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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第79章

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金木淼火土 5667 2019-11-20 15:43:04

  暗夜之中,那女子穿戴著一身男子的戰(zhàn)服,她發(fā)髻高高綰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輕慢的朝他們緩緩走來。她步伐沉重,一手拖地的是一把黑金佩劍,這正是莫影的隨身兵器,如今劍一出鞘,寒鐵在地上滑行,發(fā)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司馬祁華搖搖頭,神情復雜的看向來人,“晴風?你怎么,會在這?!?p>  “主子,不是我,你以為會是誰呢?”

  這話一出,司馬祁華啞然,他眸底閃過幾分愧色,神情落寞的點頭道:“我以為,會見到莫影的魂魄?!?p>  “您說笑了,這可是枉死城,天地游走的怨靈棲息之地。莫影一生為您活,甚至為您死,他怎么會有怨氣?”

  司馬祁華環(huán)顧了下四周,直到晴風的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逐漸在眼前放大。這是晴風沒錯,但是整個人的氣質感覺截然不同,更奇怪的是,這蹊蹺的違和感竟然還有些熟悉。

  “晴風......莫影是我畢生至交,他死我最為痛心,我來這枉死城本意也就是為了救他。只是......只是,后來出了些偏差,但是你放心。我現在,不同與往日了,定能找到救他的辦法?!彼抉R祁華腹中的熱氣,灼的他滿臉通紅,看起來到像是隱忍著什么巨大情緒。

  庸晚站在一邊開口道:“晴風,有什么我們先離開這再說?!?p>  晴風垂著眸,將那把佩劍重重的往地上一杵,發(fā)出一陣冷笑,好半晌她抬起頭正視道:“走?去哪?主子,莫影哥哥給我托夢了,他說他,一個人在這枉死城,好寂寞啊。不如我們留下來陪他可好?”

  司馬祁華和庸晚對視一眼,眼底帶著濃烈的疑慮。

  “晴風,有話你直說,不要在這裝神弄鬼!”庸晚厲聲厲色。

  “你說莫影,當真在枉死城?可你剛剛,不是說?”

  “是?。课覄倓偛皇且矄柲鷨??你說莫影為何會又這么大的怨氣,會不會......”晴風一邊說,一邊將那黑金劍緩緩的豎了起來,劍鋒直勾勾的對上司馬祁華的鼻尖,她眼底滿是恨意,咬牙切齒說道:“會不會,莫影的死,內有隱情呢?”

  司馬祁華聞言一怔,他上下打量了下晴風,試探的問道:“晴風,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話說到這,他一時語塞,他心中猜測到晴風可能被蠱惑了,而能讓晴風到這枉死城并神不知鬼不覺控制其心的,只有已經被自己吞噬的雪華了,他一時不知從何問起。他甚至在想,晴風見到的那人是和自己容顏相似的,到底對方說了什么。他思索了片刻,抬眼正對上那冰涼的劍鋒,開口道:“你先把劍放下。你怎會有如此想法?有什么,我們先出去再說!”

  司馬祁華穩(wěn)住身形,按下心頭的燥熱,用手指輕輕的推開了那近在遲遲的劍。

  晴風從冷笑在到放聲大笑,那笑音中摻雜著微弱的哭音,她笑了與會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輕聲問道:“主子,您怎變化如此之大?您怎能如此對莫影?難道你看不見,莫影一個人在這孤單的哭泣嗎?他告訴我,他不想死,你騙了他!”

  話語間,那黑幕盡頭突然雷聲大作,這廟堂外的濃霧陰風從假山石另一側呼嘯灌入,彤云密布,儼然山崩地裂來勢洶洶。

  那幽幽泛紅的血霧已經沖破假山,將他們團團困在中間,不知是風還是鬼哭狼嚎的的叫聲,就像野狼對著隕月咆哮,讓人不寒而栗。

  司馬祁華和庸晚額間沁出了滴滴汗珠,他們望著廟堂外,滿面的不可思議,這是枉死城,這種異象發(fā)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怨靈匯聚,氣沖結界,這股氣將這結界沖出了裂縫,產生了巨大的碰撞。

  司馬祁華他很難相信,這異象是晴風造成的,除非對方獲得了什么力量,或者這人根本不是晴風。

  “你是誰?晴風心性純良,絕對不會利用他人散魂做成這縛怨陣的,更何況,她從未接觸過這等奇門異術。”

  “縛怨陣?主子,你果然知道,你果然有很多事瞞著我們,利用我們?!鼻顼L聲音漸漸低沉,她眼眸中恨意滿滿,猩紅了眼眶,“我本來不相信的,我本來不相信的。我親眼所見,親眼所見......”

  司馬祁華驚駭的看著對方,為了掩蓋屋外的哭嚎聲,他扯著嗓子喊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你還不承認,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我親眼所見!”

  司馬祁華心中一震,油然生出不好的念頭。果然,雪華是他的所有負面,波詭狡詐,怎會不做準備就只身來此。

  庸晚神情古怪的瞥了眼晴風,從而低聲附在司馬祁華耳邊語道:“看來,這次是我們大意了?!?p>  “晴風,你信我,我沒有必要包庇他。但是,你之前見到的那個人,我不知怎么跟你解釋,跟主子確實相像,但并非是他?!?p>  “董門主,我倒是奉勸你別被此人騙了為好。你難道就不想想,他司馬祁華在這大庸幾乎是只手遮天,不知處滲透多少秘密,他怎會不知道你,和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只是不想拆穿,好一直利用你們罷了?!?p>  “你,怎么知道?”庸晚冷冷的質疑道。

  “我怎么知道,你身邊那人當然不想我知道,只不過我碰巧見著了。他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蒼天有眼。今天,我就在這殺了你,好為莫影,還有桃姐姐報仇!”

  頃刻間,莫影那把黑古銀劍在夜空中閃過一陣銀光,帶著凜冽寒氣逼了上來,寒氣與濃霧相摩化為白光。

  司馬祁華腳尖點頭,身型向其右側輕閃,一旁的庸晚迅速的將手中佩劍扔了過來,司馬祁華恰好無誤的接過佩劍,以劍擋刀,將對方之力彈空。

  莫影的黑古銀劍劍招千轉百回,靜止的空氣被刀勁所迫,化為厲風吹向司馬祁華奪其聲勢。即使晴風不擅用此劍,明顯的能察覺出使用起來的吃力。但是其中劍氣與晴風迅捷的速度還是著實讓司馬祁華和庸晚大吃一驚。

  司馬祁華本就內息不穩(wěn),這一檔幾乎九成九用的是蠻力,他吃力的躲到一側,后背已然完全被汗液浸濕。

  他全然躲避,未使出任何招數對抗,但是心底那股子憤怒,讓他連更氣息紊亂,心浮氣躁,面色蒼白。

  他不愿出手傷了晴風,因為他知曉在莫影心中,晴風是怎樣的位置。也從心底感激她,陪伴桃夭夭渡過的悵然時光。

  他的聲音很冷冽,不同以往的嚴肅,這種冷更透著一股兇悍的,嗜血的氣味?!扒顼L,你醒醒!莫要迷失了心神,你聽我說!莫影,我定會救他。夭夭,我雖不知道她在哪,但她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晴風的雙眸一片猩紅,司馬祁華的話語她完全視若罔聞,仿佛聽不見半字,她持劍步步緊逼,招招奪其命,司馬祁華吃力的躲閃著,在靠近雪華神像的時候,他的脊背抵到了供桌,避無可避,他余光瞥了眼那神龕上的神像。

  他翻身一躍,長劍接住一刀,如虹般在空中環(huán)繞一圈,轉到晴風身后,以劍柄攻其背后,對著晴風左肩猛力一擊。晴風躲閃不及,被這一擊直沖到供桌上,那燭臺的香燭早已燃盡,只留半截銹跡斑斑的鐵釬子。

  司馬祁華看著晴風肩頭被那鐵釬子貫穿,鮮血順著滴滿神龕上,心頭也是一震,他本就無意傷對方,面上有些慌張的開口喚道:“晴風!”待看清傷勢后,如釋重負了一口氣,好在只是傷在了肩頭,并無性命之憂。

  晴風從桌上摔了下來,半坐在在地,她捂著肩頭,指縫間立時血落若胭,她側身望向司馬祁華,她面容有些扭曲,神情詭異的笑了起來,“今時不同往日,你以為這點小傷算什么?”

  話語間,晴風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她甩了甩手中的黑劍,又視若珍寶的擁在懷中,嘴角噙著一絲鮮血,陰森森的看著司馬祁華。

  “晴風!”庸晚察覺出司馬祁華的異樣,搶先一步橫在他前面,猛然跪地對著晴風喚道:“晴風,莫影的死,我有責任,我被那人誆騙了。很多事情,你不知曉,無論你開始看到了什么,都是那人,建安王故意離間你和主子之間情誼的。我......我不知能說什么,我沒想過會有人傷亡。你如果,真的要殺,就殺了我吧。但是,但是,我有個不情之請,我臨死前還想在見見,見見夏客?!?p>  晴風將臉緩緩的朝向他,她眼尾微微瞇起,拖長了音道,但是話語間竟然出現了一絲落寞的神色:“哦?.......蒙騙?.......我有沒有被騙,我自己知曉。你放心,害死莫影的人,你們都要給他償命!殺了他,我自當不會放過你。”

  就在晴風分神間,司馬祁華一個躍步上千,兩指擒在了晴風的腕間,晴風吃疼,手一松,黑劍清脆的掉落在地。晴風抬眼,惡狠狠的捂著已經紅腫的手腕。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清醒點,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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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時辰前,晴風半跪莫影的棺槨前,她雙眼空洞無神,呆呆的在那,那蕭然滑落而下的淚珠已經干涸,在面龐留下了幾道明顯的印記。

  棺槨內莫影的尸首是被白布包裹覆蓋著的,因為他死的極慘,渾身血肉泥濘,斷壁殘垣。據說幾個追隨莫影的騎兵是邊哭邊撿,好不容易才拼湊在一起。放在一起后司馬祁華親自將斷開處縫合并入的棺,還下令不準任何給其下葬,違者斬立決。

  晴風一直不敢開蓋,看看莫影最后一面,好像只有這樣,這件事才有轉圜的余地,莫影壓根不曾離開過她。

  她機械的重復著那句:“我一直在等你,你不說讓我等你嗎?我在啊,我在等你.......”

  失神間,她突然聽到屋外一陣異響,那是,那是莫影的佩劍銀鈴聲。那銀鈴吊玉是她特地到福華寺開光,掛在莫影佩劍上的。

  她有些木訥的抬頭環(huán)顧四周,因為久跪身子已經不能完全站直,只能半彎曲著膝蓋一步一歪的撐到莫影棺槨前。

  莫影被白布好好的包裹其中,她無法想象那個無論何時都能樂呵呵的,跟她打鬧,跟她嬉笑,兩人在宅子中相識,互為知己好友的人。這個自己早已融入心尖上的人,此刻會如此靜謐孤寂的躺在這里。

  她一時無言,觸動到白布的手再次停在半空中,安靜營帳內又響起了晴風那嗚咽悲慟的哭泣聲。

  就在這時,那銀鈴聲音恍若當頭棒喝將晴風直接震在了原地,她難以置信的,雙手有些顫抖,神色緊張又帶著些許期許,緩緩的將手附在了那白布的腰間處。

  腰間的黑銀佩劍安安靜靜的躺在那,晴風小心翼翼的將那佩劍拿了出來,視若珍寶的宛在懷中,下顎輕輕的在那冰涼的劍柄處來回蹭著。

  就在這時,黑銀劍突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好像被賦予了生命,在嘶吼著抗爭著。晴風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中的佩劍,那劍鞘下擺的銀鈴在靜謐的夜空顯得格外詭異?!霸趺椿厥??莫影,莫影是你嗎?”

  她心中一驚,渾身僵在了原地,“難道,難道,你是不是被困在了這劍中,到底是不是你。是不.......”

  話音未完,營帳的簾子被人撩開了,晴風未有察覺,只感到脖頸一痛,就暈厥倒地。

  她迷糊糊之間,感到有人在大力的撥開她緊緊握著劍的手指,她痛苦的抗爭著,直到自己的指關節(jié)幾乎都因為對方的強力而脫臼變形,那劍才被人奪了去。

  她感覺自己意識在一點點喪失,腦海中仿佛有一道長長的走道,走道盡頭是團刺眼的白光,白光中那人依然如她平日所見,此刻正眉眼溫柔的望著她,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伸出手彷如神祗,等待她前去。

  她心中動容,想想這樣也好,若是她死在了那人身邊,起碼黃泉路上,他不會一人如此孤寂。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之中,直傳大腦深處,到達肺腑好像要將她整個五臟六腑震顫的生疼,她感覺自己從六月鶯谷一下子掉入了凜冽冰川。

  “主子,莫影求您,放了,放了她吧?!?p>  “晴風照顧夭夭有功,本候自然不會害她。莫影,這劍修復的如何了?”

  “主子,當年花神被您抽取了半魂一魄,到人間歷劫,您將她那一魄用以煉制傀儡,剩下半魂封在了臨界的漳州。漳州盛產黑銀,那半魂生出意識附在了其中一塊黑銀上,天地同月又精煉出了這把劍。您日夜用屬下的純陽血養(yǎng)護這把純陰劍,這把劍一直也很安分,為何突然如此暴躁?!?p>  “莫影,我用你祭劍,你可恨我?”

  莫影:”.......”

  黑劍停止了抖動,那銀鈴聲也緩緩不在發(fā)出聲響,好像莫影落寞的垂下頭,不知如何言語。

  那聲音的主人,司馬祁華淡淡的嘆了口氣,聲音柔和,音色中帶著濃烈的不忍,輕聲開口道:“你的精魂不可能一直呆在劍中,我?guī)闳€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安心的替我護劍。可好?”

  晴風漸漸模糊的意識下是顆如巖漿崩裂破碎的心,她垂放在地的手指已經深深的嵌進地里,甲面翻飛,血肉模糊。

  “主子,屬下舍不得,舍不得她?!蹦暗穆曇粼俅雾懫?,他們好像渾然沒有發(fā)現晴風的清醒。

  “我何時誆騙過你,我說有辦法讓你們長相廝守自不會蒙騙于你。花神的半魂在這黑古劍上,還有一魄我就放在晴風的體內。這樣,她就可以自由出入那個地方,而在那個地方你還會恢復形態(tài)。你和她,一切,又會和之前一樣?!?p>  說話的聲音邪肆,蠱惑著人的心智,讓人不自主的被牽引,卻生不出絲毫抗拒。

  就這樣,晴風和莫影都被扔到了這枉死城中,確日夜不能相見,而莫影自從來到這,連意識都完全喪失了,只能困在這把黑銀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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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風紅著眼眶將事情始末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完,許久,眾人陷入一片沉默中,微微可聞只有晴風那喉頭深處的哽咽。

  司馬祁華捂著頭痛苦的嘶吼著,腦海中好像有什么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在來回亂竄,東奔西撞。

  “晴風,你見到的那個人不是主子,他是,他是和主子有著相同的外貌,但是那個人并不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庇雇沓了剂艘幌?,急切的解釋道。

  晴風確發(fā)出一聲冷哼:面上滿是嘲諷,她斜眼瞥過面前的兩人。

  司馬祁華的聲音有些顫抖,心頭不知道被什么堵得慌,難受的要命?!扒顼L。”他張了張嘴,話突然堵在了嗓子眼,“你把劍放下?!闭f完他嘴角苦澀的一笑,“我現在知道他為什么要把我們都引到這枉死城了。他就算死也要把我們困在這里?!?p>  “什么意思?”庸晚問道

  “枉死城本就是怨靈幻化出的地方,構成的基本全是負面的陰暗的,花神的半魂一魄,在加上日月晷的圣光,會對這里產生致命的沖撞。他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這?!?p>  庸晚的神情凝固了,他眼眶氤氳,點點頭突然無可奈何的輕笑一聲:“還真像他做的事,死也不會讓我們好過。好在,好在,他是安全的?!?p>  司馬祁華面上一僵,眸底帶著震怒:“不!他是要整個大庸做陪葬!他要把這天下都變成枉死城。”

  話語之間,晴風突然提劍來襲,如果他們注意到,就可以很明顯的看出,晴風的臉上閃著驚恐之色。這劍風極快,如雷鳴閃電一般,碰撞出讓人眩暈的火光。

  由于,司馬祁華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處于極度不適的狀態(tài),這一下誰都沒有察覺,黑銀劍直直的,從一側直接貫穿司馬祁華的身體。

  晴風驚恐的神情驟然變得難以置信,她臉色慘白的哆哆嗦嗦的愣在原地。

  鮮血如水管噴涌而出,有幾滴正好噴在了晴風那難看的皮膚上,倒映著她懵懂、震驚、恐懼、悲哀的神情。

  司馬祁華胸口那股子燥熱突然如餓狠的野獸一般,他雙眼模糊,意識盡頭,恍若凝成了一個宛若星云般的巨大漩渦,要迸發(fā)而出。

  而面前晴風的臉突然被雪華那張陰森森的面容代替,此刻那人正對著自己發(fā)出桀桀的笑聲,那眼底盡是嘲諷的笑意。司馬祁華感覺自己全身皮膚幾乎全是肉眼可見隱約鼓脹的血管,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絲,在暗夜中顯得分外可怖。

  這下,他的身體早過大腦做出判斷。司馬祁華反手將那黑銀劍抽出自己腰側,對準晴風胸口就是致命的一擊。

  “不!不!?。 ?p>  模糊中,一女子撕心裂肺的呼喚聲,仿佛讓司馬祁華沖破桎梏在暗流洶涌著巖漿的地底深處。隨之半來的是久別重逢的驚喜,還有,心底蔓延開的寒意和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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