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到一邊去接電話，雖然沒開免提，但電話那頭吼一樣的聲音還是讓大家隱約聽到了，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叫聲，
“你這個畜牲一大早上哪里去了，是不是又和那個狐貍精在一起！”
男人面色稍有尷尬，但又習(xí)慣似的走到一邊回話，
“哪里有什么狐貍精，我只是起早了就出來跑跑步，然后就去上班了，不要隨便亂說！”
電話那頭又折騰了好一會兒，賈陽站在莫騅旁邊拍拍她的肩，創(chuàng)業(yè)小哥依舊向女人介紹著拍攝風(fēng)格，而那個女人，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悠然得不正常，依舊翻著，時不時問小哥幾個問題。
“好了今天幫我拍這套吧”
這時男人也正好走過來，見狀立馬走上，
“哪里付賬”
“噢，這邊”小哥把他引到前臺，莫騅、賈陽和女人也一路跟著到了前臺。
“你們這里有會員什么的嗎”女人雙臂撐在前臺上。
“有的”小哥語氣絲毫沒有波瀾，這時候前臺剛好來了，小哥立馬向前臺招手，“來給顧客介紹一下會員”
前臺里面放下包走到柜臺里面拿出一張嶄新的傳單開始給女人詳細地介紹。
小哥回頭讓莫騅和賈陽先把攝影室整理一下然后自己走到一邊準備器材。男人從口袋掏出卡包抽出一張卡，拿卡的那只手臂撐在柜臺上舉起來。
“那女的是小三吧”莫騅一走進攝影室就朝賈陽說。
“看樣子應(yīng)該是的”
“你說這女的內(nèi)心該有多陰暗，選了一套最黑暗系的來拍”
“誰知道呢”賈陽默默地整理東西。
“欸，你這愛搭不理的什么意思，是不是覺得男的到了這把年紀有個年輕小三什么的很正?！蹦K見賈陽根本就沒怎么認真答她，也沒有對這件事表現(xiàn)出和她一樣的憤怒，她急躁了，直接就站到彎腰撿東西的賈陽旁邊。
“我不是這個意思……”賈陽抬起頭看著逆光的莫騅，“我只是覺得這是別人的事情和我沒有什么關(guān)系……”
莫騅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她發(fā)現(xiàn)賈陽說的確實沒什么毛病，不過她還是感到憤憤不平，
“那”她抿了抿嘴巴，“那難道你不覺得那個男的很無恥女的很不要臉嗎！”莫騅連腳都跺起來了。
賈陽立馬拉住莫騅的手示意她不要亂說話，然后拉著她走到門邊悄悄打開一條縫，確定他們還在前臺松了一口氣。
他回頭刮了刮莫騅的鼻子，
“我知道你看他們不順眼，但這是在別人的攝影工作室啊，不能這么亂說話啊，要是他們剛好要過來拍照，聽到了怎么辦”
莫騅把頭扭到一邊，
“那聽到了就聽到了嘛，自己有膽做還怕別人說了，一對狗男女”
“好啦，犯不著為這種事生氣，我也看不慣這種人，但這畢竟是在外面，他們花錢買服務(wù)，那就是上帝不是?還有啊，在外面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
莫騅抬起眼看看賈陽，碰上他一眼寵溺循循善誘的臉，也就沒有什么脾氣了，轉(zhuǎn)過身朝燈光走去，
“噢，那我去整理一下那個”
“賈陽在后面無奈地搖搖頭。
“這邊請，這是我們的室內(nèi)攝影點，服裝師和化妝師馬上就來，你們先熟悉一下環(huán)境”小哥把男人和女人引到攝影室，“賈陽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有幾張圖要修，莫騅你在這里給服裝和化妝打下手”
小哥依舊彬彬有禮，整個人像是沒有脾氣一樣，難道只有自己一個人為這件事感到憤怒?
女人走到窗邊，兩手交叉抱在胸前，男人走上去搭上她的腰。
“你什么時候能給我兒子上戶口”依舊是絲毫沒有起伏的語氣。
“不要急嘛，我已經(jīng)找人在打點了，再等等，啊?”這話從男人嘴里說出來就像說放心雨馬上就要停了那般漫不經(jīng)心。
男人又抱緊了一點，女人作勢推了推便不做反抗。
“咳咳，你們好，我是服裝化妝師，叫我Tony就好”一個走勢略顯妖嬈的小哥哥走進來。
“好的，開始吧”女人和男人聽到聲音都回過頭來。
“我來幫你拿吧”莫騅見Tony左手一個碩大的化妝包右手捧著好幾件衣服就走上去幫忙。
Tony看了莫騅一眼，“那謝謝這個小可愛啦”他把衣服遞給她，“你帶那位小姐到更衣室換衣服”
“好的”莫騅接過衣服走到女人旁邊，“請跟我來”
莫騅用余光看到Tony整在梳妝臺上把化妝包里的東西一字排開。她帶女人到了更衣室門口，
“這里就是了”莫騅面帶笑容。
女人沒有說話，接過衣服就徑直往里走。
試衣間是長廊狀的，盡頭兩端都有鏡子，這樣兩面鏡子互相印照，鏡子里面是鏡子，鏡子的鏡子里還有鏡子，就這樣無窮無盡好像整個宇宙都是鏡子一直延伸到世界盡頭。
女人拿著衣服走到這長廊的中間，她看著沒有盡頭的鏡子里的自己，明明是二十七八的年紀乍一望去完全沒了二十幾歲的朝氣，有的只是暮靄沉沉般的落寞。她摸摸自己的臉，撫撫自己的腰，看著自己畫得精致得有些失真的臉，輕蔑地笑了一聲，然后走進了更衣室。
等了沒多久莫騅耳后就傳來聲音，
“走吧”女人換上了身黑色的霞帔，在加上她那個妝，著實把莫騅嚇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
“怎么了”女人慢悠悠地挪動嘴巴。
“沒怎么，就是一出來驚艷到我了”才怪。莫騅連忙舉起雙手否認。
女人沒有說話，直接往攝影室走去。莫騅跟在后門連拍胸脯，這也確實，有些嚇人哈，那女人選的是一套跨世紀世界末日，古今中外的末日風(fēng)格她都會拍，服裝都是根據(jù)風(fēng)格改過的，不得不說，改造的效果還真好……就那套純黑的霞帔，還真能把人慎得慌。
“開始化妝吧”女人坐到梳妝臺前。
“好的，那現(xiàn)在我先來替你把臉上原來的妝卸一下”Tony老師兩手一拍，站在女人身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躍躍欲試的樣子。
“嗯”
Tony老師特別興奮地拿出卸妝棉倒上卸妝水就往女人臉上抹。莫騅站在后面一臉好奇，她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卸了妝是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