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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和海的對話

第六章 換個稱呼可好?

風(fēng)和海的對話 離枝提子 3239 2019-04-24 17:05:00

  他們坐在街邊,小胡同里都是賣各種小吃的,煙熏火燎的,街邊微黃的燈光灑下來,照在他們的身上,南桑坐在左江的對面,左江看著她身邊時時升起的一陣陣烤串的煙霧,她就靜靜地坐在那里,煙霧讓他有些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雪紡衫,長長的袖子墜下來,她隨意把它擼到胳膊肘,見他看著她,她有些害羞,低下了頭。

  “今天在你家的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南桑正在吃烤雞翅,突然聽到這句話,被烤串的辣椒粉嗆住了,猛的咳嗽起來,左江一時也有些慌亂了,把紙巾遞給她,她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不不不,那是我哥哥。他平時管我管的比較嚴(yán),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讓你接我來。”

  左江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兩人離開燒烤攤后,南??粗值纼蛇叺男〕詳偅旧鲜亲卟粍拥?,一邊吃一邊走,到最后左江的手里提著好幾種的小吃,月光像清淡的霧氣,灑在幽暗的胡同里。南桑站在一旁,看著排隊買烤栗子的左江,他安安靜靜站在哪里,雙手都插進(jìn)褲兜,很隨意放松的姿勢,身影卻顯得十分料峭挺拔,見她看他,他還回頭對她做了一個鬼臉。南?;亓怂粋€微笑,直到他轉(zhuǎn)過身去,她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

  凌晨時分的街道上,車子可以開的盡可能快,沒有關(guān)系。

  車子停下來。她靜靜的坐著,看他。

  “下車吧?!彼⑿?。看一眼黑沉沉的大院和大屋,他覺得沉重?!吧I#彼焓?,白凈平展的手掌,向上,她看著他的眼睛,很慢很慢,她也伸出手來,覆在那掌上。他點頭,“去吧……”

  她的雙眸,在車頂燈明亮的光線下,晶晶閃閃,只是漸漸的,有一層霧。她點頭?!拔易吡?,左隊長?!彼氖?,滑了下來。左江掌心一涼,頃刻之間,他幾乎要去抓住她的手;可是他沒有,只是很迅速的,他的手收回來,擱在了方向盤上。她推開了車門,在下車的一刻,聽到他說:“桑桑,別叫我左隊長了,換個稱呼好嗎?畢竟我們也是一起擼過串的人了?!?p>  她下車,回過身來,低頭透過車窗,笑著看著左江,說:“好啊,江江。”

  一直等到南桑走進(jìn)家門,左江還沒有緩過神來,腦海里就只有“江江”兩個字來回飄蕩。他輕按胸口……從來沒有哪一次,是這么的緊張,手心都出了汗。她的額頭,輕輕的抵在方向盤上。好像那汗意,要浸潤了方向盤。

  進(jìn)門的時候,南桑就聞到了一絲酒味。很淡很淡的。還有一點點的香味……她換著拖鞋,把手里的包放下,小吃的袋子仍抱在懷里。

  客廳里的燈亮著。樓梯上的也亮著。她走著,只覺得這燈光,像是特地為她開的——就是,她就是要去那里。

  木流嵐從臥室里走出來,南桑把懷中的小吃遞給她,說:“我哥哥走啦?”

  木流嵐點了點頭,把小吃放在茶幾上,看著依然停在門口的跑車,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似得,拉住了南桑,說:“桑姐,你是不是和左隊長走的太近了?!?p>  南桑聽著她好像是疑問的語氣,實則是肯定的話語,頓了頓,說:“木子,我也需要開始新生活的,對嗎?左隊長長得帥氣,有車有房有工作,為什么不可以么?”

  木流嵐看著她有些油鹽不進(jìn)的姿態(tài),可是又無法反駁她,只能木訥地點了點頭。

  南桑聽在耳朵里,心里雖不是很受用,但是好在和木流嵐是相交多年,她對她,沒什么惡意的。

  ……

  第二天出門,池墨依然站在門外。

  木流嵐擼起袖子就要趕人,他舉起手上的保溫盒,笑得又溫和又無害:“請你們吃早餐,我自己做的?!?p>  木流嵐南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一個笑得面若桃花的美男子。黑褲子黑襯衫,這男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隨隨便便,都是清雋逼人。

  池墨溫柔地望著南桑:“你早上習(xí)慣吃粥,粥要熬得稠點,蛋要清蒸,還很喜歡吃腌的小菜,對吧?”

  南桑真是哭笑不得:“哥哥,還是你對我好,木子,都不會做飯,如果沒有你,怕是要餓死我了?!闭f完,南桑還略帶挑釁地看了木流嵐一眼。

  “你不會,你只是忘了你自己本身就會做飯,你懶?!背啬芷届o地說。

  昨天他回去想了一夜,得出的結(jié)論是南桑有事情在瞞著他。

  池墨當(dāng)初一聽酒館,下意識就跟黑社會掛上了鉤,勸著南桑,說還是開餐館好,是正當(dāng)生意,適合女孩子經(jīng)營。

  南桑閑閑地駁著他:“要做不正當(dāng)?shù)?,我就開賭場去了,還用得著開酒館?再說了,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就不能開酒館了嗎?我這是合法經(jīng)營”他勸又勸不住她,就由她去了。

  “解憂”這名字是南桑起的。

  ……

  手機鈴聲猝然響起,仿佛閃著兩萬伏白光的高壓電線從天而降,把左江一鞭子抽得驚跳起來,手忙腳亂接起電話:“喂,喂,喂?”

  “干啥呢隊長?”那頭傳來阮歸調(diào)侃的聲音:“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哪個美女床上顛鸞倒鳳?韓局可是發(fā)飆了,限你十五分鐘到市局?!?p>  左江揉著眼睛一看鬧鐘,清晨六點五十,頓時沒好氣地沖出來一句:“這你都知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這就去。”

  等到左江開著他那輛騷包的車趕到市局的時候,會議室的人全都到了,左江把車鑰匙扔到辦公桌上,見屬下都在盯著自己,咳嗽了兩聲,嚴(yán)肅地說:“有什么線索了?”

  聶歡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他,說:“三名死者的身份已經(jīng)進(jìn)一步確認(rèn),第一名,曾雨,二十七歲,普通銀行職員,第二名,齊聲,二十五歲,無業(yè)人員,富二代,家里是做家電生意的,第三名死者,蔡天,二十五歲,網(wǎng)游公司的技術(shù)人員?!?p>  “這三名死者生前有聯(lián)系嗎?”左江問。

  阮歸繼續(xù)說:“目前來看,齊聲和蔡天是大學(xué)同學(xué),但據(jù)他們的同學(xué)反應(yīng),二人以前在學(xué)校關(guān)系一般。而曾雨和二人并沒有直接的聯(lián)系?!?p>  甄誠點了點頭,看向左江,說:“我們在死者齊聲的車?yán)锇l(fā)現(xiàn)有半顆被碾碎的藥片,化學(xué)成分與其余兩名被害人體內(nèi)的完全一致,都是一種樽城市從未見過的新型毒品?!?p>  “還有一條重要的線索,齊聲生前此人曾經(jīng)進(jìn)過幾次戒毒所,但大多只是吸食量少,并且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販毒的跡象?!毙∶纪V沽擞涗洉h記錄,說。

  大清早的會議室里就開始煙霧繚繞了,韓局長揉了揉因為睡眠不足而通紅的老眼,疲憊道:“所以現(xiàn)在有哪些推論?”

  阮歸看了看左江,左江正拿著根筆,聚精會神看尸檢報告,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澳壳拔覀冎饕耐普撌?,”阮歸推了推金邊眼鏡,慢條斯理道:“齊聲本身吸毒,并且家境不錯,很有可能以販養(yǎng)吸,并掌握一些新型毒品的關(guān)鍵來源渠道。但是賣給齊聲毒品的人,并沒有告訴他這種新型毒品的可能還只是試驗階段,而齊聲本身也吸毒,所以才會喪命?!?p>  甄誠頓了頓,說:“按照這種推斷來看,我們需要排查齊聲的社會關(guān)系,深度挖掘他和剩下兩名死者的關(guān)系?!?p>  左江點了點頭,捏了會下巴,說:“齊聲吸毒,有家里的財力支撐,而蔡天和曾雨有些體面的工作,他們哪里來的多余的錢財來維持吸毒這個血窟窿呢!”

  最后他站了起來,環(huán)視著會議室里的同事們:“繼續(xù)排查死者生前的生活軌跡,重點放在夜店和酒吧之類的場所。著重調(diào)查三名死者的內(nèi)在的一絲一毫聯(lián)系?!?p>  技偵主任柳原人到中年,頭頂锃亮,步伐匆匆的同時還半側(cè)著身體,說話跟打機關(guān)槍似的往外蹦:“昨晚數(shù)據(jù)恢復(fù)到十一點,今早四點就來上班了,趕緊弄完晚上我好去開我家那小子的家長會……”

  左江見狀,安慰道:“沒事,沒事,以后當(dāng)警察。”

  “剛說到哪了?”柳原若無其事地咳了聲:“哦,對,恢復(fù)數(shù)據(jù)?!?p>  左江:“………………”

  “被害人曾雨還有蔡天的相冊、通訊錄、最近聯(lián)系人,包括微信賬號數(shù)據(jù)都恢復(fù)了,只有微信聊天記錄暫時找不回來。但是死者齊聲的手機我們至今還沒有找到,喏,通話記錄在這兒,被害人曾雨生前最后接的一個電話是非實名注冊手機卡,無法定位,也確定不了機主?!?p>  左江指著名單最后一行:“這個呢?”

  這是個打出電話,時間離最后那個神秘的接入電話只差十分鐘,通話時長三十八秒。三十八秒,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是約定見面地點的話未免太啰嗦,聊點其他的話,時間又不夠。

  “這個啊,”柳原說,“機主叫丁振,曾雨工作的那個銀行的主任,三十歲,被害人跟他最近一個月來通話特別頻繁,說實話,我估計這倆人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談戀愛了?!?p>  左江微微一笑。

  “這個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但是……”左江話沒說完,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左江拿出自己口袋的手機,看著手機黑屏的樣子,不禁一愣,隨著柳原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證物袋里屏幕發(fā)光的手機。

  兩人靜靜地盯著證物袋里的手機,左江拿出手機,“喂,阮歸,把丁振帶回局來審問,……對,就是那個曾雨工作的銀行主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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