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吃食
祁桓透過布條望著朱雀那雙滿是期待的眼神,緩緩說道:“也是,現(xiàn)在正是期秋海棠盛開的時候,站在窗邊是能聞見濃郁的花香味道的。正好你來了,陪我出去走走也好?!?p> 朱雀聽見祁桓終于要出去走走了,想著他出去走心情也是會變好的,生病的人心情變好,有利于傷勢好轉(zhuǎn),朱雀便什么也沒想,過來要牽祁桓的手,拉著他去看花。
祁桓先是一愣,后來觸及到朱雀手掌心里溫暖,覺得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夏日的夜晚,他也是這般和朱雀一起靜靜的走在溫暖里面,不知為何,那是祁桓在那個深宮里面過得最開心的一天,雖然那天,侯府的小姐迷路打斷自己讀書,貪吃糕點流口水到自己身上,但是她的忽而讓久在深宮里的祁桓感到前多未有的溫暖。畢竟在那樣人吃人的宮中,沒有人會看見自己是那般笑的,他們躲自己都來不及。沒有人會像少女那樣親切叫自己一聲桓哥哥,他們嘴上雖然叫著自己三皇子,但是沒有一個人會把他當做是正經(jīng)的三皇子去看,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被人遺忘的存在。
只有她,只有侯府的小姐,用真心來對待他。
現(xiàn)在也是。
祁桓將手緊緊握住朱雀的手,不想讓她再離開自己去一個十年都不愿意回來的地方,他想緊緊握住這雙手,一直走很遠很遠,走到時間的盡頭,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祁桓的手握的那樣緊,朱雀以為他只是身處一片黑暗中,前行的時候會感到恐懼,那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只是因為想牽住自己前行的依靠,希望自己不被那片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就像跌落在水里的人,不會游泳,連一片稻草都要拼盡全力抓住似的,朱雀覺得,她就是祁桓的那一根稻草,她也愿意去做超越一根稻草的助力,幫助祁桓游出那片黑暗的苦海,游到開滿花的地方,那里叫做幸福的彼岸。
朱雀就這樣牽著祁桓的手走出書房門,祁桓第一次感覺外面的陽光是這樣的刺眼,畢竟這些年來,他從來沒有主動走到陽光下,他覺得那樣耀眼的地方不屬于自己,自己就該躲在陰暗的角落里,雖然得不到太陽的溫暖,但是也不會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受人欺負的對象,他想保留自己高高在上的清高,唯一的方法就是躲避世人眼光,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成自己對待自己的清高。
朱雀對祁桓笑著說道:“王爺,你聞聞這空氣里面有什么?”
說著,深吸了口氣,祁桓也學著朱雀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那里面有很多香味,祁桓說道:“我聞見了桂花香,秋海棠香,秋天涼涼空氣的香味,還有霜打在草上的香味。”
朱雀笑了笑,說道:“看來王爺比我的鼻子要靈,我只聞見了月笙姐姐做雞湯的香味。”
祁桓笑了笑,也便就說道:“確實,月笙做的雞湯是很香的,你若是喜歡,那便天天都來,我讓月笙每天都這么做一鍋雞湯等著你來喝?!?p> 朱雀貪婪聞了聞空氣里的雞湯味道,笑了笑,說道:“我自然是要每天都來了,王爺?shù)难劬]有好之前,我說過了啊,我每天都會過來陪你的,只要王爺不覺得我是來蹭飯的便是了?!?p> 祁桓聽了,開心的笑著,這個笑容,朱雀還是第一次見,她從來都沒有見祁桓這般開心,也就感到十分欣慰,又跟他說了幾件今日去吃餛飩湯時聽到的新鮮事。
那些發(fā)生在京都城里的新鮮事月笙也喜歡跟他講,只不過講故事的時候并不像朱雀這般將他當做一個聽故事的人,那般娓娓道來。
朱雀講了幾件有趣的事,自顧自在那里笑起來,祁桓聽了也只是笑笑,說道:“這些我今日也聽過了,不過,月笙給我講的故事里面還有一些事情衛(wèi)姑娘沒有講到。”
朱雀聽了,直感到疑惑這京都城里發(fā)生了什么,一般她都是不會錯過的,因為他們別苑里都是些喜歡八卦的人,什么府尹大人謊稱昨夜和人去詩會其實是去逛窯子了,今年的大米又要漲價了等,總是不管是京都城里大人物的花邊新聞,還是關(guān)系到民生的衣食住行,阿言他們總是會在太陽出來的第一時間在別苑里面討論,阿言能起那么早的原因,一方面是給朱雀摘荷花,另一方面是因為京都城里的一大早的集市上總是會有賣菜大媽說著昨晚最新發(fā)生的事情,阿言總是會將那些事情一滴不漏的給帶回來,朱雀也總是會在一大早便聽遍全城的八卦新聞。
但是,祁桓說今日的事情有她沒有講到的,這讓朱雀感到十分好奇,便開口問道:“那王爺且跟我說說,有什么事情是我沒有講到的?!?p> “我聽人說,昨日章韶光帶你去主街去了,不僅帶你去了酒樓吃飯,處處殷切照顧,還差點殺了一個說你壞話的婆子,又帶著你去成衣鋪子了去買了一件一千兩的衣服……”祁桓的眼睛帶著白布條,看不出來是喜是怒,只不過語氣聽起來十分冰冷,似乎是不高興了。
但是朱雀并沒有察覺,只是著急解釋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些事情,說道:“是,昨晚他確實是帶我出去了,那你說的那些都是事實,可我對于章韶光只是朋友之情,不像那些人所說的,是他最愛的外室,或者得到他全部的寵愛之類的……”
朱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只不過不知道是因為想解釋自己和章韶光只是朋友,還是自己是章韶光寵愛的外室,總之朱雀在祁桓的面前有一些不一樣了。
這些祁桓自然是察覺出來,不說他現(xiàn)在眼睛沒事,就算是他的眼睛真的是瞎了,也能從那緊張的語氣里聽出她的焦急來,似乎從某個瞬間,朱雀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不一樣了,而且越來越緊張自己的想法,這讓祁桓受寵若驚,也讓祁桓感到十分歡喜。
但是,祁桓還是要偽裝下去,因為似乎越是這樣,似乎自己越是不對朱雀表現(xiàn)出非分之想,她在自己的面前,就越來越自然。
“我也只是說說,衛(wèi)姑娘不必緊張,再說了,這京都城了向來都是人多口雜的,市井上的人的話也不能全都當真了,我自然是知道衛(wèi)姑娘的?!?p> 祁桓這樣說,朱雀就松了一口氣,她可不愿意祁桓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不愿他以為自己甘愿做人家的外室,她不是那樣的壞女人。
壞的只有章韶光那個死纏爛打的壞小子而已。
朱雀對著祁桓笑笑,像是一個誤會解釋清楚的妹妹在看一個責怪自己的哥哥那般,笑著,說道:“既然王爺早就知道市井上的傳言不可信,那么剛才為何還要說與我聽呢……”
在祁桓看來,那張笑臉,帶著一個女人天生的嫵媚,讓祁桓一時間不敢直視朱雀的眼睛,只是把臉移到了另一邊說道:“你方才說自己知道市井上所有的新鮮事,卻唯獨不知道這一件,我說出來只是給你做補充,沒有其他的意思?!?p> 朱雀點點頭,向來都是祁桓說什么,什么都有道理,她很容易會改變自己的想法,隨著祁桓的想法去改變自己的想法,有時候朱雀覺得很神奇,但是畢竟祁桓是個很聰明的人,善于辯解,善于解釋本就是他的特長,朱雀也便不覺得奇怪了。
月笙從小廚房的方向走了過來,說道:“王爺,衛(wèi)姑娘,膳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今日我瞧著日頭好,要不然咱們在這花圃里用膳?一邊賞花,一邊飲酒也是一件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