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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執(zhí)意要來太子府,薛玉恒攔不住,只能一路伴著。
看著她臉色慘白得可怕,薛玉恒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來到太子府時,只見太子府被侍衛(wèi)圍得水泄不通,若不是薛玉恒在身邊,只怕白蘇也進不了這太子府。
出了那么大的事,只怕已經(jīng)驚到了圣駕?;噬献匀灰扇苏{查。
進了內院,只見院中的小斯正在清理現(xiàn)場,地上那一朵朵的血紅,宣示著這里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殘酷的撕殺。
在這里,白蘇仿佛看到了和澤無辜的哭喊,思允拼命的撕殺……最終,那些人殘忍的殺了她們。
再進到正堂,姚家夫婦和姚思遠都在場,一片哭鬧聲,姚夫人撕打著姚玉兒,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急忙勸阻,卻都無用。
最后終是在姚將軍的一句怒吼之后,抱著思允接著哭了起來。姚思遠則抱著自己的母親,無聲的落淚。
那張陽剛的俊臉上,憔悴了,多了幾分滄桑。
姚玉兒已經(jīng)被姚夫人打得披頭散發(fā),跪在地上,不發(fā)一語,身子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白蘇看著一室,除了思允被抱在姚夫人懷里之外,旁邊還有一具瘦小的尸體,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和澤小郡主。
這……一定不是真的!
和澤怎么可能會死?她明明嫁進太子府了,應該是最安全的呀!
她是因為這里足夠安全,才放心讓她嫁進來的。
可……怎么才一天,和澤就死了呢?
白蘇的心突突的跳,超越了平時的跳動頻率……頭重腳輕的來到和澤身邊。
心怎么這么痛,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慌,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腦袋暈沉沉的。
在這個世界上,最疼她的是和澤的母親,最護她的是思允姐姐,最讓她掛心的是和澤。
怎么會這樣……突然間,她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三個人了?像失去了全世界,天旋地轉。
“阿澤……阿澤……你醒醒阿澤,姐姐來了,你不打算跟姐姐出去玩嗎?”白蘇推了推和澤,見她不動,又使勁的搖了搖。
和澤身上雖然半蓋著一張白布,卻掩飾不住白布底下的血紅衣服。那張蒼白的小臉,很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
“小蘇,別這樣!”薛玉恒蹲在她身邊,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抱著,他不想讓她看到那場面。
白蘇推開薛玉恒,跪坐在思允的身邊,輕輕拉著她的手,那手上還有未擦干凈的血跡,觸目驚心。
那雙手沒有了溫度,冷冰冰的,像極了一塊木頭,這雙手,曾經(jīng)經(jīng)常捏她的小臉,常為她扎頭發(fā)呀,怎么可以這么冰冷?
“思允姐姐!”淚水滑落,那種疼,無法用形容詞表達。
是她一路護著她呀,若是沒有思允在身邊,白蘇早就死了。
可是為何好人都不能長命?沉默,她只能強逼自己壓下心頭那股冷意。
“到底是誰?是誰殺了她們?”白蘇的面色發(fā)狠起來。
“他們的身份顯示,是從吐蕃來的殺手。”一個男人站了出來,他是太子身邊的侍衛(wèi),平日里負責保護太子的安全。
此時,太子背對著所有人,目光落在窗外那一片花草之上,不知在想什么。
“吐蕃?難道……”
白蘇驟然無力,側妃他們終于是找來了!而且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殺了和澤,還有思允!
怎么會這樣?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啊。
“不對,我看到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背上有月牙標志,那是之前曾經(jīng)追殺過我的人!”孫相宜道。
“什么?月牙標志?”
“沒錯,我與那些人交過幾次手,不會認錯那標志的,方才進門的時候我特意去查過了那些尸體,有三四個人手上都有那個標志?!?p> 白蘇起身就往外走,尸體已經(jīng)被下人移到了別處,孫相宜知道她所想,趕緊給指了方向。
她的身后,薛玉恒和姚思遠都追了出來。
尸體被停放在一處偏遠的屋內,足足有十幾張床板,都躺了尸體,也沒有白布蓋頭,就這樣裸露著,場面甚是恐怖。
白蘇顧不上害怕,一一去揭開他們的蒙面,查看手背,其中有一人,是白蘇怎么也忘不掉的。
這人正是側妃身邊的其中一個親信,武功高強,這一路從吐蕃追殺她們到洛陽,不死不休。
她以為制造了假象,讓側妃一行人認為她們已經(jīng)死了,和澤就安全了,可沒想到他們竟然沒有放棄。
不,他們曾經(jīng)消停了一段時間,可為何又突然出現(xiàn)了?
這些尸體當中,有白蘇認識的側妃親信,也有孫相宜認識的殺手。
可見,他們是一伙的,或者該說他們是出自同一家?
那么追殺孫相宜的是側妃嗎?
不可能,側妃與孫相宜一家從未有交集,怎么可能一直追殺孫相宜一家?
而且推算時間,側妃的年紀也不符合當年真兇。
“是太平公主!”一室的沉默,太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侍衛(wèi)大哥。
眾人不解的看著他。
“手背上有月牙標致的,是太平公主養(yǎng)的其中一支暗衛(wèi),是她故意設計和澤郡主嫁入太子府,想要利用和澤郡主將我拉下太子之位,只是她沒有想到我會同意了這門婚事,而后她奸計失敗,轉而又生毒計,她事前必定是知道了和澤郡主在吐蕃的境遇。故而尋到那位側妃,于是有了今天這個悲劇?!?p> “太平公主想要我的命,而那位側妃想要和澤郡主的命,即使今天太平公主對我的刺殺失敗了,轉身,她也可以將保護郡主不利的罪名攤在我頭上。無論如何,這事情我都推不掉了。只是……思允……最是無辜!若是今天她沒有出現(xiàn),事情也不會……”
“所以這一切歸根究底全都是你的錯!全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執(zhí)意要娶思允姐姐,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白蘇像瘋了一樣的沖到太子面前,一拳頭一拳頭的打在太子的胸口和手臂上。
身后侍衛(wèi)想向前阻止,卻見太子抬手,并不讓他們行動。
此時太子的心情與白蘇是一樣的,終于有個人敢打在他身上了,終于有人肯拿他出氣了。
是啊,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強硬的要求,也不會失去思允。
“小蘇,你冷靜一點!”薛玉恒,姚思遠都向前攔著白蘇。
“冷靜,你們讓我怎么冷靜?思允姐姐沒了,和澤也沒了,都沒了……都沒了……”白蘇落淚,揪著姚思遠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