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給潘曉曼發(fā)了一條信息問她什么時候能有時間,給回個電話,有事問她。
潘曉曼看完信息后直接給他打了過去:“什么事???”
“你還需要比幾場?。俊标懘ㄊ窍肟纯催€需要準備多少錢才夠幫她打比賽的。
“嗯…”潘曉曼想了想掰著手指頭說:“下一場是十進八,然后是八進六,六進四,四進三,再就是排位賽。五場吧,還有五場”
“一個多月?”陸川問。
“嗯。怎么,想我啦?”潘曉曼開玩笑地問
“算是吧”
“怎么聽著無精打采的。我后天回BJ,都時候要是有時間,我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潘曉曼也確實好久沒見這個活寶了,聽到他的聲音后也確實很開心。
“你怎么回BJ了?”
“錄節(jié)目”
“哦。那個,有個事兒問你?!?p> “說吧”
“你覺得你能走到第多少名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想得第幾名?”
“第一名啊,這還用問嗎?誰不想當?shù)谝谎?!?p> “?。磕且抖嗌倨辈艍蜓??”陸川呲牙咧嘴地問。
“不知道啊,每一場賽完了票數(shù)都會清零。唉!好發(fā)愁??!”
“一千萬夠嗎?”陸川試探地問。
“什么?”潘曉曼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是問一千萬張投票差不多分五次投進去能保你到?jīng)Q賽嗎?”
“你什么意思?你要為我投一千萬嗎?你這么有錢呀?以前還真沒看出來”潘曉曼本就不信他的話,所以有些和他開玩笑地繼續(xù)逗他。
“我肯定是沒有,我讓我爸投”
“???你爸憑什么投?”潘曉曼先是有些驚訝,后來感覺陸川是說真的,所以也正經(jīng)了起來問。
“我還沒想好”陸川蔫兒了下來。
“大哥,我明天給你買上一麻袋的核桃去”
陸川問:“買那個做什么?”
“補補腦子,智商是硬傷??!”
“我就是想幫你進決賽,就是想達成你的心愿”陸川說。
“那也不用你為我砸錢呀,你要是這么做了,我可就和你斷交了?!?p> “好吧”
“你發(fā)誓”潘曉曼命令到。
“那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我都已經(jīng)砸了十萬了,我怎么發(fā)誓啊”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露餡兒了,使勁拍了一下自己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
“你投了十萬?你哪來的錢?幾點幾分投的?”潘曉曼問
“我真投了,你不信???我本來是不想給你說的,哎呀都怪我這張破嘴”陸川懊悔的又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我信,你說的我都信。錢是哪來的?”
“我這些年攢的零花錢”
“整十萬嗎?”
……
謎題算是解了一半,第二個高峰是陸川砸出來的,那么第一個高峰會是誰呢?潘曉曼始終沒有解開這個迷題。
攝制組和潘曉曼乘上直達BJ的列車,九個多小時的車程里潘曉曼還在想那個問題,沿途的美景也沒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跟組的執(zhí)行導演看著稿本和攝影師商定著場景,表達著他想要的感覺。九個小時的時間里兩個人一直在研討,反復修改著要采訪內(nèi)容和采訪的順序等等。
這一組人馬是特意為潘曉曼挑的,是臺里拍紀錄片最專業(yè)最有經(jīng)驗的一批人,連跟妝師都是特意花重金為她請來的,這是其他選手都得不到的殊榮。其實這些和臺里的關系并不大,都是趙歡麒動用關系花重金請的。既然花的是他趙家的錢,臺領導自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更何況已經(jīng)把這層窗戶紙戳破了,僅憑和潘媽的舊友關系,能照顧的盡量照顧就是了,只要不違紀就行。
潘曉曼一行人走出出站口就看到陳秘書向他們揮手。潘曉曼心里有些不悅,但仍然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陳秘書接過潘曉曼的行李箱后說:“你們好,歡迎你們來BJ。一路上辛苦了”
潘曉曼見她已經(jīng)開口,也只好故作大方的和攝制組的人介紹說:“這是我家親親,姓陳,陳紅霞”
陳秘書帶著他們向停車場的方向走著:“前天你爸接到你的電話知道你要回來特別高興,本來他是打算親自來接你的,只可惜昨天臨時有事飛去廣州了,所以今天我?guī)е緳C過來的。”
潘曉曼岔開話題問:“學校那邊聯(lián)系好了嗎?”
“聯(lián)系好了,前天我就特意去你學校見了校長。他一聽說你要帶著攝制組過去做節(jié)目特別高興,很歡迎呢,昨天我把你發(fā)過來的流程和稿子也都給他傳了過去。今天下午我又給他打了電話,他說名單上需要采訪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按照你給的流程還預演了一遍呢”。
“預演?天呀!”潘曉曼感覺這件事情特別好笑的驚嘆了一下。
“你們明天幾點去學校?先從家里做采訪還是先去學校?”陳秘書問。
潘曉曼也不知道具體安排,于是又轉頭問了導演。導演說:“那就先去學校吧,明天早上八點到學?!?p> “行,那我現(xiàn)在和校長聯(lián)系一下”陳秘書向來都是干脆利索的辦事風格。
上了車后,陳秘書從副駕駛轉過身對后排的潘曉曼說:“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下午是去家里拍攝嗎?”
“看看拍攝進度吧,現(xiàn)在不好說”導演回了一句。
陳秘書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如果明天下午拍攝不了的話,是晚上拍還是第二天拍?我好通知曉曼的家人”
臺里其實給了三天的拍攝時間,所以導演并不是很著急的想去趕工期。本來想敷衍兩句的,可又一想他們這個組畢竟是趙大公子特意安排的,實在不知道其中是有什么原因,也不好做事太拖沓,萬一得罪了趙大公子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導演想了想說:“如果曉曼家人方便的話就晚上趕趕進度,只是我們帶的設備有些簡單,可能晚上拍攝的燈光效果不是很好。只能說是先拍拍試試,不行的話第二天還要補鏡頭”
導演并不想晚上拍攝,更屬意與第二天再開工,因此才會這樣說。陳秘書聽出他的這些彎彎繞,但是不想妥協(xié)與他:“沒關系,設備的事情我想辦法解決。你列個單子,我找電視臺借,人手要是不夠你也經(jīng)管開口”。
“你也能借?”導演隨口問了一句。
“對”趙秘書回了一聲。
潘曉曼聽這兩個人的對話感覺有些怪怪的,打圓場的補充道:“陳姐的意思是盡量的滿足我們的要求,盡量做好后方支援工作”
陳秘書是一個很精明的人,聽了潘曉曼的話馬上意識到可能說的有些強硬:“我就是這個意思,做好支援工作。”
做完入住后陳秘書帶著攝制組的一行人來到事先定好的酒店包間。這是離潘曉曼家最近的一家五星級國際酒店,裝修十分氣派。攝制組想到了選手家人會為他們接風洗塵,但沒想到會安排這么豪華的地方,所以心里還是非常高興的,感覺這次的出差算是來對了。落座后沒想到的是陳秘書坐到了主陪位子上。坐在主賓位子上的導演問:“曉曼的父母沒有來嗎?”
陳秘書放下菜單說:“她爸爸昨天去廣州了,媽媽今天晚上有工作來不了?!?p> “其他家人呢?明天拍攝都有誰來參加?”導演問。
“本來定的是她父母參加,但是她爸爸出差了,也許只能采訪曉曼的媽媽了。不過她爸爸說盡量的趕回來,但是現(xiàn)在也說不準”
“其他親人呢?當時曉曼報給我的還有她的舅舅、姥姥、爺爺奶奶、叔叔之類的呢”
“導演是這樣,能不能商量商量不采訪家人了?”
潘曉曼插話問:“什么情況?”
導演也很疑惑的跟了一句:“對呀”
陳秘書把確認后的菜單遞給服務員,囑咐馬上起菜,然后解釋說:“她的爺爺剛出院這是其一,其二是,無論是姥姥還是舅舅還是爺爺奶奶都不適合被采訪。就連她的媽媽其實也不適合被采訪,比較適合的也就是她爸爸了。但她爸爸又出差,所以她媽媽沒辦法只能勉強接受你們的采訪。”
導演一聽,心中的火立刻就上來了,重重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你們這都弄得什么事情嘛,你這讓我們的工作怎么進行。別人一聽說能上電視開心的恨不得告訴所有親戚朋友,恨不得路人皆知的。你們家倒好,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難道上電視還丟了人不成?”
潘曉曼也有些不高興地質(zhì)問說:“都說好的事情為什么變來變?nèi)サ??為什么沒人和我商量?現(xiàn)在你憑什么說取消就要取消呀?”
陳秘書不急不忙地說:“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簡單。接受一次采訪,對別人來說興許還是一件可以炫耀一年的事情。但是你想想如果你的爺爺奶奶上了電視、你的姥姥舅舅上了電視、你的媽媽上了電視,會對你有什么影響?你剛在風口浪尖上下來,還想被置頂嗎?你覺得會是負面新聞多一些還是正面新聞多一些?人們往往感興趣的不是你有多努力,更感興趣的是你擁有多少便利。因為你的事情,昨天專門開了個家庭會議討論到晚上十二點,我們是想保護你,這也是一種支持,懂了嗎?”
“我沒明白,她的家庭背景怎么了?”導演有些戲耍的口氣想嘲諷一下。在他的意識里還沒有什么人是不能被采訪的,或者說他覺得這屬于水淺王八多自己作妖罷了。
“導演,明天去學校該怎么采訪怎么采訪,要是她爸爸能回來就進行采訪,要是回不來最好是免掉家庭采訪的這部分。你要是覺得實在為難,要不就讓曉曼的媽媽現(xiàn)在給吳臺長打個電話,這樣可以嗎?”
“這個,每個選手的采訪模塊都是一樣的,所以我確實很為難,大家都是出來工作混口飯吃的,也互相理解一下。我先給我們總導演匯報一下,看看怎么調(diào)整比較好。我們爭取既不突兀又能把這個采訪做的又精彩又漂亮還能突出曉曼的形象。好吧?”
“所有感謝的話都在酒里了。來,大家辛苦了。干了!”陳秘書舉起高腳杯一飲而盡。
早上不到八點校領導就已經(jīng)列隊在校門口等著攝制組的到來了。學校很重視這次的采訪,可以說是對學校進行了一次免費的全國性質(zhì)的宣傳。除此之外,因為潘曉曼的緣故整個學校的知名度可以再提升一個段位,來年的生源質(zhì)量也會有所提升,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校長將這個事情報告給了教育局,局長早就聽說潘曉曼參加比賽的事情了,也在網(wǎng)上看了比賽視頻。作為看著她從小長大的叔叔更是為她感到開心,這段時間還義務做起她的拉票小隊長,鼓動大家為她投票加油。這次得知曉曼返校做專訪更是上了心,晚上十點多了還給校長打電話囑咐一定要全力配合采訪工作之類的話。
校長知道領導們很重視,所以早上六點就已經(jīng)到了學校,這是他當了校長以后第一次來的這么早。他難得起了個大早的在校園里轉了一圈,時不時還彎腰撿起地上的垃圾、樹葉、樹枝之類的東西。仰頭看看天,他發(fā)現(xiàn)原來早上學校上方的天空這么藍,空氣這么新鮮,學生朗朗的讀書聲原來是這么的悅耳。
兩輛商務車準時停在了學校門口。這幾天陳秘書會全程陪同,這是潘爸爸的意思。陳秘書也樂于這樣做,她也想通過和潘曉曼的接觸拉近兩個人的關系,畢竟后媽是既定的事實了。
一天的采訪先是從校長開始,接著是班主任、教美術的趙老師、艾美、項左,再然后是被安排成隨機接受采訪的其他年級的兩個學生。反正一路十三招下來都沒有邵宇和趙欣怡的什么事兒。
邵宇倒是想的開,覺得自己并不是她們班的同學,身份現(xiàn)在也很尷尬,所以沒有被采訪的必要。但趙欣怡的心情并不是很美麗。這并不是因為沒有作為潘曉曼的死黨或是閨蜜身份出現(xiàn),這一點她也很清楚。因為兩個人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也不可能來采訪她。她心情不美麗的原因是潘曉曼居然能走到全國十強,自己卻在區(qū)域海選時就名落孫山了。這簡直是天與地的差距,并且趙欣怡認為現(xiàn)在的潘曉曼是以一種獲勝者的姿態(tài)來學校炫耀,這是赤裸裸的打臉,讓她又想起自己的落敗。
晚上她叫上曲藝和霍燕、賈麗一起翹課去買醉。失意四人組喝到深夜,喝到老板打烊才晃晃蕩蕩的離開飯店。已經(jīng)喝多了的趙欣怡蹲在馬路牙子上嚎啕大哭,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失去了最愛的人。她什么都比過潘曉曼,就連付海上了大學后都把她給甩了。她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人人都要負她?為什么幸運女神總是在她這里繞路?為什么幸運女神總是圍繞在潘曉曼身邊?她不服氣,她發(fā)誓總有一天要比潘曉曼站得高看得遠,她要把潘曉曼踩在腳下,她要讓潘曉曼向她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