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今剛打定主意要謀殺葉奕干票大的,那頭王德喜就氣喘吁吁地停在子今身邊了。
還沒等把氣喘勻,王德喜就瞪大眼墊著腳尖朝子今甩著手里的浮塵:“我的公主哎!您可千千萬萬得下來呀,這要是教陛下看見了老奴只怕性命堪憂啊……公主哇!您且可憐可憐奴才這一把老骨頭吧……”王德喜帶著哭腔說著說著就拿浮塵抹起眼淚來了。
子今最見不得老人哭了,當(dāng)即就順著上來的路翻身下去。王德喜見狀忙伸手護(hù)著子今下來,再看眼里分明是清明一片,哪有哭過的跡象。
子今撇嘴,朝著與龍棲殿相反的方向繼續(xù)朝前走,王德喜攔在子今面前,滿臉堆笑道:“陛下還在等公主回去用膳呢!眼瞅著這天兒黑透了,有什么景色也看不真切了。公主且同奴才回去,明兒個老奴專門帶公主出來賞景。”
子今已然想開了,現(xiàn)在她也算得上能呼風(fēng)喚雨的角色,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葉奕那個錙銖必較的倒霉孩子。不過,興許過一段時間就沒他了。
思及此處,子今如釋重負(fù),唇角微微上揚(yáng),兩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十分乖巧。如果,忽略她此刻惡毒的內(nèi)心的話。
回到龍棲殿,葉晉南仍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似乎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里一動不動。和之前明顯不同的是葉晉南看到子今進(jìn)來臉上陰沉的神色換成平日招牌式和藹可親的慈父笑。
看這變臉神功,簡直了。
子今感慨,不過肚子確實已經(jīng)咕咕叫了,隨著葉晉南朝她招手,她也就坡下驢地走到他身邊打算坐下吃飯了。
走到餐桌跟前,子今傻眼了:這他喵怎么看都只有葉晉南坐著的一把椅子啊,讓她坐地上抓著飯吃嗎?!
子今正想吩咐小宮女再去添一把椅子上來,葉晉南就一伸手把她拉到身邊抱坐在腿上了。
“你慣用的那把椅子前些日子被小李子磕壞了,織造局還沒修繕好送來……這道八寶鴨做的不錯,王德喜,賞!”葉晉南說著用銀勺舀了一勺冬菇,用銀筷撕下一片腹部的嫩肉,又挑了一筷子頭的糯米飯放在子今放在面前雕花復(fù)雜精美的迷你瓷碗里,從桌上拿起配套的小勺子遞給子今。
子今:我還能怎樣?!美食在前,子今顧不得耍矜持,祭奠祭奠自己的五臟廟才是正事,至于坐別人腿上吃飯什么的……她一個二十的大姑娘了在家還老是一屁股坐在她爸腿上吃飯呢。
都是爹,葉晚的爹和她爹,反正現(xiàn)在都是她爹。現(xiàn)在她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想那些有的沒的干嘛?
子今全程只顧拿著勺子挖碗里的食物吃,每每剛消滅一半的時候,葉晉南就會再夾菜,摞得像小山一樣冒個尖。
佛跳腳,蕪爆仔鴿,糟鵝掌,玉筍蕨菜,櫻桃凝露蜜,還有許多子今叫不上名的宮廷美食輪番上陣,不一會兒的功夫子今就揉著肚皮躺倒在葉晉南懷里了。
又吃撐了,沒出息的玩意兒。子今一邊鄙視自己,一邊在葉晉南手上不輕不重的力度下舒服得直哼唧。
這日子不錯嘛,子今想,五星級酒店的服務(wù)也不過如此。人生得意須盡歡呀,子今闔上眼皮,在葉晉南懷里打了個盹。
懷里的小人兒半天沒動靜,葉晉南手上的力度逐漸減輕,低頭一看,果然已經(jīng)睡熟了。
葉晉南失笑,看來今兒個玩累了,平日可不會早早上床睡覺,總要翻來覆去地折騰到戌時才肯閉眼。
葉晉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侍奉的人都不許發(fā)聲,自己則一手托著子今的脖頸,一手扶著子今肉墩墩的屁、股慢慢走到龍床上順著床沿坐下。王德喜替他脫了靴子,他于是上床把身子貼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環(huán)著子今的手臂平穩(wěn)有力。
瑞獸狀鎏金香爐里有聚氣凝神的煙霧裊裊升起,帶來一室靜謐和諧。宮人們有序地收拾餐桌,又輕手輕腳地吹滅幾盞燈,室內(nèi)的光亮頓時柔和起來,貼身伺候的侍婢不久就各自低眉順眼地退下了。
室內(nèi)一派歲月靜好,守在龍榻一旁的王德喜也忍不住靠著一根雕龍刻鳳的頂梁柱打了個盹。
我有大頭鴨
皇家米蟲的日子真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