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青云把她放到車的后座,然后把車開到了念蹤科技的寫字樓里。也是從地庫的專用電梯直接上樓。
吳悠悠瞄了一眼,他按的是頂樓的按鈕。
厲青云抱著吳悠悠來到了辦公室里,從里間的書架上板下了一本書。整面墻的書柜竟然平滑的向兩邊滑開,露出了一扇門。
里面是小小的一個房間,厲青云走進去,把吳悠悠的身體平放在了中間的一張桌子上。
吳悠悠的意識驚愕的看到了一扇形狀不規(guī)則的小窗,玻璃上是細細密密的蜘蛛網(wǎng)圖案。
好像是……白靜記憶的那扇窗。
難道那個場景不是發(fā)生在酒店,而是在厲青云辦公室的密室當中?
那么和白靜茍且的男人是厲青云嗎?
她還想起了當時童米玉告訴她的八卦。
“你聽我說??!小王是在監(jiān)控室值班,送蛋糕的時候,都十一點多了。我往監(jiān)控屏上瞄了一眼,正好看到厲總帶著白靜,從他的專用電梯出來了?!?p> “問題是,那個專用電梯,是通往厲青云在公司的專用套房的。從早上九點我上班開始,就沒看到厲總進出公司啊。也就是說,九點之前,厲總就和白靜在套房里。晚上十一點多才出來,兩個人都是一副虛弱的樣子。你說他們會不會胡天胡地、搞了一天?”
“我跟你說那個專用套房,厲青云從來不讓人去的。公司里很多傳聞,有說在里面養(yǎng)了小鬼的,有說在里面養(yǎng)了鼎器的……白靜竟然能進去,他們兩個關系真的不一般啊?!?p> “你就不好奇那個套房嗎?說不定老板們在那里開海天盛筵?”
行了,現(xiàn)在自己也坐著專用電梯,來到這個神秘套房了。
像曾經(jīng)在白靜記憶里看到的一樣,小窗旁邊也放著一個假山石那樣的架子,上面有七個比拳頭稍大一點兒的玉球。玉球里面仍然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吳悠悠覺得有哪里不對,想了很久終于意識到,當時在白靜的記憶里,玉球是六個,現(xiàn)在又多出來了一個。
她看到厲青云點燃了一支香,黑色,手指粗細,上面疙疙瘩瘩的布滿了惟妙惟肖的蜘蛛。
就是上次被厲青云和戚泓擺了一道時,戚泓燃起的那支香。
接著厲青云從一個黑色的陶罐里倒出了一只鵪鶉蛋那么大的一只蜘蛛,放在了她的胸口。
雖然現(xiàn)在她沒有身體上的任何觸感,但是她的意識仍然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底也在不停尖叫。
她徒勞的伸出手,想去打掉那只開始在她身上爬動的蜘蛛。
這時候她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隨心環(huán),對,隨心環(huán)是唯一可以隨意識一起保留在身上的東西。
哦,不,不是唯一。還有一樣東西。
她的銀飾,和,上面的紀寒給她的黑珍珠。
現(xiàn)在也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yī)了,吳悠悠把另一粒黑珍珠也捏碎了。
厲青云那邊也沒閑著,先是繞著那張桌子走了足足四五圈。終于停了下來,一手托起了吳悠悠的后腦,低頭就想往上親。
吳悠悠簡直是急火攻心,突然眼前銀光一閃,隨心環(huán)里的妖蛇念靈沖了出去。
厲青云好像有所察覺,連忙抬起頭。
可惜念靈這種東西,就算是妖物的,在現(xiàn)實世界里也沒有實體,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條銀色的蛇靈在厲青云身上咬來咬去,然而他沒有任何感覺。
片刻晃神后,厲青云又想去親吳悠悠。
說時遲那時快,密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發(fā)出一聲巨響。
厲青云嚇得退后兩步,腿一軟就跌坐在了地上。
紀寒一臉煞氣的闖了進來,略略在屋里掃了一眼,一腳把厲青云踢飛了出去,然后抱起吳悠悠的身體就走。
吳悠悠的意識長長舒了口氣,連忙跟上。
紀寒把吳悠悠帶回了那套錯層的公寓,剛把她放到床,突然皺了皺眉,從她的身上用三個指頭,掂起了一只蜘蛛。
吳悠悠的意識打了個冷戰(zhàn),天哪,她都忘了厲青云在她身上放了一只蜘蛛了。
紀寒舉著那只蜘蛛看了看,唇角一勾,自己找了個罐子把蜘蛛關了進去。
然后他也沒有把吳悠悠遮掩一下的意思,就那么來來回回從她旁邊經(jīng)過、在屋里忙碌起來。
吳悠悠的意識飄在房間里,恨得直咬牙。
瞄了一眼床上的自己,覺得自己穿的白色純棉少女款小可愛真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而且還不是一套的,真是太丟臉了。早知道應該穿一套蕾絲的。
等等,自己都在想什么啊?。?p> 紀寒在家里忙碌了一圈,然后去浴室洗了澡出來,坐在吳悠悠旁邊看了幾頁書。
仍然沒有給她遮掩一下的意思。
吳悠悠的意識垂頭喪氣的蹲在旁邊,天哪,自己要是在古代可能就只有嫁給他一條路了,真是摟也摟了、抱也抱了,看也快被看光了……
終于紀寒熄滅了床頭燈,在她旁邊躺了下去。
沒過多久,吳悠悠就感覺自己被什么吸了進去。等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空空的房間里。而且這個地方很熟悉,玉一般的地面、墻壁、天花板……
吳悠悠盤腿在地上坐下來,不住的嘆著氣。
果然,沒過一會兒,紀寒的影像由虛到實的在眼前出現(xiàn)了。
吳悠悠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對不起,我錯了!”
紀寒冷冷的看著她:“哪里錯了?”
“我,我不該那么大意。讓厲青云鉆了空子?!?p> “為什么會讓厲青云鉆了空子?”
吳悠悠想反正把胡新麥的記憶刪除了,死無對證,她索性開始撒謊:“我,我想到田謐的記憶里去,結(jié)果一下子沒處理好。意識就回不去了。然后不知道厲青云用了什么法子,把我?guī)ё吡恕!?p> 紀寒冷笑:“吳悠悠,我給了你那么多可以編瞎話的時間,怎么編出來還是這么不著四六?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實話?!?p> 吳悠悠決定嘴硬到底:“我沒撒謊,就是這樣的。”
紀寒搖著頭:“你是在萬何如錦家的公司里被發(fā)現(xiàn)的吧?你想進入田謐的記憶,為什么去那里?巧的很,最后那位重生者在那里工作。吳悠悠,你還想怎么編?”
吳悠悠無話可說,只好正面剛:“對,我是去了胡新麥的記憶。我還不同意你的做法,這次我打聽到了很多新的情況,殺死胡新麥的人很可能是迫不得已。我不想坐視不管,看胡新麥現(xiàn)在去殺人?!?p> 紀寒走過來,壓迫性的湊近她:“有不同意的地方,你提出來,我們再商量,怎么老是這么蠢的擅自行動?”
吳悠悠氣笑了:“商量?你有過和我商量的哪怕一點點念頭嗎?還不是你說什么就讓我去做什么,你連基本的信息都不肯告訴我?!?p> 紀寒在狹小的空間里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嘴里嘆著氣:“和不懂事的愣頭青搭檔就是麻煩,不哄著她一點兒,捧著她一點兒,她就真敢給你惹事?!?p> 吳悠悠看得頭都暈了:“你坐下來好嗎?晃得我頭都暈了?!?p> 紀寒在她面前站定:“蠢貨,那么珍貴的黑珍珠,你把兩粒全浪費完了。而且全是自找的,看你將來再出危險怎么辦?!?p> 然而吳悠悠感到紀寒的情緒好像并沒有他說出口的那么惡劣,相反,好像還帶了那么一絲絲的欣賞之意。
已經(jīng)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吳悠悠索性直言:“胡新麥很有可能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信你去查查他的秘密同居情人。如果我得到的信息是正確的話,能不能請你阻止胡新麥去做局害人?”
紀寒彎下身體:“吳悠悠,你現(xiàn)在自己還自身難保呢,還向我提要求?”
吳悠悠差點兒忘了自己的意識沒有在身體里:“你能把我放回到身體里嗎?”
紀寒站直了身子,臉色也不好起來:“我可以再去查查胡新麥的底細,但是在我查清楚之前。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里,省得到處亂跑、給我惹事?!?p> 吳悠悠傻眼了:“你放我回去嘛,我保證老老實實的?!?p> 但是紀寒的身體在她眼前慢慢的透明起來。
吳悠悠伸手想去抓他,卻覺得身體失去平衡,一頭向前栽去。
倒下去時,地面仿佛變成了流沙,她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等她感到自己終于落到實處時,發(fā)現(xiàn)自己就躺在紀寒的床上。而紀寒躺在她旁邊。
吳悠悠在黑暗中發(fā)了一會兒愣,然后舉起手,放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
好痛!
所以,她的意識回到身體里了。
這時候吳悠悠才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fā)冷,她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紀寒,他好像睡得正沉。
太過分了,夜里這么涼,連床被子也不給自己蓋。
吳悠悠盡量輕手輕腳的爬起來,踮起腳尖跑到門邊——媽的,門是鎖死的。
在微涼的黑暗中猶豫了幾秒,吳悠悠跑回到床上。悄悄的掀開被子,拱到了紀寒的身邊。
實在是太冷了!不能忍?。?p> 紀寒動都沒動,卻冷聲道:“先去洗個澡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