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時。
長宴默念著心經(jīng)很快入定,禪房里不知何時彌漫著霧氣,黑色透著詭異。
長宴顫抖了一下,再睜眼竟然看到清歌與一男子歡聲笑語,心中竟頓了一下,那男子看不清面容,聲音卻感到無比熟悉。
長宴看著兩個人從相識、相伴到成親,心中的痛意更甚,好像有一只有著無盡欲望的困獸掙扎著,要沖破禁錮它的牢籠,好沖上去毀了這一切。
“看,她是妖,是妖就有七情六欲,你攔不住的,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不如上前一步,看看你的心,他想告訴你什么?!?p> 有一個聲音輕輕地在他耳邊蠱惑著,誘他前往,長宴一步步走去,走到紅紗帳外,只聽得里面兩人的溫情低語。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有你是我情之所鐘?!?p> 女子癡癡地笑了,是長宴從未聽過的,那樣?jì)擅模凹t塵似水,這三尺紅紗便是你我的歸宿?!?p> “娘子可后悔放棄千年修為,只為這短短數(shù)十載?”
“那你可曾后悔放下你心中的佛,為我束發(fā)還俗?”
長宴看著他們的身影,想要打破這惹人的溫情。
“閑來風(fēng)雨客,共看水云鄉(xiāng)?!?p> “紅塵一醉,塵世紛擾皆浮華。”
長宴聽出了男子的聲音,與他一般無二,隨即扯下這紅紗,立于二人跟前。
“夫君,這……”
“莫怕?!?p> 男子抬起頭,長宴看著與他一樣的面容,竟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他的手在止不住地發(fā)抖,手心里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男子走近他,“你在怕我。”
長宴誦念著心經(jīng),想要定神卻始終心有雜念。
“既然大師來此,定是為了討一杯喜酒,來,大師請,我夫妻二人敬大師一杯。”
那男子將新娘扶起,斟滿三杯酒,一杯交到長宴手中,一杯遞給新娘,長宴并沒有接。
“既然大師并不是來喝喜酒的,那我夫妻二人先干為敬,洞房花燭夜,望大師自重?!?p> 男子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大師,請?!?p> 長宴一把扯下女子的面紗,與清歌一模一樣的容貌暴露在空氣下。
女子踱步到男子身邊,依偎在他懷里,軟軟地說,“夫君,這和尚是來生事的吧?!?p> 這一幕刺痛了長宴的雙眼,禪杖向兩人襲擊而去,那道聲音又出現(xiàn)了,“殺了他,殺了他新娘子就是你的?!?p> 長宴放棄了抵抗,放棄了掙扎,內(nèi)心魔氣四溢,出手狠厲一分,那聲音更興奮。
屬于清歌的聲音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臭和尚,醒醒,你沒事吧?!?p> 長宴猛然回了神,發(fā)現(xiàn)清歌一襲青衣正關(guān)切地望著他,“臭和尚,你沒事吧?!?p> 長宴搖了搖頭,他自詡六根清凈、心如止水卻沒想到還是中招了,到底是誰?
“我從外面回來,發(fā)現(xiàn)你一直在打顫,修行之人身體并不會有太大的異樣,莫不是中了什么夢魘?!?p> 長宴定定地看著清歌,好像要看透她的內(nèi)心,看得清歌心里發(fā)怵,回想著夢里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紅塵一夢罷了。
她不是那女子不會輕易放棄修為,他也不是那男子不會束發(fā)還俗,他們終究是兩種人。
“臭和尚,問你問題呢,你看我做什么,還是你喜歡上本姑娘了?就說嘛,本姑娘這么可愛...”
長宴把她趕出禪房,緊閉房門,任由清歌在外面大喊大叫。
長歌卻在一旁看了個真切,“是啊,他喜歡你,我也喜歡?!?p> 從墻邊掠過一道黑影,清歌大叫,“誰,擅闖佛門清凈之地?”
長宴聽到后馬上飛身而出,跟著清歌一同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