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徹底放亮,明文軒就留下一張紙條放在客廳的桌子上就出門了。上面是他的選擇,女人和案子,他都要。
當(dāng)明發(fā)志看著明文軒遒勁的筆力,不由的顫了一下,最后卻將紙條緊緊的握如掌中,氣的面頰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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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后,鄱陽城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市民請愿游行活動。大量的市民聚集在鄱陽警署門口要求警察查辦越來越猖獗的鴉片販賣活動。
明文軒站在警署三樓望著人群中的子婧穿著學(xué)生服手中拿著一面旗子隨著大家一起叫著振奮人心的口號,不由的將手指放在冰冷的玻璃上,正好是子婧的面頰所在的位置。
“你果真還是猜對了,做的又這么好?!泵魑能幱悬c心疼她這幾日的奔波。
明文軒一開始的想法便是希望市民集體請愿,給警察署施壓查處鴉片販賣活動。卻沒想到聰慧的子婧不僅猜對了,而且還說服花棉襖拉攏煙鬼群體的家屬一起請愿,就這樣激憤的請愿聲在鄱陽城傳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正義的行列,以至于規(guī)模如此之大,令政府派出的軍隊都無法制止。
此刻,警察署被圍的水泄不通,逼迫署長出面承諾??墒痖L礙于面子,不想在市民的施壓下被迫站出來。所以就陷入到一種兩難的處境之中。
明文軒不是沒有好的對策,只是他在等,等越來越多的市民圍堵警察署。抬眼望去,天高云闊,萬里清風(fēng),鄱陽的未來是不是要從今日翻開新的篇章。
“砰砰?!焙鋈豁懫饍陕晿岉懀堅戈狀D時亂作一團,人群潰散,四處亂逃。
“子婧?!泵魑能幜ⅠR朝樓下跑去。
混亂的人群中子婧被推倒在地,只見一個蒙著面的人手里拿著一把槍瘋狂的打向人群,不少被擊中的人倒了下去,被奔逃的人踩踏。
子婧剛艱難的站起身來,就又被撞倒,手背被踩的生疼。就在她拼盡力氣硬撐著站起身來時,不遠處的人又中槍紛紛倒了下去,轉(zhuǎn)頭便看到那個蒙面人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可明文卻沒有看到他。
“子婧?!泵魑能巺s看到另外一個黑衣人朝子婧快速奔去,他隔著人群朝子婧大叫。他十分擔(dān)心子婧,是因為子婧是這場請愿隊的發(fā)起人,人身安全肯定會遭遇危機。緊接著隨著一聲槍響,且看到子婧倒了下去。
明文軒以為子婧被槍打中,就猛烈的推開隔在身前的人朝子婧狂奔而去,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時,發(fā)現(xiàn)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正是阿花。
明文軒捂住阿花冒著血的傷口,四處望去,心想著一定是剛才那個碰撞子婧的人殺了阿花。畢竟,在這場請愿活動中,阿花可是聯(lián)絡(luò)了不少煙鬼的家屬,也是兇犯的作案目標(biāo)。
而此刻奄奄一息的阿花只知道自己命薄,在混亂的世界被子彈打中,她對明文軒和子婧說道:“六兒不壞,我把他交給你們了?!闭f完,阿花就斷了氣。
“砰砰砰。”警署跑出來一縱警察朝那個蒙面人追去。
明文軒掏出槍對子婧說道:“你回警署先避一避,我去抓兇手。”說罷就風(fēng)一般離開。
那個蒙面的殺手同樣穿著黑衣,只是個頭稍低,和撞倒子婧的人不是同一人。也就是說,現(xiàn)場應(yīng)該有兩名殺手。他不禁擔(dān)心起子婧,生怕另外一個人會折返回去找子婧麻煩。為了盡快抓到人,他用槍瞄準跑的遠遠的兇犯的腿,只聽“砰”的一聲,兇犯應(yīng)聲倒在地上。
警察署的人快速將蒙面人摁倒在地。拉開面罩,所有人都傻了眼。此人正是警署署長的司機小鐵。
“你,為什么要殺那些無辜百姓?”明文軒不可思議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小鐵。萬萬想不到這個平時溫和寡言的小鐵竟會干出這種事情。
小鐵抬起死氣沉沉的眼睛:“我只想打散那些請愿隊?!?p> “非要用殺人這種手段嗎?”明文軒冷吸了口氣。
“殺人償命,你殺了我吧?!毙¤F口氣堅定道
明文軒感到疑惑,小鐵的行為雖然反常,以他的口氣來看,不像是臨時起意殺的人,他朝身后的人吩咐道:“將人帶回去?!?p> “你們殺了我吧?!毙¤F朝抓他回去的警員瘋狂的叫道。
明文軒疑惑的望著小鐵掙扎求死的樣子,覺得這不是一
起簡單的槍擊案。
事后,坐在明文軒辦公室,抱著一杯熱水的子婧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她低聲說道:“殺死阿花的是小鐵。我不知道現(xiàn)場到底又幾個殺手,但撞倒我的那個人是個好人。”
明文軒因為從小鐵口中審不出第二個殺手,所以才來讓子婧回憶的,沒想到,自己的推論竟是錯的。
子婧回憶道:“當(dāng)時,我看到蒙著面的小鐵用槍口指向我時,忽然一個人將我推倒在地,那一顆子彈就打在了阿花身上?!?p> “原來是這樣。”明文軒蹙起了眉頭,倒是有點生澀的問道:“救你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好像救了我不止一次了?!弊渔菏竦耐爸鵁熿F的杯子口:“可是我對他好陌生?!彼难劬κ冀K是穿不透這繚繞的云霧看清楚那個人的臉的。
“不是熟悉的人?”明文軒再次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一道黑影替子婧擋了槍,那樣快的速度,可能連深處其中的子婧都會覺得那恍若是一陣風(fēng)吧。
“明督辦。有件事,我可不可以拜托你?”子婧忽然抬起眼睛。
明文軒微微一怔,他倒是很不希望她叫自己督辦。他走過來,蹲下身去,用一雙溫暖的眼睛平和的望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子婧,就像和孩子講話一樣:“以后叫我文軒,好不好?”
子婧猛然的一愣,仿佛依舊不懂他的暗示,不管是充滿溫度的眼神還是清和的口吻,她對此都是一竅不通的。
明文軒低頭看一眼她抱著水杯的手,很想將她的手握在手心,理智卻打消了這小小的沖動,他抬眼對她說道:“我們是朋友,就以名字互稱吧。我叫你子婧,你叫文軒?!?p> “嗯,好?!弊渔盒χc點頭,可對他的感情還是不懂,只是那么天真的看著他,透明的眼睛就像沒有沾染塵埃的泉水。
“說,你想拜托我什么?”明文軒問道。
“給我一把槍?!弊渔罕牬笱劬?。
“用來防身?”明文軒反問道。
“我不要真槍,給我一把假的,沒有子彈的那種。倘若那個人再出現(xiàn),我就用槍指著他,讓他不要走。我只想看清楚他的臉?!?p> 明文軒的笑容逐漸淡去,他輕輕拿走子婧手中的杯子,順手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她會如斷了線風(fēng)箏遠去一樣將她緊緊的握?。骸斑@世道這么亂,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我還真有點不放心。你想要槍,我給你。”
子婧對于明文軒忽然拉住她的手感到驚訝,她不好意思的抽出自己的手,立馬站起身來,朝他深深鞠一躬:“謝謝,明?!?p> “明文軒?!泵魑能幱幸馓嵝训溃骸敖形椅能??!?p> “嗯,文軒?!弊渔旱穆曇舻偷綁m埃中,她好像忽然間領(lǐng)悟到明文軒的心思,緊張的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將子婧送回去之后,明文軒一身疲憊的返回警署辦公室。他失神的看著子婧那杯沒有喝上一口的水杯,想到自己兩次都眼睜睜的看著子婧被那個不明身份的陌生人救下,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那個人到底是誰?子婧不認識他,為何他要救子婧?而且身手那么好,兩次都是冒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