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驚訝之際,只見洞口一人雙手撐地,探出頭來,似是爬在地上。
那人長發(fā)垂肩,臟亂不已,滿臉污垢,胡子竟有一尺多長,若非他說話,都難以確認那是個活人。
見月無影和阿偉身上掛著酒壇,那人興奮不已,急忙喊道:“上來,快上來啊。”
月無影和阿偉聞言便施展輕功,上了崖洞。
走近之后才發(fā)現,這是一名老者,頭發(fā)胡須都白了,看起來至少也有八十歲了,他爬在地上,用手行走,看起來似乎下半身已癱瘓。
那老者見到二人,欣喜若狂地說道:“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我已三十年沒有見過活人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活人,哈哈哈?!?p> 月無影和阿偉聞言驚的合不攏嘴,正在吃驚之際,那老者忽然撲向阿偉,速度奇快,瞬間便將阿偉身上掛的酒壇搶了過去。
他如久旱逢甘霖,抱著酒壇就狂飲起來,一口氣竟喝下了半壇酒,噎的只打嗝。
阿偉見狀趕忙說道:“老前輩莫急,慢慢喝,這壇酒都給你喝。”
那老者打了幾個飽嗝,看著阿偉和月無影道:“我原本就是愛酒之人,可憐在這崖底呆了三十多年,沒有一口酒喝,我怎么這么命苦啊?!毖粤T,竟抽噎哭泣起來。
月無影心想:這老人看起來足有八十多歲了,怎會獨處這崖底,看年齡與東方白并不相符,
而且他下肢無法運動,這該如何生活呢?
想畢,她往洞內看去,卻見那洞越往里越小,最后一段只能勉強容下一人,洞中滿是蛇蟲鼠蟻的尸體。難道他是吃這些活下來的?
想起自己當年在谷底生活的不易,她不由對老者憐惜起來,便問道:“老人家,請問你姓甚名誰?怎會獨自在這危險的崖底生活?”
那老者聞言立刻停止了哭泣,面目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是誰?我是……我是大名鼎鼎的莫白山,昆侖派第十五代掌門?!?p> 月無影和阿偉聞言都是一驚,要知莫白山的名號,曾經名震江湖,三十年前江湖有東名劍,西昆侖的說法,而西昆侖的核心便是莫白山。
那老者又接著說道:“都是我那人面獸心的徒弟李嘯天,是他乘我不備,把我推下了懸崖,才落得如此下場。”言畢,他竟一掌把身邊的一塊石頭擊碎,表情憤怒不已。
“這懸崖足有千米之高,跌落下來怎會不死?”阿偉驚訝地問道。
“哈,哈,哈,”那老者莫白山仰天笑道:“天不亡我,跌落下來后我掉入一張巨大的蛛網,那蛛絲足有手臂般粗,極大地減緩了下行速度,而后又落到一只巨蛛背上,把那巨蛛活活砸死,我卻活了下來,但脊椎被摔碎了,是以下半身無法運動,只能靠雙手行走。”
頓了一頓,老者又道:“我一直希望能有昆侖弟子下來尋我,所以蛇蟲鼠蟻什么都吃,甚至連巨蛛的幼崽我也吃了不少,可是三十多年了,竟無一人下來尋我?!崩险哒f完又哽咽起來。
“老先生莫要傷心,我們這次必會將你救上崖去。”月無影見狀趕忙安慰道。
“好,太好了,只要你們救我上去,我必重謝你們,我……我會把昆侖至寶獻給你們,以作報答?!?p> 月無影微微一笑道:“報不報答卻不打緊,谷中危險,全靠這酒味驅蟲,一旦酒味耗盡,便十分棘手,我們先上去再說吧。”
阿偉于是背起老者,隨月無影往落繩之地趕去,一路有烈酒護身,也是有驚無險。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于到了落繩之地,月無影往四周掃視了一遍,嘆了口氣,心想:到底還是沒能尋到《無上心法》,也許東方白連同那羊皮紙都被巨蛛吃了吧。
三人沿繩索攀爬而上,好一會兒功夫才爬到崖頂,阿偉已累的氣喘吁吁。
拓跋俊見他們背著一個老者爬了上來,也是驚奇不已,待知道真相后,也是一聲嘆氣,心想人心之毒,真是賽過毒藥數倍啊,世上竟有李嘯天這等人面獸心之輩。
論起輩份,這莫白山算是拓跋俊的太師傅,月無影的祖師爺了。
他于是趕忙跪地叩拜,并說明緣由,月無影便也一起叩拜起來。
“哈,哈,哈,好,太好了,倒底是我的徒子徒孫把我給救了,不枉我苦撐了這么多年啊?!蹦咨诫p目含淚,又喜又悲。
幾人于是把莫白山背到木屋中,洗漱收拾了一番,他幾十年沒有洗漱,身上臭味十分難聞。
洗漱之后,又給莫白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再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莫白山只吃的狼吞虎咽,狼狽不堪,月無影和拓跋俊看的嘆息不已。
第二日,天剛亮,莫白山便把拓跋俊、月無影、阿偉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我苦撐這么多年,便是為了報仇,你們既是我愛徒司徒空的后輩,理當替我完成心愿啊?!?p> 月無影聞言,抱拳說道:“祖師爺放心,我們定會替您討回公道?!彼闹袗滥抢顕[天久矣,如今又多了一個緣由,便決定要去昆侖找李嘯天算賬。
拓跋俊也趕忙抱拳說道:“我們定當給太師傅討回公道?!?p> 莫白山聞言微笑點頭。
第二日,幾人便往昆侖派而去,莫白山行走不便,阿偉便背著他走。
到得昆侖派門口,只見附近有許多煉丹爐,足有數十個,一些昆侖弟子也穿梭其中,或運柴火,或搬草藥,或全神煉丹,好不熱鬧。
昆侖派自李嘯天接手后便人才凋零,功夫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李嘯天卻對煉丹情有獨鐘,起先只是煉些止血回氣的藥,后來發(fā)現把丹藥出售給百姓及江湖門派非常賺錢,于是便擴大規(guī)模,煉一些回內解毒的高階藥,最近甚至開始嘗試煉制提升功力的稀世靈丹。
他不光把丹藥賣給普通百姓和江湖門派,也賣給軍隊及朝廷大員,甚至連歪門邪派,只要出錢,一律照賣,昆侖派也因此變得十分富有。
很多人也是因此才拜入昆侖門下的,由于派內地方不夠大,李嘯天干脆在山門口架起了幾十個煉丹爐,以便擴大產量。
莫白山看到如此場景,氣的只咬牙,痛心說道:“這個畜生,年輕時便不務正業(yè),現在果然把昆侖派帶入了歧途??!”顯然,他罵的是李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