕吃苦的,自己苦心習武不說,還跟著各位師父一起闖蕩了幾年江湖。

  要說太子殿下為何受呂皇獨寵。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他是先皇后所生,由于呂皇深愛著先皇后,所以自太子出生的那一天便立為儲君。雖然紅顏薄命,先皇后在梅執(zhí)禮六歲的時候,便離開人世,但梅執(zhí)禮太子的位置卻依然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因為梅執(zhí)禮身后還有太后一族支撐,而先皇后是太后的親侄女,有這樣親厚的關(guān)系在,呂國其他皇子自然是不敢癡心妄想在儲君的位置上動心思,除了劉貴妃所出的五皇子。

  但五皇子身后的家族勢力,梅執(zhí)禮并不放在眼里,他眼下的要緊事是將監(jiān)易司在淮南的位置立穩(wěn)。至于甄姬同五皇子勾搭的破事,他還不放在眼里。

  對梅執(zhí)禮來說,像五皇子這樣的小嘍啰,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碾死,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話說,朱雀雖然沒能從章韶光那里得知他同衛(wèi)鞅究竟一起在密謀什么事情,但從近些天發(fā)生的事情來看,能讓章韶光或者能讓衛(wèi)鞅一起放棄前嫌共同合作的,怕是只有監(jiān)易司了。縱使衛(wèi)鞅與章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也不會放任有人在祁國的地盤上任意妄為。同樣的,章韶光也是這樣一個人,不管衛(wèi)鞅提出了什么過分的條件,只要是能把呂國邁進祁國的那只腳給斬斷,不出意外他都會答應。

  章韶光醉酒之后,好久天都埋在書房里沒出門,來朱雀這里也只有一兩次,還是送糕點來的。云瑤掛念身在淮南的章韶光,不知聽誰說的,章韶光喜歡吃上次送的糕點,便又派人快馬加鞭送了兩大食盒。章韶光看都沒看就把兩食盒的糕點全給了朱雀。

  朱雀吃著梁香居的糕點,拿起那枚粉嫩的女兒果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少時的祁桓,就著盞茶吃了幾枚后便和衣躺在床上盯著床簾發(fā)呆。

  這幾日屋外一直陰雨綿綿,小竹洗的衣服接連幾日都沒晾干,好在雨水帶走前幾日的暑熱,讓人心中舒爽了不少。

  “小姐,你還躺在床上干嘛?小姐,這幾日教規(guī)矩的嬤嬤來的也少了,想是皇宮里用的規(guī)矩,你也學的差不多了。不然咱們回府里去吧!”

  朱雀一骨碌爬起來,隔著影影綽綽的簾子看屋檐下滴答滴答的雨水,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我總覺得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衛(wèi)府里有大姐姐在,有她看著祖母和舅母我自然是放心的。未央閣那邊都下了那樣的狠話,我覺得我再貼上去就顯得我太沒骨氣了,你說對不對啊?”

  “小姐這話說得不對。雖說大小姐嫁了李神醫(yī),日子過得比之前快活許多,但是老夫人肯定是想你了的。小姐這幾日學規(guī)矩,除了大小姐成親那天回了府其余時間都沒回去,連阿瑞姑姑見了你都不象之前嚴厲了,別說是老夫人了。我們在這別苑里,雖說吃穿不愁,每日章公子都派人給你送精美吃食,但這里畢竟不是家?。 ?p>  小竹說完,眼里有晶瑩淚珠打轉(zhuǎn),朱雀知道她是想衛(wèi)府了,但是她何嘗不是呢?

  但近來她總是在想,衛(wèi)府當年收養(yǎng)她,是不是養(yǎng)了一個累贅。她這么不守禮節(jié),并不是一個合格的貴小姐,從小到大給侯府惹了不少麻煩,也給衛(wèi)鞅惹了不少麻煩。如果當初這一切從未發(fā)生過,那么現(xiàn)在衛(wèi)家的生活會不會比現(xiàn)在輕快一些。

  朱雀望著綿綿細雨緩緩道了句:“小竹,淮南江岸的杜鵑是不是開得正好,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小竹想著這幾日自家小姐一直悶悶不樂,加上之前生病一直悶在屋里,出去散散步也是好的,所以她為朱雀披了件披風以擋住江上風雨,免得又生一場大病。

  主仆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出了別苑的門,守門的一眾護衛(wèi)見是她出來了都沒有伸手去攔。因為,章韶光早已經(jīng)吩咐過衛(wèi)家姑娘出入自由。雖恭恭敬敬放朱雀出去了,眼還不住往遠去的身影瞅。

  綿綿細雨,煙雨朦朧,那位衛(wèi)家姑娘身披翠色風衣?lián)u曳滿城風雨。

  細雨里散步撐著油紙傘著實礙事,朱雀干脆將傘收起來,在蒙蒙細雨中漫步。小竹見了連忙將自己手中的傘打過去:“小姐,你這樣淋雨是會生病的。那藥那么難吃小姐難不成還想吃一次不成?”

  這句話成功震懾住了淋雨的朱雀,但她仍不愿撐傘。退而求其次將披風上的斗篷罩在頭上沖小竹一笑:“你看這樣行不行?”

  小竹點點傻笑道:“小姐長得那樣美說什么都對!”

  朱雀笑笑,聞著雨中潮濕的花香,心中的煩悶驅(qū)散了不少,不過一會便來到淮南江岸。

  可能是這幾日梅雨的關(guān)系,江水漲了不少。許多船家為了安全便沒有出航,這樣一來,碼頭上做工的工人也寥寥無幾?;茨辖讹@得無比靜謐,只有連波潮水沖岸邊不斷涌來,江風扶著朦朧霧氣吹拂到朱雀臉上,雖濕漉漉的,但,她仍覺得心情大好。

  她憑身倚著欄桿,仰頭看著雨中覓食的燕子,那一點點黑色給蒼茫的江面上增加了不少生機。

  真好,世間萬般煩心事都在天地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同天地相比,渺小如螻蟻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煩惱,不如意始終會隨著時間流逝漸行漸遠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那些曾經(jīng)的執(zhí)拗在將來的某一瞬間再來回想,可能只是笑談。

  而她對鞅哥哥執(zhí)拗的喜歡或許在未來會消失不見吧!既然他不想勉強同自己在一起,也推開自己選擇專注于復仇之路。既然他心中有比她還要重要的東西,那么她便不強求了。

  雖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自己喜歡他愿意同他走下去,但是那樣冷冰冰的人,即是有那么一瞬間被她感動,一定會在某一瞬間恢復如常的自己。而她的鞅哥哥便是那個執(zhí)著于復仇的侯府獨子,他的命都可以獻給那個蒙受冤屈的侯府,那個慘死的舅父。她不是他,她無法體會他心中所想,也無法強求在復仇路上,他能勻給她些許關(guān)心。

  做不到就算了,她被他冷冰冰對待這么些年,也習慣了。雖然她一直很喜歡他。但是喜歡有什么用呢?他都不會陪在自己身旁哪怕半天時間,他的時間不是坐在未央閣里拆密報便是一步步往自己復仇之路上邁進。對他而言,她微不足道。

  算了吧!朱雀想著,不要再繼續(xù)折磨自己,也不要再繼續(xù)折磨他了。就放棄糾纏他讓他做想做的事情。而她,就這樣靜靜的在他的視野里消失,在淮南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吧!

  朱雀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呼了出去,在冷風中竟隱隱看到一絲白氣。

  朱雀攏了攏衣衫,整整斗篷,剛要轉(zhuǎn)身回頭跟小竹說,天太冷了還是回去吧。誰料腳底卻踩了苔蘚她整個人便往后滑去,而后面的那個欄桿,做的并不結(jié)實。

  小竹尖叫一聲,伸手去拉,卻無奈落了個空。

  忽然,白色身影閃電一般沖了過來,及時將朱雀保住。那人的速度極快,如同風馳電掣般。

  小竹只當是章韶光或者衛(wèi)鞅沖了出來,畢竟他們兩人最喜歡穿白衣服也對自家小姐最上心。但那身白衣看起來更亮一些,像是剛從水里用了足量的皂粉使勁將污漬洗凈,又放在艷陽下曬得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皺起,也沒有一絲污垢。

  這么說吧,干凈的程度令人發(fā)指。

  待那人站定,小竹才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卻不由看呆身子僵在原地。

  按理說,小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當時在京中便是什么俊俏的公子都是見過的。遠的那些不說,便是現(xiàn)在的章韶光和衛(wèi)鞅,她便是幾乎每日都能被那樣俊朗的男人養(yǎng)眼睛。所以小竹的眼睛是被養(yǎng)叼了的,平時出街從不正眼看男人,但眼前站的這個,同他令人發(fā)指干凈的白衣一般,他的那張臉也是精致的令人發(fā)指。

  他的膚色極白皙,映著朦朧江霧像是剛打磨出的晶潤珍珠,那雙眼睛似含著笑意,濃密睫毛勾畫出絕美輪廓,那張挺拔鼻梁下的唇,不畫而朱,時時吸引著人的目光。只見他一身白得亮眼的布衣,白綢布束發(fā),烏黑發(fā)絲隨江風飄蕩。

  他的長相已經(jīng)不不能用男子俊朗來形容,應該添上一個美字。但絕對不是女子美艷,而是俊美非凡。細看看眉眼竟與自家小姐有幾分相像之處。

  果然,美人都是有共同點的。

  朱雀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知道是白衣男子救了她連聲道謝,卻在起身的一瞬間呆住。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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