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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清歌:執(zhí)子之手任平生

第二百零七章 刀鋒

  “章小姐在深閨中學(xué)規(guī)矩,可能不知道,寧王殿下包了秋名山的栗子。那山上的栗子養(yǎng)得極好,可甜了,用來做栗子酥是最好的,但是把栗子從山上云運下來需要雇傭人工的費用還需要來回的車馬費,我便想著王公貴族文人墨客的最是喜歡游山玩水親近自然樂趣,便想跟寧王殿下出個主意,就搞個摘摘栗子車馬游秋山的幌子,那些人在游山玩水的時候也能體驗摘栗子的收獲之感,摘完之后付錢,自己拿走,也省下來雇傭人工的錢,車馬費,且這樣賣出去的栗子,遠(yuǎn)比街市上散稱的栗子就是不一樣的。能賣出去好些高價呢?!?p>  朱雀一不小心就把做生意的天分給暴露出來了,想當(dāng)年她也是在京都城里賣過大米的,那個時候也替侯府賺了不少錢呢,雖說她的舅父是因為平衡米價格的緣由成為章騫不得不除去的眼中釘,因為米價格的變動,觸動了守舊派的利益,她的舅父在那個冬天,便再也沒能活過來。

  想到這里,朱雀眼神黯淡下來,再也沒有了聞到栗子酥的那個喜悅,章韶嫣自然是沒有看見,因為章韶嫣現(xiàn)在腦子里全部都被那個絕美的男人給占領(lǐng),一時間無法排解。

  “衛(wèi)姑娘是要去寧王府?”章韶嫣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去,但是忽而理智又回來了,她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怎么會為了一張絕美的臉頰失去所有作為一個皇后該有的理智和堅守呢?

  朱雀不知道章韶嫣話里的意思,只以為是寒暄,便笑著點頭:“我去給寧王殿下出主意去,說不定你替他賺下這么多錢,我又要有免費的栗子酥吃了?!?p>  自從和衛(wèi)鞅決裂之后,朱雀的心思便簡單了許多,也不再刻意去討祁桓生厭,畢竟那么好的人應(yīng)該是去同他做好朋友,幫助他以后過的更好的,光是這樣躲著他也沒有什么用處,也就干脆不躲了,只隱藏著自己身份,默默做衛(wèi)小八也就是了。

  “說不定,我還能去秋名山逛一逛呢?章小姐如是要想要新鮮的栗子的話我可以去秋名山的時候給你帶一些過來?”朱雀這番話的前提,已經(jīng)是推翻了章韶嫣回去秋名山的假設(shè),畢竟她馬上就是要當(dāng)皇后的人了,在京都里已經(jīng)是不經(jīng)常拋頭露面,別說是去京都郊外的山林里了。

  這樣的環(huán)境,章韶嫣先不說肯不肯,就是章府里拿她當(dāng)金疙瘩養(yǎng)的二老,也斷然不會答應(yīng)她去那樣的山林里。

  章韶嫣果然皺著眉頭,似乎想問一句話,但似乎就是說不出來,這樣的章韶嫣,朱雀還是第一次見到。

  “章小姐是想說什么嗎?”朱雀問道。

  章韶嫣搖了搖頭,終是說了一句:“沒有?!?p>  朱雀不明所以,有那么一瞬間她似乎覺得章韶嫣同小時候?qū)W⒂陲w揚跋扈的少女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朱雀也是說不出來,只是在那皇后專用的飛揚跋扈的霸氣里,多了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女兒家的柔情。

  那眼里的柔波總也是不會騙人的。

  要不然,如果不是因為在她飛揚跋扈的性子里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柔情,章韶嫣也不會輕易在自己別苑前同自己道歉,也不會這般就輕易低頭認(rèn)錯。

  但這柔情是給誰的,朱雀卻不知了。

  正想著,章韶嫣回頭問了一句:“衛(wèi)姑娘,你若是陪著寧王去秋明山,也便同我說一聲吧,我讓我哥哥帶我去?!?p>  朱雀一愣,沒想到章韶嫣會主動要求去秋名山那樣的郊外,且是說章韶光會帶著她去。這個舉動的意圖是為了章韶嫣能見到寧王,還是為了怕自己與寧王交往過密,當(dāng)不了他哥哥的外室,替他哥哥來看著自己,哦,不,拉著她哥哥一起來看著自己。

  朱雀在原地望著那一抹霞色的身影,想著以前章韶嫣的性格,推算章韶嫣的所作所為,朱雀覺得,她能同自己講和已經(jīng)算是最大的讓步,又怎么會在乎她這個章韶光名義上的外室會被人搶走呢,按照她之前的性子,她被人搶走,離開章家,離開章韶光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怎么又會費心費力去拉著她哥哥看住自己呢。

  那唯一的解釋,是不是就是……

  章韶嫣喜歡祁桓,她想借著他哥哥帶她出去散心,說服章家的二老,這樣也好順理成章的出門。雖然她現(xiàn)在拋頭露面是不大妥帖的,但是好歹有章韶光陪著也沒有人會說什么閑話。

  況且,誰敢說未來皇后的閑話,腦袋不想要了?

  朱雀捏著錦盒里栗子酥,嚼了一口,滋味甚好,想到新鮮的栗子打成泥做成栗子酥該是怎么樣一種味道,也就不再去想章韶嫣喜歡祁桓的事,坐上了去寧王府的馬車。

  祁桓長成那樣的花容月貌,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忘不了,章韶嫣是一個,京都大家閨秀中肯定也有只不過,礙于祁桓的身份,沒有人會真的嫁給他,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那絕美的臉,感嘆一聲命運不公,便也就罷了。

  誰又能真正舍富貴榮華,守著一個愛字過一生呢。

  這句話放在京都里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姐身上更為合適,沒有人甘愿會放棄富貴加身,只是為了一個單純的愛字,一張臉。

  紅顏易老,隨著時間慢慢消失。

  沒有人會守著一朵花贊美到終老,所謂愛情,只不過是自己用來感動自己的謊言。

  誰又騙得了誰呢……

  朱雀望著章韶嫣的身影消失在午后的秋日驕陽里,踏上了去寧王府的馬車。

  到寧王府的時候,月笙正在交代德子去街上多雇幾個得力的壯漢去山上背栗子,見是朱雀來了,忙請了進(jìn)去。

  “我們爺午膳過后便在書房了,這會子估摸著應(yīng)在小憩呢。姑娘且在書房門口等我一會,我去通傳片刻便來。”

  朱雀應(yīng)了一聲,立在書房門口等著,環(huán)視著書房外那種滿新花的小花圃,那種在夏天的白色小花衰敗,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換做了艷麗的彼岸花。彼岸花艷麗是艷麗,只不過以往祁桓去山上給她上墳的時候都是帶些蘇顏色的小白花,小黃花的,種這些鮮紅的花朵甚是少見。朱雀就是覺得祁桓變了,但是卻不想在這樣的小習(xí)慣上都變了。究竟是什么造成了祁桓的變化呢……

  正想著,門開了,月笙笑著走出來,說道:“我們爺已經(jīng)醒了,在里面看書呢,姑娘且進(jìn)去吧待會,我給你們送些茶點進(jìn)去?!?p>  朱雀笑著說了聲‘有勞姐姐了’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祁桓立在窗邊,拿著本書正看的出神,見朱雀見進(jìn)來了,微微一笑:“來了?!?p>  朱雀不知為何,祁桓雖然笑著但是總覺得那雙眼睛不怒自威,讓人忍不住低聲說話,這種感覺越是放在這種封閉的空間里,就越是顯著,像梁香居那樣鬧哄哄的環(huán)境還好,一旦進(jìn)去書房這樣的環(huán)境里,就徹底失去了自我,仿佛整個人都處在了祁桓的控制之下。

  朱雀清了清嗓子,給自己鎮(zhèn)靜鎮(zhèn)靜心神,小聲說道:“今日我來是想問問寧王殿下,那秋名山上的栗子,今年可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摘下來,背下來,車馬給運回到街市上賣的?”

  祁桓聽了這話,不由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平日里沒見過她對生意這般上心過,都是對些糕點衣服上心,今日猛的跟他說起正事來,還真有些不習(xí)慣了。

  “自是從京都城里雇了人,去秋名山上現(xiàn)摘,現(xiàn)取,現(xiàn)運回來的,有的品相好的拿到集市上買,品相不好的,質(zhì)地也是好的,搗成栗子泥,做栗子酥也是極好的,有何不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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