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險象環(huán)生
紅色的花朵在墻上綻放隨即流下。
手持峨眉刺的男子和尚未來得及出手的錢凌云兩個人的脖頸側(cè)面都出現(xiàn)一個紅色的血洞,向外咕嚕咕嚕地流著紅色的血沫兒,瞬間就已斃命。只有猥瑣老者并未死去,因為那柄金刀并未由他的脖頸穿過,而是打穿了他即將掏向燕止寒前胸的那個金爪的手腕。
猥瑣老者的手腕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刺穿,金爪直接偏離的方向,連燕止寒最外層的衣裳都沒抓破。
他哀嚎著倒在地上,捧著仍舊流血的手腕抬頭看著飛刀扔出的方向,瞪著坐在那里依舊地把悠閑玩著發(fā)簪的韋四娘,眼神狠如毒蝎。
陸清塵撲了個空,差點摔倒在地上,看著瞬間就倒在地上的三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神仙居的賭坊多得數(shù)不清,哪家沒有輸不起鬧事的?哪家沒有豢養(yǎng)幾個下人打手?這里只有我一人卻從未有人鬧過事,你也不打聽打聽是為什么?”
韋四娘嘟著薄唇吹吹手上金色的發(fā)簪上并不存在灰塵,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發(fā)簪上漂亮精致的飛鳳口中,已經(jīng)沒有了一根麥穗……
猥瑣老者看看身邊的兩具尸體,坐起身子攥著手腕哆哆嗦嗦地問:“你、你到底是、是什么人?為何單不殺我?”
老者本以為自己“弒魔手”的稱號在江湖中已有一席之地,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排位至少也是中等以上。怎能不敵這神仙居中普普通通一家賭坊老板。這個韋四娘也不知到底是何來頭,自己行走江湖這么多年竟全然沒聽說過。
“殺你?殺你做什么,殺了你,拍壞了的桌子誰賠我?”
韋四娘將發(fā)簪插回發(fā)髻之中,巧笑嫣然道。
“賠、賠、我賠,要多少銀子你說?”
老者慌忙問道。
韋四娘從懷中掏出個小巧精致的算盤,握在手掌中,叮叮當(dāng)當(dāng)撥弄了一遍,隨即搖晃整齊又放回懷中,向他上下伸出四根蔥白手指。
“四、四兩?”
老者伸手卸下金爪,在懷中胡亂摸了幾把,掏出幾角散碎銀子,伸手遞給韋四娘。
韋四娘卻并不接,只是瞇著眼睛搖搖頭,眉眼間一副無可奈奈的樣子又晃了晃手指。
“四十兩?四百兩?”
猥瑣老者的樣子像是有些犯了難,小心而又急迫地問。
韋四娘又搖了搖頭,眉間卻好像隱隱有了些許委屈的樣子,看著頗為憐人。
猥瑣老者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著急得,額頭居然都有些隱隱冒了汗,瞪著半渾濁的眼睛盯著韋四娘像是打啞謎一樣一點點往上猜。
“行了,快痛快點吧,四萬兩!”
在凳子上沉默了很久的燕止寒終于按捺不住張嘴說話了。從幾個人劍拔弩張直到到結(jié)束,他都一直在不慌不忙地沉默,好像事不關(guān)己,這會兒卻像是等不及看熱鬧一樣,連色歡快地盯著猥瑣老者,眉眼間頗有些洋洋得意的樣子。
“知道我為啥不先動手了吧,嘿,老子多精啊,這娘們兒店里的東西就沒有個便宜的,哪個碰壞了不得訛?zāi)銈€三五萬兩啊,就一個桌子,四萬兩,夠便宜的啦!乖乖掏銀子,不然可有你受的?!?p> 燕止寒幸災(zāi)樂禍道。
猥瑣老者聽他說這話,驚得眼睛都瞪圓了。自己只是拍碎了一把方桌而已,算上壞掉的骨牌都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么貴吧。他轉(zhuǎn)臉向韋四娘求證。
韋四娘終于舒展眉頭,對著燕止寒微微頷首會心一笑,轉(zhuǎn)而看向老者厲聲說道:“對,四萬兩,少一個子兒都不行?!?p> “這么貴!韋四娘,額不,韋四奶奶,這也太貴了吧,眼下我這兒已是囊中羞澀,輸?shù)镁瓦@么點散碎銀子了?!?p> 猥瑣老者哆嗦著手掌。掂掂手中的幾角銀子說道。
“桌子不貴,骨牌也不貴,我韋四娘開店做買賣,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至少,這些東西和命比,都便宜得很……”
韋四娘笑得身體微顫越發(fā)嫵媚,圓圓杏眼仿佛看到了那些白花花的銀子一樣,雪亮無比,小算盤都隱隱聽得被晃得叮當(dāng)響。
陸清塵站在一旁看著這猥瑣老者恐慌的表情,又想起他剛剛污蔑他們時候囂張跋扈的樣子,對于他的吃癟,他從內(nèi)心里覺得還是十分痛快的。不過他也覺得韋四娘要的這個價格確實太貴太離譜了,但是反正這是韋四娘的店,要多少也只能是她說了算。
心中這樣想著,陸清塵突然察覺到體內(nèi)氣流又開始隱隱作亂。原來剛剛準(zhǔn)備幫助燕止寒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全身運氣了。那人斃命之后,他光顧著看韋四娘怎么對付這個猥瑣老者了,居然忘了將體內(nèi)的氣流引導(dǎo)散去。分神之時那股龐大的氣流又開始在胸中四處亂竄,全身又開始了隱隱脹痛,肋下更是痛得厲害了。
“燕、燕兄……”
陸清塵只覺得喉頭哽咽,說話都仿佛有些費力,想要找燕止寒求救都說不出來,只能向著他倉惶伸出手求助。
燕止寒正盯著韋四娘看,冷不丁被他一喊,扭過頭來看他,毫無防備,便感覺眼前突然一片紅色鋪天蓋地?fù)涿娑鴣怼?p> 陸清塵一口鮮血,噴在了燕止寒臉上。
燕止寒被噴了個滿頭滿臉,不敢置信地盯著陸清塵,眼看著他吐完血直愣愣地仰倒在地上都忘了扶。
倒在地上的猥瑣老者也驚呆了,明明受傷的人是自己好吧,這個人事都沒有,只是從凳子上站起來,怎么就好端端地就吐了血呢。
韋四娘看陸清塵的情形,當(dāng)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二話沒說,上前一腳踹向燕止寒,將他踹了個跟頭栽倒在地上,差點給猥瑣老者磕了個頭。
“還傻愣著坐那看著,還不趕緊救人!”
燕止寒被一腳踹在地上,終于意識到陸清塵是準(zhǔn)備幫他而暗自運功才導(dǎo)致再次吐血的,他懊惱地一拍腦門,趕忙扛起陸清塵出了房間,韋四娘緊隨其后,臨出門之際她輕輕吹了聲口哨。
倒在地上的猥瑣老者正在暗自慶幸:這小子吐血吐得真是時候,自己頂多廢了只手,好歹命是保住了?,F(xiàn)在人也走了,銀子也不用還了,趕緊趁機(jī)快逃才是上策。
還沒等猥瑣老者從地上爬起來,只見房間門口忽然間閃出來個身影。身形快得仿佛鬼魅一般,瞬間就從虛影變成倚門站在那里的身形頎長的男子。
“這么大歲數(shù)做龜公不太合適了,干個捶洗灑掃的雜役還差不多,走吧!”
猥瑣老者在男子憐憫的目光中欲作垂死掙扎,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是,他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的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名字,在那個名字出現(xiàn)的瞬間,他的雙腿就已經(jīng)開始瑟瑟發(fā)抖,因為,那確切地說是兩個人的名字。
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