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詩雖然沒有很情愿,但也不敢違抗哥哥的命令。可是,今天下午她約了人逛街,晚上會回來。
魏止辭同意了。
等房間里終于只剩許長思一個人的時候,許長思才放松挺直的背,她脫下弄臟的裙子,拖著腿換了床單。
長思看著新鋪好的床單,心情豁然開朗,她最享受的就是這一刻。
床單依然是棉布材質,米白泛著淡淡青色的顏色,上面印著一組一組的花朵,花朵是一小枝桃花,一正一側,一全然綻放,另一則是半開姿態(tài),為了與床單的清淡融合,花朵褪了色相與明度,化為更幽微的灰赭色,讓桃花的芬芳沾了雨霧,也讓思念變得悠長?;ǘ渲g松散地長了兩片細葉,與床單的色調呼應著,愈加使桃花清幽,床單素潔。
長思迷戀這種舒心與干凈。任外界如何紛擾喧囂,在它面前都可以洗滌,不管如何雜亂的心緒,它都可以包裹。讓你安心,使你柔和。
而這點點桃花,并不冷寂,它雋永著許長思少女的心事,關于藏在心底愛情的幻想。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p> ……
長思咀嚼著這首古詩,心緒飄向千年之前。
桃花滿山,紛飛紅落,隱約間,他著白衣而至,如沐春風……
……
晚九點左右,魏止詩回來,幫助她進行了簡單的洗漱。
她們之間沒有言語。許長思沒什么話可說,還有,她明顯感覺到魏止詩又生氣了。
魏止詩想到,今天給李木河發(fā)信息,他沒有回。再看見許長思,就止不住的氣憤。就是因為她,李木河才不喜歡自己的,以她的身家,美貌,她哪一點比不上許長思。
但李木河說,他只喜歡許長思一人。
關鍵是,許長思在她面前還裝作無辜的模樣,一定是他們私下背著她約會。但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把李木河搶回來,這可是她第一次有好感的男生。
第二天一早,魏止詩收拾了一個箱子走了,再過三天就是五一小長假了,她可能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住了。
研究生二年級,已經(jīng)沒有任何文化課了,而專業(yè)課,就由自己安排,導師也不會常來,只偶爾電話聯(lián)系。
雖然時間很自由,許長思一般還是在工作室里呆著。
而這次腿傷,她需要在宿舍休養(yǎng),就從工作室拿來了速寫本,打算作些稿圖。
這天下午,許長思正趴在書桌前畫著畫,宿舍門被敲響了。她很好奇,是誰,因為她所在的公寓宿舍較偏,這時,長思才意識到,可能就是因為宿舍偏僻一些,環(huán)境優(yōu)美,空間寬敞,設施完善等條件,魏止詩才選擇住在這里,而挑選她成為舍友,也是因為這屆學花鳥專業(yè)的女學生只有她倆。而其他像山水、人物、書法等專業(yè)的同學則分配在另一棟公寓樓。
再者,許長思唯一較熟悉的朋友游經(jīng)書,前些天就回家了。
所以,來敲門的是誰呢?魏止詩嗎,她有鑰匙的。
許長思還是去開了門,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愣住了,她沒想到,竟然是他。
她一時無法決定是讓他進來,還是怎樣,只好開口問:“你是來找魏止詩的嗎,她兩天前就走了?!?p> 男人并沒有回答,徑直越過她,走進了宿舍,自顧自地坐在了魏止詩的床上。
許長思陷入糾結,門是要關還是敞開呢?
“進來,關上門?!蹦腥说穆曇粢蝗缰?,冷酷霸道。
許長思覺得他應該是向她詢問關于魏止詩的事情,告訴自己不用緊張。
她關上門,坐回椅子上。
“你的腿恢復的怎么樣,還疼嗎?”許長思沒想到他居然主動問她的事,聲音也輕柔很多,她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深邃地注視著她,她沒來由得心慢了幾拍,嚇得她趕緊去除雜念,回答道:“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謝謝!”語氣客氣。
客氣即是疏離。魏止辭玩味地輕笑一聲。
許長思被他這樣的笑,敏感地把心提了起來,“請問,你有什么事嗎?”許長思更加客氣,充滿疑問地小心問著。
“你很怕我?”
許長思想不明白他為何又跳躍話題,但她明顯感覺到,她說到請字的時候,他的眼神瞇了瞇,唇角的笑又大了幾分,還有看著她的神色充斥著不解。
許長思在心底吶喊,他有什么不解的,是他一聲不響地來到她的宿舍,也不說什么原因,反而露出那樣邪魅的眼神,對,就是邪魅,被他看著,她就很不舒服,再說,他們并不熟,她難道要對他笑臉相迎?
而在許長思用她那明亮的眼睛瞪著魏止辭的時候,魏止辭的心動了動,他喜歡她看著他,喜歡朝他露出自己的情緒,她此時因為慍怒的神色,讓雙頰泛了紅,更把她左眼下的小淚痣變得鮮活。
都說,今生有淚痣的人,是上輩子欠了情被封了印,今后要用一生的眼淚還回。
哼,她這副模樣,還真是招惹人。
否則,他怎么會有點想念。
想念,是腦海里忽然冒出的念頭,像是一片羽毛撩動著他的心,讓他想抓卻碰不到。
他記得上次,被朋友約去“風醉”,以往他并不仔細觀察湊上來的女人,因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偏好,所以他每次來,安排的女人都是容貌艷麗,身材火辣,還算干凈的樣子。他并不拒絕生理需求,如果當晚有興致,便帶走。
但這次,他竟然主動挑起女人的下巴,認真打量一翻。
女人驚喜,還以為自己的魅力成功地入了魏少的眼,她看著眼前英氣逼人還有那霸氣彰顯的高貴氣質,更加賣弄自己的風情。
魏止辭看一眼就失了興致,尤其是掃過女人的眼角,那里空空如也,只有被化妝品裝飾得精致蒼白。
那一瞬間,魏止辭忽然想起,就在前幾天,他挑起的那張小臉。那臉上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痕跡,眉毛松散,唇色淡淡,左眼下的一枚淚痣為她清淡的神色添了一絲旖旎。
他有一種想親手碰一碰的沖動。
別雪山深
他游戲般地接近,她刻意地回避,有些事,一旦開了頭,誰也不知道什么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