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你服不服?!”禹都爆喝一聲,并伴隨著大笑。
李澈用衣袖摸了下嘴唇溢出來的鮮血,眼里滿是不屑,嘴上卻說道:
“禹都,本太子確實沒打過你?!?p> “既然如此……那你活與不活也沒什么兩樣!”禹都說到最后,揮起鐵錘,一個飛躍,沖著李澈就來了。
這一錘,禹都可是拼勁全力,想要至李澈于死地。
李澈看了一眼谷地遠處,嘆了口氣,輕輕合上雙眼后,猛的睜開,禹都已經來到進出。
禹都見李澈一動不動,更是笑得張揚,鐵錘舉的更高了。
就在此時,不知哪里飛來一人,身著白色鑲綠絨百褶紗裙,頭上有白色罩紗。女子輕功了得,姿態(tài)甚是放松,一個揮手,袖中飛鏢正中毫無防備的禹都胸口和喉嚨。
隨著女子輕松落地,禹都也應聲落地,只不過是倒血泊中,一動不動,雙眼圓睜,充滿著不可思議和不甘。
這件事發(fā)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都別動!”一個清泉般卻凌冽的女聲響起,禹都手下被這女人的一些列操作,震懾的也不好輕舉妄動。
“禹都已死,你們要么棄械投降,要么……”女人左手摸了一下右手衣袖,禹都手下頓時個個面色蒼白,“自己選吧。”
女子感覺到李澈來到身邊,她只是輕輕歪歪頭,并沒做理會。
只見禹都手下面面相覷后,都齊刷刷的扔下手中兵器,抱頭蹲在地上。
女子見狀,回頭看了一眼李澈,就要走。
冷不防備,女子的手一下就被李澈抓住,是怎么也不松手。
“放手!”女子冷冷得說道。
“不放?!崩畛簼M眼驚喜,笑嘻嘻的說道。
女子看了一眼遠處,語氣有些嘲諷的說道:“這就是你的計策?”
李澈聞言看了過去,苦笑著說道:
“實在是沒有什么……”
“借口!”女子清冷的聲音中滿是不屑,李澈甚至能看見她眼神里的冰冰涼涼,不禁心里一顫,就要說話。
“既然做出的決定,是無后顧之憂,那便沒這個憂吧。”說完,移動身影到了遠處,而趕過來的援軍迅速將禹都的殘兵包圍,也正好阻擋住了兩人。
李澈身子本就重傷,女子突然發(fā)力,根本反應不過來。看到她遠離的身影,目眥盡裂,雙眼通紅,口中溢出鮮血。
“明……然……”
聲音羸弱似蚊鳴,但遠處的明然依然聽到了。
她并沒有回頭,雖然她能理解李澈的決定,但又恨他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竟然以己為誘餌,最后險些喪命!
她不要再理他了,天知道,看到禹都那最后一擊,她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驟停,四肢百骸已經不聽使喚了。
她恨啊,恨自己!恨李澈!
想到這里,清冷的眼眸里續(xù)上了清淚。她吸了吸鼻子,想著:滾蛋李澈,想死就去死吧!哼!
“殿下!”一聲驚呼,明然心中一顫,調轉視線看過去。
只見人群圍成了一個圈,看不見情況。想起李澈的傷……明然終是不忍心,折返了回去。
“縣主!”小石看見明然,頓時大叫一聲,“您快來看看殿下!”
小石的聲音顫抖,明然快步走上前查看。
李澈恐是因失血過多,重傷在身,臉色蒼白,雙眸緊閉,脆弱的不及玉石。
“帶回營帳。”明然從衣里拿出瓷瓶,喂了李澈一粒,起身對小石交待道,“盡量減少顛簸?!?p> “是是……”小石忙不迭的趕緊組織侍衛(wèi),制作擔架,碎嘴似的不斷叮囑輕點,別顛著李澈。
明然看著小石一瘸一拐的跟著李澈走了,才慢慢的撤回視線,她面色清冷,抿起的嘴角和泛紅的眼尾,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明然沒有跟著回大本營,這大漠里,藥材難尋,她要多走幾個地方。
這邊李澈確實暈了過去,一是被禹都揍得屬實有些狠了,而是看著明然離開,又急又痛,撅了過去。
等李澈再次醒來時,帳子里或蹲或坐或站一堆人,聽著動靜,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過來。
“殿下……”
廉捷一直守在榻邊,此時聽見動靜,立馬問道:
“殿下感覺怎么樣?要喝些水么?”
李澈看了看大家,眼鏡有些干澀,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才感覺好些,身上的痛感卻也明顯了些,不禁皺了皺眉頭。
“醫(yī)師呢?快過來!”廉捷回身喊到,看著一屋子人,眉頭皺的能打結,“你們都出去!”
“殿下醒了,大家就出去等吧,走吧走吧?!毙∈矒岽蠹遥娙诉@才都走了出去。
醫(yī)師檢查完,連連點頭,說道:
“不愧師承丹青散人,才能讓殿下能這么快醒來?!?p> “殿下這是沒事了?”小石不想聽醫(yī)師的奉承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嗯,穩(wěn)了,殿下好好休養(yǎng),康復指日可待?!贬t(yī)師忙不迭的回道。
廉捷看到李澈聽到醫(yī)師說到“丹青散人”時,眼神一直盯著門口,心中已然猜到。
吩咐醫(yī)師回去后,他躬身剛要對李澈回話,小石扯著小年走到榻前,嘴上就開始說:
“殿下哪還疼不?嗯……疼也沒辦法,”說到這,嘻嘻笑著,小年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聽小石又說,“這是縣主說的?!?p> “她……”李澈彎眸一眨,就要起身,傷口牽扯的疼痛,讓他又躺了回去。
“殿下放心,縣主現(xiàn)在睡覺?!绷莘鲋畛禾珊?,寬慰他。
“嗯,縣主為了給您找藥材,可是尋便了大漠,最后還有幾味藥材還是長公主送過來的?!毙∈頊孛?,給廉捷遞過去,接話道。
李澈此時是一點不煩小石的碎嘴,倒是希望他多說些。
小年拿來溫水給李澈喂了些,李澈終于緩過勁兒,張了張嘴,能說話了,才有些氣息不穩(wěn)的問道:
“明然她沒走?”
“呃……”小石是嘴碎慣了,但此時有些無語,忍不住在心里白了一眼,心說自己前面說的都是白說。
“縣主沒走,見您穩(wěn)定了,才去休息的?!绷莸故悄托牡幕胤A。
“那就好,那就好……”李澈一顆心才放下些,他以為再也見不到明然了,那天的明然那么冷靜,那么……絕情,跟他說不再做他的后顧之憂,他的一顆心仿佛被無形的手捏了又捏,錘了又錘。
小石看看李澈,對小年小聲叨咕:
“要不要告訴殿下,縣主行囊都收拾好了?”
“想活著就別說?!毙∧昀渲粡埬槪Z氣平平地說道。
小石立馬嘴一癟,不說了。
只過了一會兒,看著廉捷給李澈蓋了被子,應是身體還虛著,這會兒又睡了。
小石忍不住又說:
“明兒個殿下起來,跟咱們要人,咋辦?”
“你說呢?”廉捷走到小石面前,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呃……”小石一口氣憋著,小心的說,“要不我們現(xiàn)在去縣主帳子前守著?”
“走?!毙∧瓯е郏c頭后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來到明然帳前,就開始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還是桃喜出來換水,才冷不丁的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你們這是干什么?”
桃喜拍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小石撿起木盆,沒好氣的說道。
“縣主醒了么?”小石嘻嘻笑著問。
“怎么會?”桃喜端著木盆,說道,“姑娘累慘了,睡了一天了?!?p> “縣主……明日要走么?”廉捷問道。
“……嗯。”桃喜看著三人,慢慢的點了點頭。
“為啥?。烤鸵驗榈钕率軅??”小石抓了抓頭,“那受傷了不更應該陪著,哪有這樣的?!闭f到后面,聲音小的幾乎要聽不見了。
“你知道什么?!碧蚁舶琢诵∈谎郏牡溃汗媚锬鞘墙o自己找借口呢。
“那我們就守在這,幫殿下看住縣主?!毙∈p手掐腰,挺直腰板,硬氣的說道。
“你們不用這樣?!币坏狼謇涞穆曇魪膸ぷ永飩鞒?,接著一個鵝黃色的身影走了出來。
明然臉色還有些疲憊,眼鏡倒是清清亮亮的,她看著廉捷,說道:
“李澈……醒了么?”
“回縣主,醒了……醒了就念叨您呢?!绷莺币姷慕忉尩馈?p> “嗯。”明然輕輕的點了點頭,“你們回去吧,”她看著三人,“你們攔不住我?!?p> 三人對視一眼,他們當然知道,可是他們的殿下……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