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搖扇,側(cè)旁一侶人,閑庭落花處,共享云卷云舒,便已是快哉!
魅惑的紅像走馬燈一般不斷在眼前循環(huán)反復(fù)。不得不說,因著紅花的緣故斷崖的荒蕪之地?fù)碛辛瞬豢上胂蟮氖篱g獨有的色彩?;ㄉ苊?,花色很艷麗。
是呀,世間少有的永生花應(yīng)當(dāng)是那般的艷麗璀璨。要使得寸草不生的混沌荒蕪之地?fù)碛猩时緫?yīng)是一件癡心妄想的事情,可那漫野的紅卻打破了千萬年來既定的規(guī)律。南淮你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而為了這奪目的紅你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這世間怕只有你能將永生花說成那品種少見的梅花。不過,不得不說梅花塢也確實是是個好聽的名字。
夜涼如水,深邃的夜空尋不到一片的云,今夜的月光格外的皎潔。因著如此美色,風(fēng)在人間撒起了歡兒。微風(fēng)撩人,卷起夜下行人的發(fā)絲??纱蟮植贿^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不過僅是挑逗片刻后,便于發(fā)絲間悄然溜走,沒了蹤影,使得微卷的裙邊又放了下去。
夜深了,南淮也早已入睡。不過,窗框卻在這時微微晃動了幾下。聲響不大,但卻可以看見南淮的眼瞼微微的眨了一下,而后便沒有了動靜。恰于此時,原本緊閉的窗微微打開了一條細(xì)縫,風(fēng)尋著縫飄了進(jìn)來。床邊微弱的燭火閃了幾下后,又恢復(fù)了平靜。
風(fēng)進(jìn)來了,窗戶的縫隙還在。除了床邊多了一個人以外,其他似乎沒什么大的改變。
南淮依舊睡著,沒有察覺到外人的到訪。
借著微弱的燭光望去,隨風(fēng)潛入的外人身著一襲紅衣,青絲簡單用木簪綰著,露出白皙的脖頸,隨意掉在臉頰兩側(cè)的青絲使得原本就不大的臉更加小巧精致。
原來深夜來訪的外人竟是涅凰。
涅凰站在床側(cè)默然的看著南淮,南淮睡著的樣子有些乖巧,沒有了平素的清冷,似乎有了一些人煙味??膳c往日相比,面容稍顯蒼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羸弱的感覺、
看著這般的南淮,涅凰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而后徑直坐在了床緣,將手放在南淮手腕處。而恰于此時,涅凰忽然將身子坐直了許多,瞳孔微微散大,似有些詫異和驚恐。而后,只見涅凰搭在南淮手腕處的手指較前有些用力,還是保持著端坐的姿勢。若有旁人在此處,一定可以感受到涅凰此刻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蕭殺之氣。
突然,涅凰收回了搭在南淮手腕處的手,可是卻一把扯開了南淮的衣服。因著夜間入睡的緣故,南淮僅身著白色的里衣,所以涅凰輕易的便扯開了里衣,露出了南淮精壯的胸膛。涅凰這番動作做得有些粗魯甚至多多少少有些野蠻,可就是這般的行徑,也未驚動南淮,他依舊沉睡著。
南淮雖看著纖細(xì),可袒露的胸膛卻委實有些寬厚,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心口處一道橫著的疤痕。
原本就有些慍怒的涅凰在看見南淮心口處的疤痕后更是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手,蕭殺之意更是明顯,隱約之間似乎連房中的氣流都有所改變。
“怪不得!怪不得永生花可以種在混沌之地!”涅凰惡狠狠的盯著南淮心尖的疤痕,憤懣之意不言而喻。
話畢,只見涅凰又再次坐在了床緣邊,抬起手動作輕緩的撫摸著南淮心尖的疤痕,眼中憐惜之意尤為明顯。片刻之后,涅凰停下了撫摸的動作抬起手。在約莫距離南淮心尖一寸的距離,張來手掌。只見涅凰張開的手掌處散發(fā)著紅色的光,紅光緩緩的不間斷的注入了南淮的心尖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涅凰的額間已冒著微汗,而南淮心尖處的疤痕似乎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待疤痕完全消失后,涅凰亦收回了運功的手。
看著南淮精壯、沒有一絲疤痕的胸膛,涅凰微微勾了嘴角。倒不是愉悅,而是有些安慰。將扒開的里衣重新給南淮穿整好后,涅凰看了一眼南淮后便起身離去。
燭光還是散發(fā)著微弱的光,不過隱約可以看見南淮的臉色似乎已沒有了最初的蒼白,反而透著些紅潤。風(fēng)再一次溜了進(jìn)來,燭火搖擺幾下后終是暗淡了下去。而不知何時,窗戶像最初般緊緊的關(guān)上了。
夜涼如水,好似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不久前離開的涅凰此刻正站在斷崖最里端看著斷崖下那艷麗的紅。微風(fēng)拂過,帶來了陣陣的淡雅的香。永生花站于枝頭,在風(fēng)中搖曳。今夜的星子格外的多,配著皎潔的月光,使得今夜的大地亦有了些光亮。月色之下,紅花搖曳,魅惑之感尤為明顯。這便是永生花獨有的魅力,這是美景亦是盛景。
雖說是眺望著斷崖下方的永生花,可涅凰的眼神卻有些空靈。與其說是看花,更像是在想事情。不過看著這漫野的紅,涅凰也確是想起了離開雪狼坳時墨尋對自己所說的話。
他說,“阿姐,你可知道南淮喜歡你。不是一般的喜歡?!?p> 而涅凰是怎樣回答的?涅凰沒有回應(yīng)墨尋,不過僅僅是淺笑而已。
想到這里,涅凰也忽然想起。多年前,南淮與墨尋出谷游玩時,與墨尋打賭不慎喝醉后竟獨自來尋自己,并一臉嚴(yán)肅的對自己說,“涅凰你以后只喜歡我一個人好不好?!?p> 而自己是怎么說的呢?好像說的是,“好,南淮,我以后只喜歡你。”
其實當(dāng)南淮來尋涅凰時,涅凰并未發(fā)覺南淮喝醉了。因為南淮毫無醉酒之態(tài),看著與平素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若不是他一身酒氣,涅凰也未察覺南淮喝醉了。
故而涅凰也只當(dāng)做南淮不過是醉酒后的討巧而已。
不過現(xiàn)下涅凰想來,當(dāng)自己說完那番話后,南淮好似十分滿足與愉悅。就好似討巧后得著糖果的幼子,眉梢眼角都帶著得意的笑。而笑過過后,南淮好像徑直向自己走來并與自己相對而坐。將雙手疊放在石桌上枕著頭,乖巧滿足的笑著看著自己。
陪著自己望著斷崖混沌處的南淮;神色默然拿著糕點卻在見到自己吃過糕點后露出愉悅表情的南淮;醉酒乖巧的南淮。往事一幕一幕在涅凰的腦海中閃現(xiàn)。
原來,墨尋說得喜歡竟是這般的喜歡嗎?
忽然間,涅凰從斷崖處縱身一躍,紅色的倩影逐漸融入了那漫野魅惑的紅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