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成婚的前幾日,兩人的病終于好了,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不好也得好了。
隔天楊氏就把結(jié)婚用的喜服抬了進(jìn)來。
成婚穿的喜服是要新娘子親自來繡的。
顧惜歡面無表情的拿起繡花針,低下頭,猶豫了片刻,隨意的亂扎了幾針了事。
楊氏見狀直搖頭。
送嫁的當(dāng)天,從顧府到平伯侯府的大街上,人頭涌涌,街邊小攤和茶樓酒肆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顧惜歡一襲紅色嫁衣坐在鏡臺前,目光流盼,眼眸閃著絢麗的的光彩,臉如桃花般燦爛。
鳳冠霞帔,紅唇皓齒,纖腰盈盈一握,白皙的皮膚上似是染了紅霞。
饒是她在不想嫁,臉皮在厚,穿上嫁衣的這一刻雙頰也紅似胭脂一般無二。
她和大姐出嫁均是由祖母親自梳妝的。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jié)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顧老夫人說完心里難受的緊,一眨眼小孫女也都嫁人了,她不服老都不行了。
顧老夫人深吸了口氣,笑道,“以后在也沒有人跟祖母搶糖吃了?!?p> 雖然是笑著說的,卻生生的把人給說哭了。
“祖母,惜兒不嫁了。”顧惜歡哽咽道。
“快,別哭了,剛上好的妝,哭花了怎么辦呢。”
顧老夫人和楊氏哄了好久,顧惜歡才止了淚。
顧惜平和顧韞走了進(jìn)來。
“收拾好了嗎?”
顧惜歡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
一屋子的人見狀紛紛落淚。
直到外面?zhèn)鱽韱顓缺夼诼?,眾人才止了淚。
不知是什么時(shí)候傳下來的風(fēng)俗,只道出嫁的新娘子腳不能離地,要有兄長背著上轎。
顧惜歡由顧惜平背著出了屋。
趴在顧惜平的背上,顧惜歡淚流不止,以前哥哥背她是回家,這次背她是出嫁。
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顧惜平嘆了口氣,“想回來隨時(shí)回來,我們一直在,別在哭了,不然我真害怕你還沒出門就把顧府給淹了。”
顧惜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哥哥真是討厭,老是讓她哭笑不得。
顧惜歡上轎之前,回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祖母,父親,母親,哥哥,還有大姐,眼淚不要錢的往外倒。
一旁的喜婆生怕新娘子哭多了不吉利,一把蓋上顧惜歡的蓋頭,喊道,“良辰吉時(shí)已到,新娘子上轎!”
喜婆的喊聲和漫天的鼓樂同時(shí)響起,顧惜歡放下紅蓋頭彎身進(jìn)了轎。
顧老夫人趴在顧韞懷里哭,楊氏趴在顧惜平懷里哭,哭的都成了淚人。
顧惜歡在轎子里眼睛也是酸酸的。
平伯侯府早早的就開了大門,紅錦的地毯鋪陳開來,從平伯侯府一直鋪到了顧府門前,數(shù)十里的紅妝,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系滿了紅絲帶。
送嫁妝的是全是清一色的鐵騎營的士兵,腰桿挺的筆直,步伐統(tǒng)一,倒是少了平常的嚴(yán)肅,臉上全掛著笑,抬著綁著大紅花的嫁妝,威風(fēng)凜凜的從街上的紅毯上穿過。
笑的他們?nèi)鶐妥佣继哿恕?p> 但是誰叫楊將軍發(fā)了話,說誰笑的開心,準(zhǔn)假三天。
他們可不是要拼了命笑。
街上百姓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喝起了彩。
這鐵騎營也沒有傳說中那么嚇人??!你看那些士兵笑的多甜多溫和。
于是鐵騎營無形中又在百姓心中刷了一波好感,好感度蹭蹭的往上升。
嫁妝一共一百二十一抬。
第一抬嫁妝是皇上親賜的黃金頭面一套,東珠一斛,鏤空飛鳳金步搖一對,千葉攢金牡丹首飾一套,珊瑚手釧一對,金鑲九龍戲珠手鐲一對。
第二抬是皇太后送的七色寶石彩鳳頭面,璀璨的寶石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后面跟著的就是宮中其他娘娘和大臣們添的妝,梳妝柜,鏡臺,緞面,不要錢的往里面添。
皇上和皇太后都那么大的手筆,他們豈敢添的敷衍。
再往后就是楊云亭送的十八般武器了,刀劍弓弩,樣樣不拉。
最后就是顧府自家添的妝了,都是一些寓意吉利的物什,款式簡單,卻又不失考究。
沐言穿著華麗的紅衣,臉上泛著冷意,一副生人勿進(jìn)的模樣,站在府門前迎客。
沐子渝則是滿臉春風(fēng)的招呼各路來賓,他現(xiàn)在晚上做夢都會笑醒,辛虧不是他娶,不然娶這么一位女子進(jìn)門,倒霉的可能還在后頭。
以后他在家就等著看笑話吧!
時(shí)令硬著頭皮,也不知在安慰自己還是沐言。
“現(xiàn)在擺個臭臉給誰看呢?都這個時(shí)候了,拉個臉也沒什么用了,保不好等會侯爺出來看到又要呲你?!?p> 他想搶婚怎么辦?
可是搶了婚兄弟沒有了不說,可能媳婦也撈不到。
誰讓他不是人家白長蘇呢!
可憐了這一場婚禮,只有憂愁,沒有喜。
“哈哈哈哈哈.......”
沐誠安人還沒出門,笑聲隔著老遠(yuǎn)就傳了出來。
時(shí)令感覺臉好疼。
這場婚事原來還是有人喜歡的,比如老侯爺,再比如皇上。
嫁妝一抬又一抬的進(jìn)了府,這嫁妝也是越往后越讓人好奇,明顯的后面這幾箱嫁妝抬的很是吃力,擔(dān)子壓得都有些彎了。
時(shí)令實(shí)在好奇,就攔了下來。
士兵把箱子輕輕的放在了地面,打開來。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往里面瞅去,看的都忘了呼吸。
卻原來里面裝的全是黃金,上面零散的放著幾幅畫。
看著這手筆應(yīng)該是白長蘇添的妝了。
諾大的京城誰能有他有錢?
時(shí)令剛想讓他們抬走,上面的幾幅畫就滾落了下來,頓時(shí)畫上的內(nèi)容就展現(xiàn)在了眼前。
眾人看清之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畫上的人不是白長蘇嗎?
于是落在沐言身上的眼光就有趣多了,竟是都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看的沐言很想打人。
結(jié)婚的新娘子心里裝著別的男人不說,還明目張膽的帶著畫像嫁了過來。
還是同情......
然后可憐.......
沐言臉黑了又黑,扭頭就走了進(jìn)去。
時(shí)令尷尬的笑了兩聲,道,“還不快抬進(jìn)去。”
說完就追了過去,都怪他,好奇?zhèn)€什么勁,這下好了,又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