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吧!客兒再不好,也是我們闕家的嫡長子,秦氏就算有什么心思,你讓她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別以為這些年我不知道她在背后使了多少手段,客兒沒事便罷了,要是有什么事,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何況,現(xiàn)在她那些愚蠢的手段也行不通了,元柔這孩子是個綿里藏針的人,絕對不會讓她討了好去的。當(dāng)然她也是個有分寸的,這一點你不用擔(dān)心。還有,你也不要再糾結(jié)以前的事了,客兒已經(jīng)長大成人,他最近來我跟前盡孝,可沒少說你的好話呢!知道體諒你的不易,這說明孩子終于懂事了,你也該放心了。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該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啦!”
闕勝的表情變幻莫測,顯然進(jìn)行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掙扎,最終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冷靜而堅定地對闕白氏道:“母親,您教訓(xùn)的是。兒子不會一意孤行了。但是客兒出仕的事,還希望您能再斟酌。如果這并非他所愿,而是背后有人在推的話,將來必會出事的。還請您三思?!?p> 闕白氏想了一想,這個家終究是他們父子二人的,自己也只能選擇退讓。長嘆一口氣道:“也罷,你們父子的問題,你們自己去解開吧!至于出仕的事,讓他自己選擇吧!我相信他知道該怎么取舍權(quán)衡,如果他連這點判斷力都沒有的話,那就算我看走眼了!”
闕勝拱手低頭施了一禮,知道闕白氏在這件事上還是妥協(xié)了。但是那背后之人會善罷甘休嗎?
…………
闕家西邊的小院里,庭院寂靜,并無閑雜人等。自從元柔上次處置了愛生事的周媽后,借機(jī)又整肅了一下整個闕府的下人紀(jì)律,現(xiàn)在的闕府井然有序,尊卑分明,每個下人都謹(jǐn)小慎微,生怕再撞到公主手里。
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謝連岳還在書房里閉門補(bǔ)覺。昨晚他才知道了關(guān)于自己和闕云客的“驚天大秘密”,這個秘密讓他激動到半夜。
在制定了一系列所謂的“逆襲計劃”后,謝連岳終于戀戀不舍地結(jié)束了自己的暢享美夢,一翻身進(jìn)入了真正的夢鄉(xiāng),絲毫不知道他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卡住了。
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陣稀里嘩啦的破門聲驚醒。
“啊——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嗎?!”
謝連岳從睡夢中驚醒,一翻身從床上滾了下來,頭重重磕在床前的一個凳子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等他揉著額角,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一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人的腳邊。
順著粉色的鞋子、粉色的裙擺、粉色的外套一路向上看去,謝連岳終于看到了元柔面無表情的一張臉。
“唉,是你啊……大清早的干什么啊,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邊說邊打著哈欠爬起來,想要繼續(xù)爬回床上睡覺,不料后衣領(lǐng)子被人劈手逮住。
“站??!先別睡!本宮問你一件事!”
謝連岳想起昨晚自己趁她睡著,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事,一時心虛地縮起了脖子。
“問……問什么?。磕愫煤谜f話,不要拽我衣服嘛……”
邊說邊掙脫開,同時害怕被元柔堵在床上,便遠(yuǎn)遠(yuǎn)地繞著元柔走到外面來。
元柔果然跟過來,再次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前襟,將他拽到自己面前,面對著他的眼睛,目露兇光瞪著他道:“本宮問你問題,你老實回答。如有半字虛言,小心你的腦袋!”
謝連岳倒了一杯水,咕嘟咽到肚子里,舔舔嘴唇小聲道:“你問吧,我盡量……”
“昨晚本宮是不是喝酒了?”
“是……”
“喝了多少?”
“也沒多少,三杯吧……”
“是不是喝醉了?”
“是……你也太不勝酒力了……”
“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話?”
“是……”
“說了什么?”
謝連岳見元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而且表情凝重又緊張,急忙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回想了一下,斟酌著開口道:“你好像也沒說什么……就是……”
“就是什么??!快說?。 ?p> 元柔揪著他的衣服更緊了,也顧不上男女之別,一張泛白的俏臉快要貼到謝連岳臉上。
“你說不讓我叫你元柔,你的名字叫……叫什么……哦對了,南宮曦月!再往下,就沒了?!?p> “真的嗎?只有這些?”
“真的,只有這些,我發(fā)誓!”
謝連岳趕忙豎起三根手指,做好了指天誓地的準(zhǔn)備。
元柔狐疑地瞪了他一會,之后明顯地舒了口氣,放開了他的前襟,坐回到凳子上。
謝連岳揉著微微有些發(fā)疼的胸口,嘟嘴不滿道:“干什么啊,大早上的吃人家豆腐……況且你怎么兩面人啊,昨天還‘我’來‘我’去的,今天又打回原形了!”
元柔皺眉看了他一眼道:“那是本宮高興,才對你一時好,別得意忘形了!還有,本宮本名的事,你不許說出去,也不許再叫!聽見沒?”
謝連岳撇了撇嘴道:“我實在不懂,叫你本名怎么啦?你本名又不是不好聽……話又說回來,那你說我該怎么叫你吧!叫你元柔?好像哪里不對;要不老婆?你肯定不讓;叫你親愛的?你一定會殺了我!再說我自己也叫不出口??!所以還是叫你曦月的好……”
謝連岳在一旁一本正經(jīng)抗議和狡辯,元柔在對面好容易才耐著性子聽完,然后臉上突然現(xiàn)出神秘莫測的笑意。
“嗯,你說得很好,還有一個問題,本宮睡著以后,是怎么到床上的?”
謝連岳絲毫沒看出她的異樣來,見她笑了,便沒有防備,順嘴便道:“當(dāng)然是我把你扛回去的???沒辦法,誰叫我那么熱心……”
“那這么說,本宮的衣服,也是你解的了?”
“什么?我可沒有動你衣服?。∥翼敹嗑褪禽p輕打……不對!摸了兩下你的臉!真的是輕輕摸的!你衣服可不關(guān)我的事??!”
謝連岳趕忙撇清關(guān)系。
眼見著元柔的笑意冷在臉上,散出陣陣寒意。
“你敢趁我睡覺輕薄我……”
元柔一激動連“本宮”都忘了說,立刻掙扎著起來要廝打謝連岳。
謝連岳這才知道自己著了她的道,連滾帶爬地從椅子上栽下來,繞著書房滿屋躲。
“給我站住!你這個禽獸!混蛋!大色狼!”
一時間,房間里文房四寶共桌椅板凳齊飛,謝連岳左擋右躲力不從心,只好急得大喊:“寶音!救命——”
等了幾秒不見有人來救,慌忙向門口看時,只見不光是寶音,就連紫蘇、紫珠和紫菀都在倚門掩嘴偷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寶音……”
謝連岳皺著一張臉,可憐巴巴地向她伸出雙手求救。
寶音皺了皺眉頭,無奈嘆口氣,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這什么神仙師兄,簡直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