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眉頭一緊,太子還真會裝恭維,不過他倒是對太子口中的左獻王很感興趣,樣貌英俊風神之姿,行事卻陰險歹毒,咼王有這樣的子嗣,看來是咼國氣數(shù)將盡。
“你們已經(jīng)傷了本王的人,本王不會買你一個區(qū)區(qū)太子的面子而不介意的。”秋雪拿刀指著咼國太子:“你們不僅抓了本王的侍衛(wèi),還殺了兩個侍衛(wèi)。我鴻蒙侍衛(wèi)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晏祠山,今個本王要在這侍衛(wèi)喪命之地為我國侍衛(wèi)建墓立碑,讓人世世代代的鴻蒙人記得這筆血債以警后人?!?p> 咼國太子嘴角那抹和善凝固了,目光越發(fā)的冷然陰暗。
旁邊的上官清君忽然對太子說道:“太子,鴻蒙和咼國一向較好,十七王爺又喜游山玩水,這新婚不久,帶著王妃來晏祠山轉轉,這侍衛(wèi)被抓的抓,殺的殺,別說是脾氣火爆的十七王爺,就是尋常的普通百姓也是不愿意的啊。”
咼國太子抿緊的嘴微微抽動,繃緊的臉也稍顯松弛,他轉臉豁然笑道:“是左獻王對屬下有失管教,我這代左獻王向十七王爺賠罪了。那顆夜明珠,就當做是本王向十七王爺賠罪的物件,可好?!?p> 秋雪嘴角一挑:“夜明珠,是本王花了兩錠金子從一個青樓姑娘手里買的,既然已買,這珠子自然就是本王的了。你這冒出來說珠子是你的,讓本王都覺得你這咼國太子當?shù)膶嵲谧屓嗣坏筋^腦?!?p> “哦,十七王爺,忘記告訴你了,那顆夜明珠是我贈予艷陽姑娘的?!眴J國太子忙說道。
“既然她要賣給我,那她就是賣主,我是買主,這珠子自然就是我的了。至于你準不準艷陽去賣,就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了,本王無心奉陪?!鼻镅┟济惶?,斜眼盯著他,并不妥協(xié)的說道:“還有,在晏祠山建墓之事,就由上官清君負責了,希望太子多給些方便。”
咼國太子剛想張嘴說話,秋雪打斷了他轉而對上官清君說道:“本王不要求墓地有多奢華,但要立碑注文。”
“你。”咼國太子再也沉不住氣,想要斷然拒絕,上官清君忽然朝他一拜:“太子,你定然知道鴻蒙皇室的飛隼有多厲害,飛隼為保護皇嗣而無處不在,若不是飛隼在冥冥之中發(fā)出危險信號,我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晏祠山。兵刃相見之下,事實已經(jīng)鑄成,若是將此事交由咼王和太后親自交涉,太子和十七王爺面上都不會太好看?!鄙瞎偾寰釉桨l(fā)蒼白的臉,壓低了聲音:“十七王爺在咼國境內游玩時身受重傷,若是激起民意,這可不是鬧著玩的?!?p> “好?!眴J國太子咬著牙齒忍氣吞聲道:“本太子答應你們?!?p> 秋雪將寶刀收回刀鞘輕蔑的點點頭:“很好?!闭f罷就轉身來到庭海身邊,看著他手臂上傷口正在流血,他撕掉布條幫他捆綁好,從他手中接過薛莫寒抗在肩頭:“我們走?!?p> 庭海朝上官清君施了一禮:“我們先走了?!?p> 上官清君回頭淡淡一笑:“好,你們先回去,我隨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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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洲的引領下,他們順利的下了晏祠山,天亮之前就回到了穹州的皇城驛站,五洲卻發(fā)現(xiàn)小云彩不見了,急的四處找她。
秋雪給薛莫寒喂過藥后,他才一身疲憊的走出房間看到庭海在給自己傷口敷藥,他來到庭海跟前:“我給你敷吧。”
“已經(jīng)敷好了,王爺幫我系一下便好?!蓖ズPΦ?。
看著庭海健碩有力的臂膀,秋雪目光不自然的停頓,忽的想起曾經(jīng)自己于那日殺人時在月光下黝亮結實的臂膀揮劍如雨被一個躲在暗處的女孩深深凝視,不經(jīng)意間的回眸一眼,他看到那雙驚恐的眼睛,麻木的心仿佛被一根細長的針給猛的刺了一下。
“王爺?”庭??吹角镅┠抗獍l(fā)直,他叫道。
“哦?!鼻镅┗剡^神,幫庭海綁過藥帶之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問道:“將軍,以前可受過很重的傷?”
“十二年前與大齊那一戰(zhàn),我是九死一生。身上刀傷太多,還有幾下是在致命處,上官太醫(yī)醫(yī)術高明,給我撿回了條命。那一仗打的很艱辛,終獲大勝,至此,太后將我留在皇城?!蓖ズMT外晨光熹微,瞇起眼睛,仿佛在感受陽光的明耀和美好。
“你是條漢子。若我是太后,也會把你留在身邊。”秋雪笑道。
“王爺說笑了?!蓖ズ^D過眼睛,秋雪的眼睛雪亮清澈正望著他:“是你從那潭中救出了莫寒,謝謝?!?p> 謝謝二字如千斤鼎落入庭海心頭,這已經(jīng)是秋雪第二次給予他如此信任的目光,他立馬起身:“王爺,這是屬下的職責。”
“好了,不說了。反正本王已在心中早已謝你?!鼻镅]揮手也望向了陽光溫潤的門外。卻見五洲慌張的飛了進來,他心急火燎的說道:“小云彩真的找不到了?!?p> “一定是跟丟了?!蓖ズ7治龅?。
“你去晏祠山再尋尋,那些術士不敢拿你怎樣?!鼻镅┱酒鹕韥碜叩介T口,遠遠的看到一隊人馬走來。聽到人馬紛至沓來的腳步聲,五洲立刻沖到門外,驚喜道:“來人了,是我鴻蒙國的將士,終于到了穹州城?!?p> 庭海也走了出去,一眼就認出領頭的官差:“是婠州督軍司中的李商善副將?!?p> “太好了,穹州有希望了。”五洲更為振奮。
庭海往前迎去,商善立刻落馬而來,浩浩蕩蕩的人馬整齊的停在皇城驛站門口,所有人都跪地朝秋雪行禮。
“免了?!鼻镅┝⒃诟唠A之上。
商善起身后隨秋雪和庭海步入皇城驛站,落坐于椅子上,商善便說道:“王爺,將軍,這一路而來,發(fā)現(xiàn)這穹州已然是個空城,事態(tài)顯然嚴重,屬下一會兒便會起草文書飛鴿至婠州督軍司再增添兵力兩千?!?p> 秋雪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抬手豎起一指:“一萬。”
商善略有吃驚道:“王爺,一萬兵力是戰(zhàn)備狀態(tài)?!?p> 秋雪淡淡的說道:“咼國早已經(jīng)是戰(zhàn)備狀態(tài)了,說起來,咱們還是晚了一步。我看你們督軍司還是上奏朝廷吧?!闭f著他轉眼看向庭海:“這個地方至少也三萬。”
庭海想起昨晚在晏祠山被咼國太子追殺一事,咼國顯然已經(jīng)將鴻蒙至于敵手位置,在這邊陲重地又出現(xiàn)這等空城,三萬兵力也只是在氣勢能打壓一下咼國野心而已,若真是兩國發(fā)生戰(zhàn)爭,三萬根本不夠。
“不過,部署兵力在此,免不了會使兩國關系會緊張。”秋雪抬眼看向庭海,仿若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上官清君在那個太子跟前還是有些說話分量的,不如就讓他去周旋吧。”
庭海眉目濃重,他贊同的點點頭。
“啊。小云彩回來了?!币慌粤⒅鴮P闹轮九月牭奈逯藓孟窈鋈桓袘搅诵≡撇剩蠼兄w出驛站。
不多時,一襲白衣飄至驛站門口,氣度非凡的掀起衣袍跨步而入,驛站內的人的眉目被那身雪白的衣衫照亮,都紛紛注視著他——上官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