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京都,建筑物都是以黑灰為底色。瓦是黑色的,砌墻的磚是灰色的。即使用的是紅磚,最后上面都會再糊一層灰色的水泥。
就是在這樣的黑白畫面里,一棟涂著紅色油漆的大鐵門十分吸睛。鐵門后面的建筑更讓人嘆為觀止。
這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房。紅磚綠瓦,雕梁畫棟,陳設(shè)極為富麗堂皇。
一層正對著大門口放了一個一人高的落地大擺鐘,屋內(nèi)四個角各放了半人高的正宗JDZ產(chǎn)的青花瓷花瓶。在四角之中,分別杵著四根圓柱子,看其所在的方位,就知道這四根柱子純粹是用來裝飾,而不是用作承重。
每根柱子上都有雕花,雕的是四大神話故事,分別是女媧補天、夸父逐日、精衛(wèi)填海以及嫦娥奔月。
雖然都是虛無的神話故事,但是到了這根柱子上,好像就變成了真實存在過一樣。因為刻的非常的傳神,大到夸父逐日的雄風(fēng),細到嫦娥臉上的一抹愁容,都刻畫的十分清楚。這已經(jīng)不是一件雕塑,而是真正的藝術(shù)品。
除此之外,最惹人注意的便是屋頂上是由四十九顆同樣大小,如雞蛋一樣大的水晶組成的吊燈。非常華麗,一到晚上,那只能用奢靡來形容。
一樓偌大的空間,除了擺了掛了這些器物之外,就只剩下兩樣?xùn)|西。桌子與椅子。桌子有長方桌,也有正方桌,還有大圓桌。椅子有靠背椅,長條椅,也有圓椅。桌椅都是統(tǒng)一的黃棕色,是木頭刷了木器漆后的黃色。
而在這些桌椅的正中間,也就是在這間屋子的正中間是一個樓梯,去往二樓的老式樓梯。
整棟建筑可以說是古色古香,但是在那種古老的氣息里有一種叫作時尚的分子在悄然的躁動著。
在紅色大門口,放著一排用青石鑿成的矮凳子,用來招呼那些排隊用餐的饕客。每當用餐高峰期,店里人滿為患的時候,屋外也是坐滿了人。
這些排隊的人不僅有位子坐,還有茶喝。因為在就餐高峰期,太白居的大門側(cè)邊會放一個巨大的可以容一百號人喝水的保溫水桶。里面泡著大麥茶。
太白居不僅是京都飯店的門面,更是京都的門面。
與它的外表一樣,這家飯店做的菜也是異常精致。來這人吃飯的人,吃的不是飯,而是一種叫做精致的玩意兒。
那個時候的人還不知道什么叫作小資,也不理解什么叫作情調(diào)。有錢人畢竟是很小的那么一撮。華國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剛剛解決溫飽問題,所以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不適合他們。
去太白居吃飯的人都是金字塔頂?shù)哪侨喝?,他們穿著別人看來算是奇裝異服的西裝洋裙,出入各種高檔場所。他們不缺錢不缺吃的,缺的是怎么樣讓自己跟那些窮人看起來不一樣的手法。
而這樣太白居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正合心意。
一道扮相精美,一看就是那些窮人吃不起的食物,便是他們炫耀的資本。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聚集著整個京都富人、貴人、權(quán)人的太白居,今天迎來了一位很奇怪的人。
說奇怪,倒不是因為這人缺胳膊斷腿,而是因為這人穿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
黑襯衫黑褲子,一雙黑色的布鞋,背上一個偌大的黑布包。全身除了黑就沒有其他顏色。如果只是單純的一身黑也就算了,問題是他的衣服很臟也很亂。
臟亂邋遢的人,這幾日在京都也是隨處可見。因為河水泛濫,一些下游的村莊城市被河流沖毀,許多人因此喪生。而有些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只是眼前這個人與那些人很不一樣,那些人的眼神中早已沒了生氣,而他卻是雙眼放光,好像一個隨時準備狙殺獵物的豹子。只不過現(xiàn)在這只豹子有點其貌不揚。
剪裁得體的襯衫,此時一邊衣角扎在了褲子里,另一邊的衣角隨意的敞在外面。褲腳也是一個高一個低。高的在膝蓋邊上,低的都快拖到了地上。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
不僅是衣服臟的像是好幾天沒有洗之外,他的頭發(fā)看上也像是十天半個月沒有打理。頭發(fā)打結(jié)到了一塊,上面還沾了幾塊黃色的泥巴。估計濺上去的時候,泥巴還是濕的。把幾根頭發(fā)粘在了一起,泥巴干了之后,這頭發(fā)也分不開了。
如果說這幅奇裝異服不修邊幅的模樣讓人驚訝,那么那張臉則會讓人更驚訝。
那張臉上沒有意外的也沾上了點泥巴,但是點點泥巴遮擋不住他的相貌。
這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男子,年紀在二十七八左右。
男人三十一枝花,這人顯然還是處在花骨朵的階段。但是他雙眉緊皺,除了眼睛,渾身給人一種五十多歲人的滄桑感。顯然,如果不堪眼睛的話,這花骨朵還沒開,就謝了。
他拎著一個大黑包,準備進太白居??墒撬€沒跨進太白居的門檻,一個像是服務(wù)員的便朝他走了過來。
這名服務(wù)員穿著很簡單的黑白工作服,男子注意到這與店里其他人穿的不太一樣。他可以在十秒鐘,找到眼前走過來的人跟大堂里其他人衣服上五個不一樣的細節(jié)。
“你好,先生。我們這兒已經(jīng)沒位置了,您得上外面排隊等著。請您配合一下,謝謝?!?p> 男人剛剛跨進去的一只腳驀然的收了回來,他朝里看了一眼。現(xiàn)在正是吃飯的時候,里面也確實是到了座無虛席的地步。但是男人還是眼尖的看到靠里有個四人座是空著的。還未開口呢,服務(wù)員就捉到他視線,連忙說:“那桌有人預(yù)定了,您還是請外面等吧?!?p> 服務(wù)員說的很真,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
男人沒說話,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也沒走,就是聽服務(wù)員的話,在外面的石椅上等著。
服務(wù)員看著男子的背影,也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他這謊話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里是飯店不是救濟堂。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如果放這男人進去會發(fā)生什么事。
走哪兒
今天更新時間出了點問題,昨天晚上沒來得及定時。剛才部門聚會吃飯才回來。吃的自助,唉,像我這種吃不來海鮮的人吃自助真是虧得褲衩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