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展顏猛地起身,倒是堪堪避開了桌上的茶盞。饒是如此,石刻的桌子也跟著顫抖了起來。只是面前的方二九還是一臉玩味的表情,只將南宮展顏滲的不行。
良久,似是認(rèn)命了一般,南宮展顏復(f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寬大的煙灰色的袖子下仍是顫抖的雙手,只是卻不留痕跡的被掩藏了起來。渾身的冰寒之氣并不能掩藏自己那顆帶著吃驚的心,但是也要默默的將其遮擋一下。
“仙友說笑了。”慌亂過后仍是平靜,淡淡的回話,不留一絲空白。
“吾乃鬼蜮之主,說話自然擲地有聲,姑娘何必妄自菲薄?!?p> 方二九正色道,卻掩藏了剛才的玩味,倒是多了幾分威嚴(yán)。
“條件?!?p> “痛快?!狈蕉刨潎@道,“條件就是你的第一個子嗣必須是下任鬼蜮之主?!?p> “仙友說笑了,子嗣之事不可強求,這事在下說了可不算?!蹦蠈m展顏淡淡道,子嗣嗎?倒是曾經(jīng)懷過一個,可是根本就沒有來的及出生,就沒了。
方二九似乎看出來了南宮展顏的想法,倒是淡淡的安慰道:
“既是條件,姑娘自然不必?fù)?dān)心。至于之前的事情,姑娘也不必過于介懷,未出生的胎兒是不會投胎的,所以,若你之后再孕,此子定然與你還有緣,也算是你自己將鬼蜮送與他做禮物了。”
南宮展顏驀的抬起頭來,也看出來對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著實,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的命不好,攤上那么一堆的事情,連累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若是按照方二九的說法,孩子出生才會投胎過去,那么那孩子自然并未托生到自己的肚子里,也算不上連累了。倒是免了那孩子跟著自己一個單親媽媽的生活,還免了和那一群很不好的人的交道了。
“認(rèn)主之后你便是鬼蜮之主了,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傷害。子嗣的問題就更無須擔(dān)心了,姑娘也看出來了,我乃仙體并非魂體,因而自然并不會對身體有任何的傷害。而且既然煉化了鬼蜮,對修為自然會變得更加的有利?!?p> 方二九點點頭,知南宮展顏已經(jīng)并沒有如此的介懷,倒是也寬慰了幾分,因得上一世的心傷,這南宮展顏便一直有心魔的隱患,倒是讓方二九擔(dān)心許多,現(xiàn)在看來,倒是至少要好上一星半點。南宮展顏的心魔則是因為上一世被世人所拋棄,且又對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愧疚所致。此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但今生則是從煉魂鐘中逃脫,因而命簿之中只是留白,倒是全靠自身的努力了。所幸現(xiàn)在身邊的人一個個尚是忠義正直之人,再加上南宮展顏上一世在孤兒院倒是練就了一副純潔良善的性子,才使得今生的道路并沒有走偏,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在偶爾的時候倒是會觸及心底血淋淋的傷害,倒是讓那早已萌發(fā)的道心并未真正發(fā)芽成長起來。
“那仙友你呢?”南宮展顏好奇的問道。
“從來處來,到去處去?!狈蕉诺牡溃故怯幸环N莫名的憂傷的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回去了。”
“嗯?”南宮展顏從回憶里展開,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既如此,先認(rèn)主吧?!?p> 南宮展顏點頭,按照方二九的示意伸出手來,方二九將石桌清理干凈,在石桌上直接畫了一個十分怪異的陣法。
暗金色的光華大盛,隱隱的被陣法壓抑在符文之中,墨色的符文戰(zhàn)栗不安,讓南宮展顏隱隱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刺破手指。”
一滴鮮血滴在墨色的符文正中央,整個陣法便安靜下來,血液靜靜的淌過符文的每筆溝壑,然后在末端停住。整個陣法便凝聚起來,直到變成一個滾圓的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