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看到丞相，老國公眼睛微微一瞇，似乎明白了什么，淡淡道：“你來這里，沒有帶上酒嗎？”
話畢，就坦然的坐了下來。而葉志成則是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拍了拍手。
不一會，酒杯擺上，旁邊放上了一壺好酒。地上鋪上了一個毯子，上面還放上了幾碟好菜。
”果然不愧是衛(wèi)國公，好定力！想來，您也猜到了些什么?！?p> 給衛(wèi)國公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隨后又給自己的斟上了。
“不錯，看來前段時間的流言，就是出自丞相的手筆吧。難怪，流言傳的如此迅猛。難怪，陛下為何要專門安撫我。不過，老夫有一事不解，難道，就因為老夫阻攔陛下離京，他就這么恨我？”
“衛(wèi)國公，還是那么眼光毒辣。不過也難怪，如此小計，衛(wèi)國公若是到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那也就不是衛(wèi)國公了。而陛下之所以要關押衛(wèi)國公，當然不只是因為您阻攔他離京?！?p> “哦？不是因為這個，又是因為什么？老夫自問，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百姓！”
“是啊，你對得起他們。但是，你不忠！”猛地，葉志成臉色一沉，而衛(wèi)國公也是眼睛微微一瞇，并不言語。
“衛(wèi)國公，看來你也不否認。從你到汴京來的所作所為，老夫就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你對咱們這位篡位的晉帝，其實并不認同。但是，為了大晉的社稷，為了所謂的百姓，你才不得不壓著心中的喜好，來為他辦事。老夫說的沒錯吧？”
“社稷，是陛下的社稷。老夫匡扶社稷，何錯之有？”
“話是沒錯。但是，社稷終歸是社稷，陛下也終歸是陛下。社稷會有損，陛下卻未必亡。但是，當社稷和陛下的安危放在了一起，你要的，明顯是社稷！”
忽然，葉志成眼睛一瞇，寒聲道：“衛(wèi)國公，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守在汴京，九死一生！你，是拿陛下來冒險！但是，你為什么這樣做？老夫一開始有些想不通，但是后來，老夫全明白了！很簡單，就是為了你口中的社稷！也就是為了給那些中原的百姓，爭取撤離的時間！所以，咱們陛下的命，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衛(wèi)國公默然片刻，隨即猛地灌入一杯酒，淡淡道：“再來一杯?！?p> 葉志成瞇了瞇眼，再次給衛(wèi)國公斟滿了酒，繼續(xù)道：“因為，就算陛下死了，外面還有皇族的存在。比如，福州的二皇子。再比如，流落在各地的皇族。老夫說的沒錯吧，衛(wèi)國公？！”
“社稷在，國就在！”
葉志成終于明白了。衛(wèi)國公，老早就想清楚了一切！
難怪，他會乖乖的束手就擒。難怪，自己說什么他都不在意。因為他自己知道，他對司馬康做的并不地道，所以司馬康對他做什么，他也不會怨恨。而且，自從衛(wèi)國公被關在牢房里開始，他自己恐怕就已經知道，他很難再出去了。
嘆了口氣，葉志成搖搖頭道：“老國公，您這又是何必呢？”
“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而且，先帝的事，總得有人去算算！”
聞言，葉志成猛地一挑眉，死死的盯著衛(wèi)國公。這下子，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
搖了搖頭，葉志成放下酒壺，站起身來，淡淡道：“衛(wèi)國公，人各有志，老夫也無法強求。不過也請你放心，陛下并無殺你的意思。只是委屈你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而今天這番話，老夫也不會轉告陛下。告辭！”
話畢，扭頭就走。而衛(wèi)國公則是笑了笑，并不言語，繼續(xù)吃酒喝肉。
對于葉志成的承諾，老國公嗤之以鼻。
司馬康的確不會殺自己，他是想借燕狄聯(lián)軍的手殺了自己！
一個時辰后，地牢內異常的安靜。忽然，只聽外面?zhèn)鱽頁渫◣茁?，隨即便沒了動靜。不一會，一道黑影躥到牢房門前，直接將鎖砍斷。
“屬下來遲，還望主人恕罪！”
衛(wèi)國公喝下最后一杯酒，淡淡道：“外面怎么樣了？”
“朝廷發(fā)布旨意說，主人您私自去往北方，意圖不軌，已派兵將您追回并關押了起來。同時，還在國公府上，發(fā)現(xiàn)了與皇甫海勾結的書信！”
衛(wèi)國公挑了挑眉，隨即淡淡道：“準備的還挺周全。陛下將我關押之后，沒人再能阻止他。他，是不是要南下了？”
“是，不過這一次，晉帝是以圍獵的名義，光明正大出了宮門。“
雖然，有些人能夠看出晉帝的意圖。但是，有了衛(wèi)國公這個前車之鑒，這一次，恐怕根本不會再有人敢于挺身而出。
衛(wèi)國公默然片刻，隨即站起身來，走出了牢房。
看著牢房外面，那十幾匹駿馬以及上面的騎士，衛(wèi)國公點了點頭，隨即跨上了忠仆給自己牽來的馬匹。
剛準備策馬而走，衛(wèi)國公忽然想到了什么，轉身吩咐道：“你們不用跟著我了。從此以后，你們就并入暗閣，一切，聽從小雪的命令！“
“主人？！”
制止了忠仆將要說的話，衛(wèi)國公淡淡道：“將老夫的那兩封書信，分別遞給周懷和小雪，告訴他們，不要為老夫報仇，這是老夫自己選擇的路。拴在秦家脖子上那百年的繩索，是時候解開了?！?p> 話畢，衛(wèi)國公掉頭策馬就走。而那忠仆，則是呆愣片刻，隨即帶著十幾名騎士，跪在地上，面朝東方，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就調轉馬頭，向著西面而去！
建安二年八月，晉帝將要南巡。衛(wèi)國公秦無鋒，從牢獄之中逃出，再次在南門攔駕。
晉帝大怒，當場斥責衛(wèi)國公不忠不義。而衛(wèi)國公，則是凜然不懼，稱自己不負于社稷，不負于國家。晉帝司馬康盛怒之下，從侍衛(wèi)手中搶過寶劍就扔了過去！可是哪知，衛(wèi)國公根本躲都不躲，當場中劍身亡！
晉帝大驚，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而葉志成則是見勢不妙，大聲疾呼，衛(wèi)國公預謀行刺陛下，被陛下當場誅殺！
隨后，葉志成帶著晉帝逃出了汴京。不一會，一道圣旨從馬車中發(fā)出，正式將衛(wèi)國公打成了叛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