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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清歌:執(zhí)子之手任平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火苗

  墜兒一陣慌亂食盒差點(diǎn)滑出手里,支支吾吾說:“我去給小姐買糕點(diǎn)去了。小姐不是昨日說以后每天早晨都要去買糕點(diǎn)的嗎?”

  “那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兩個街口的距離,你來來回回用了將近一個時辰?”

  小竹很少見的腦子格外好使。

  墜兒笑著說道:“今日梁香居排隊的人多,我沒趕巧排到我的時候,正巧一鍋點(diǎn)心賣完了,只好在那里等著下一鍋出來,不想?yún)s耽誤時間了?!?p>  小竹聽她借口編的無懈可擊,也便不接著追問下去了,畢竟,人家一個勁的要裝傻,你也拿她沒有辦法。

  小竹大方了放過墜兒一馬,回去跟朱雀告密,朱雀聽了只笑笑:“既然是別人派來的奸細(xì),咱們知道了也不好早早拆穿的好,免得日后,將計就計想干票大的時候沒有人通風(fēng)報信?!?p>  小竹明白了朱雀的用意,便決定不再為難墜兒,也不把對她的懷疑掛在臉上。

  就這樣,朱雀渡過了看似平靜實(shí)則不平靜的一天。知道了墜兒身份不純,也就對他提出的今晚去瓦舍看把戲的建議生了疑。

  如果墜兒是云瑤暗中抽進(jìn)來的臥底,那么即使去了瓦舍也不會有什么大事,畢竟云瑤只是想給她難堪,想警示朱雀離章韶光遠(yuǎn)一點(diǎn),畢竟在云瑤看來,朱雀的存在可能會威脅她日后的章家少夫人之位。更影響她在章韶光心里的地位。

  晚飯過后,朱雀歇了一會呆呆看了會花園里的在風(fēng)中搖曳的翠綠竹子,又吃了一會子茶點(diǎn)。墜兒在外看著急得左走走右走走,終于忍不住進(jìn)來問朱雀什么時候能去瓦舍,朱雀微微笑著,只說還沒吃飽,又讓小竹端了杯冰鎮(zhèn)酸梅湯。

  墜兒近乎是在旁眼也不眨盯著朱雀把酸梅湯喝完,但朱雀又磨蹭了好一會,終于抬眼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圓月,放下茶盞對著墜兒道:“現(xiàn)在估摸著正是街市上人多的時候,湊熱鬧最是有趣了,咱們走吧。”

  墜兒沒聽懂朱雀說的那句湊熱鬧是個什么意思,但朱雀能走她便順利完成了章韶嫣給的任務(wù),便能早早離開這個小宅子,回到章府氣派的大宅子里伺候著。雖然章韶光把這間宅院布置得已算精致,但只有墜兒知道,能跟皇宮比奢華的章府遠(yuǎn)遠(yuǎn)比這鬧市里的小院子氣派的多。

  因?yàn)橥呱峋驮趦傻老镒又獾聂[市里,朱雀便沒乘轎子,并且在出門之前又精心梳妝打扮一番,讓小竹梳了個云鬢,鬢角簪了個扎眼的牡丹花,又往上點(diǎn)綴了幾個珠翠簪子。雖然朱雀不愿意穿京中現(xiàn)下最時興的低胸低領(lǐng)兩低裝,章韶光也貼心的為她的衣服加高了領(lǐng)子,但衣柜里的衣服無論哪件,幾乎都能把她白花花的胸脯映襯的格外惹眼,小竹給她穿衣服的差點(diǎn)流鼻血。朱雀嫌過于暴露,又往脖子上套了個看起來價值連城的珠鏈,那一條條珠鏈垂至胸前,恰巧能把大片春光遮住,朱雀也沒有了裸奔上街的感覺。

  只不過整體看過來,像是從皇宮里出逃的公主皇妃,身上那股貴氣遮都遮不住了。這一路走來,兩旁的人先是被她那張絕美的小臉吸引住,又被她珠光寶氣的裝扮所折服,無不一一感嘆是皇宮里的娘娘出宮游玩,頓時,朱雀走過的地方自動形成兩道竊竊私語的風(fēng)景線。

  “這位小姐是哪家的?怎么從來都沒見過?”

  “是不是公主娘娘的,出宮來玩了?也不對,你看她就帶兩個丫頭,一個侍衛(wèi)都沒有,不像是皇宮里出來的?!?p>  “你看她朝瓦舍那邊去了,咱們也跟著瞧瞧去。”

  于是,在京中最為熱鬧的街市上,燈燈籠交相輝映的酒肆小巷里,一絕美女子身后跟著大隊人馬進(jìn)了瓦舍的街道。

  當(dāng)然這一切都在朱雀計劃之中,她本來回京中只是想暗中相助衛(wèi)鞅,也沒有害人的打算,但她不主動去害人不代表她是個誰都能捏的軟柿子,現(xiàn)在既然有人設(shè)計她,那就別怪她出手反擊了。

  遠(yuǎn)遠(yuǎn)的,朱雀便瞧見燈火亮堂的瓦舍勾欄,雖說已經(jīng)過了人定亥時,但瓦舍里還是有大群納涼看景的閑人,尤其是耍把式的地方,竟里里外外圍了兩層人。可能是京中白日間的過于暑熱,百姓們只能在房里呆著躲太陽,著實(shí)無趣。一到晚間,清涼的夏風(fēng)才將整座京城喚醒,在星光月夜里的逛街游玩,顯得更加淋漓盡致,頗有詩意。

  朱雀搖著扇子進(jìn)瓦舍的時候,趁著紅燈籠的輝光便瞧見了巷尾停留的兩頂轎子,其中一頂看起來奢華至極,另一頂則收斂許多,但也看起來很貴的樣子。

  朱雀心里開始犯起了嘀咕,就算是墜兒給云瑤報的消息,讓她提早在瓦舍附近等著,但即使是那樣,轎子也只會有一頂,突然冒出來的另一頂轎子是誰的?看那華貴的做派,應(yīng)該也是某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亦或者是皇宮里的人。

  朱雀心里想著,但并沒有在面上表現(xiàn)出來,說實(shí)話她有些想知道,云瑤到底要做什么,是要給她點(diǎn)顏色瞧瞧還是心狠手辣解決掉她這個眼中釘。但憑著朱雀兒時對云瑤的了解,她雖說是瞧見章韶光對她好,心生醋意但絕不會出手要了她的命。

  畢竟十年前的那個少女是有些怯懦的。尤其是當(dāng)她和章韶嫣站在一起的時候,章韶嫣的鋒芒幾乎能將她的身影淹沒在黑暗中,毫無存在感可言,但物以類聚,近墨者黑,看得出,十年之后的云瑤,身上帶了些章韶嫣的味道,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如果另一頂轎子里坐的人是章韶嫣的話……朱雀凝眉,抬眸往了眼巷口的轎子,卻發(fā)現(xiàn)轎子已經(jīng)消失了蹤跡。

  此時她的腳已經(jīng)邁進(jìn)了熱鬧的瓦舍,雖說是‘舍’但卻很大,里面的攤位賣什么的都有,就像是把白日間的攤位挪到此處。賣冰粉西瓜的,酸梅湯的,炙羊肉的,但攤前人數(shù)最多的莫過于耍把式的雜耍攤了。

  攤子里里外外圍了一層拍手叫好的百姓,朱雀站在外圍看的不甚清楚,只得站在柵欄邊上翹著脖子往里看。她這一看,便瞧見對面人堆里戴著面紗的兩個女子,其中一個人,眉眼像極了云瑤,見她朝她看去,眼神閃躲,另外一身,身量個頭均與云瑤差不多,只不過端端立在那里,直直盯著朱雀看,那眼神十分不善。朱雀連忙又把眼光移了兒過來。

  她這一移眼光,耍把式的小子便瞅見了她,佯裝失誤把手里的花槍拋到半空直直落到她手中,朱雀自然是眼疾手快將它接住。

  只聽那耍把式的起紅般沖她喊:“天仙,勞煩天仙把花槍給咱們?nèi)舆^來?!?p>  他這一起哄不打緊,全瓦舍的人齊刷刷的看向這位穿著打扮同樣貌不相上下的絕美女子。而后又紛紛感嘆耍把式的小子眼睛刁鉆,人群里竟找出個天仙美人來。

  朱雀笑笑,心下已經(jīng)猜到這個平白無故沖自己拋花槍的雜耍小子,如果不是喜歡招惹美人的登徒子,便是云瑤手里的工具了,至于怎么用他這件工具,朱雀只有深入虎穴去探個究竟了。

  她在人群艷羨的眼神中極為做作的邁著小步子,那是在淮南時教習(xí)嬤嬤教給自己的,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好生學(xué)習(xí)的目的是為了此刻萬眾矚目中的顯擺吧。

  那耍把式的小子自然是先被朱雀絕美的相貌吸引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而后瞧出她講究的‘儀態(tài)’便知道有人交給了他一個棘手的任務(wù)。

  他略帶焦慮的目光瞥了眼朱雀身旁的墜兒,見墜兒暗地里沖他亮了個鼓囊囊的荷包后,便又吞吞口水,舉起火把,喝了口手中的酒壯膽。

  火把耀眼的光熱令朱雀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把花槍遠(yuǎn)遠(yuǎn)扔給雜耍小子后轉(zhuǎn)身欲走進(jìn)外圍的人群里。但那雜耍小子早就吸足了滿滿一口酒,對著火把便沖朱雀的后背吹過去。

  一瞬間,火舌呼啦一聲蔓延成長舌,欲將朱雀的背影吞并般游龍似的便飛速移了過來。

  原來,云瑤是想燒死她。

  這樣厲害的火舌噴到身上,包圍全身,不被燒個半死也得毀掉臉,真是好生歹毒。

  不過朱雀嘴角燃起一絲笑意,本來還覺得因章韶光惹得她誤會對她心有愧疚但就現(xiàn)在來看,對于一個想讓她死的女人,她才不會手下留情。

  她歷來不怕壞人,只是怕上傷了好人的心。

  既然云瑤不善,那么她便不仁了。

  她一個下腰幾近貼地,完美躲過那團(tuán)火焰,氣勢洶洶的火苗直直沖人堆里噴了過去,差點(diǎn)燒著了幾個人的衣衫。

  看得出雜耍小子噴火苗的時候用了十足的氣力,欲置她死地。對面人堆里,看好戲的兩個蒙面紗的女人一個慌張,一個仍然面不改色似乎在等另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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