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白狐現(xiàn)身
方無愧在林府門口接到慕娥之后，兩人便一起跑到了平常二人練武的地方，才剛站穩(wěn)，慕娥便催促道：“快！快！把斬妖劍拿出來！我可是有段時間沒見過它了！想念的很呢！”徐大虎總是擔心方無愧在正一真經(jīng)修煉未成時貿(mào)然使用斬妖劍會有傷根基，因此總是防著方無愧動斬妖劍，慕娥卻偶爾可以看一看，不過似乎是斬妖劍和俠女之間奇妙的感應，慕娥見過斬妖劍之后便喜歡得不得了，只要有時間，總要拿來把玩兒一番。
“放心！跑不了！”方無愧說著‘咔嚓’一聲打開了銅鎖，慕娥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將斬妖劍從劍匣中拿了出來。
黑色的斬妖劍在夕陽的映照下變成了黑中帶紅的奇特色澤，很漂亮，慕娥持劍在手，忍不住舞了起來。旋轉(zhuǎn)騰挪之間，如瀑般的烏黑長發(fā)和斬妖劍一起交替輝映，帶起了一陣陣似夢似幻的幻影。
方無愧怔怔的看著，過了一會兒，忽然感覺臉上一涼，頓時感到斬妖劍帶起的風聲有些不對，回過神來一看，短短的時間里，慕娥的額頭上居然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方無愧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連忙上前，一指點在了慕娥的麻穴上。
‘當！’的一聲，斬妖劍落地，慕娥蹌踉兩步，喘著粗氣扶住了身旁的大樹，說道：“你干嘛阻止我！我的斬妖劍法都快練成了?！?p> “還練成呢！快坐下來！”方無愧扶她坐下，雙手抵住她的后心，一股內(nèi)力傳了進去。兩人同樣都是修煉正一真經(jīng)，功法同宗同源，彼此毫無滯澀的流轉(zhuǎn)在了一起。
感受到慕娥身體中的情景，方無愧不禁一陣后怕，慕娥經(jīng)脈中的真氣幾近枯竭，就像是一個快要干涸的河床一般，再晚一會兒，必定重傷。
在方無愧的幫助下，慕娥調(diào)息良久，才一恢復，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原來爹教給我們的練法是錯誤的，斬妖劍根本就不是那么用的?！?p> 方無愧翻了個白眼兒，說道：“別瞎想了，斬妖劍法該怎么配合斬妖劍使用，師父連我都沒教，你這個在師傅眼里只會繡花的‘大家小姐’怎么可能知道該師父是怎么用的呢？”
慕娥說道：“不教難道我還不會看嗎？我爹每天在竹園中練劍，我每天都能看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我爹每次練劍的時候都是恨不得將自己全身的內(nèi)力全都灌注到斬妖劍上，好增加斬妖劍的威力，但是那樣做卻會損傷身體，而我剛才在練劍的時候沒有使出全力，反而感覺到斬妖劍中有一股很奇特的力量反饋給我……”
慕娥說著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但是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該怎么說，便一擺手說道：“反正劍在這里，你自己試一下就知道了！不用全力就行?！?p> 方無愧讓她閉嘴，安心調(diào)息，過了足足一個時辰之后，慕娥身上的傷勢總算是穩(wěn)定了，方無愧這才收了功，把斬妖劍拿了起來，說道：“好！聽你的！我也來試一下！”
這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又是在城外的樹林中，對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危險的了，但是方無愧和慕娥二人藝高人膽大，又有斬妖劍在手，便不約而同的將時間給忽視掉了。
方無愧時隔十年再次拿起斬妖劍，按照慕娥的說法，慢慢的實驗了起來。
在內(nèi)力的灌輸下，斬妖劍上的符篆紋路閃爍著淡金色的光芒，在昏暗的夜色下照亮了這一片小小的天地。
方無愧上下騰挪，自‘龍吟劍式’開始，將七式斬妖劍法依次使出，來回三遍之后，大喝一聲“定風波！”將斬妖劍交至左手，用力的插在了地上。
斬妖劍上，金色的光芒瞬間隱沒，一股精純的力量自劍柄處彈出，瞬間反饋至丹田部位，讓方無愧一個激靈，一身的汗水‘唰’的一下流了出來。
短短的時間，方無愧的身體已經(jīng)有些疲憊了，但是精神卻亢奮的不得了，扭頭對慕娥說道：“收六發(fā)四，剛?cè)岵?，這才是斬妖劍的真正使用之法?！?p> 這種情況讓方無愧想到了降龍十八掌里面的亢龍有悔。降龍十八掌絕對是金庸小說里面最知名的掌法了，方無愧曾經(jīng)瘋狂迷戀過一陣子，因此對降龍十八掌里的招數(shù)解釋都能說出一二，降龍十八掌絕對是剛猛一路的武學，但是施展開來卻是剛?cè)岵?，收發(fā)自如，現(xiàn)在斬妖劍法也是一樣，純粹走剛猛的路子，是絕對行不通的。
無論是在斬妖劍還是斬妖劍法上，方無愧都還有很多的路要走。
心中有了方向，手中又有斬妖劍可以練習，方無愧真是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練劍，但是心中的理智卻占了上風，知道絕對沒有誰能一口氣吃個胖子的，因此便收劍而起，說道：“好了！慕娥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嗯！”慕娥打了個哈切，從地上站起來，和方無愧一起卡著城門關(guān)閉的時間點回到了家中。
慕娥隨便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便匆匆睡去了，今天她雖然練劍的時間沒方無愧多，但是畢竟是她發(fā)現(xiàn)斬妖劍的真正用法的，所耗的心力一點也不小，加上探索劍法時差點受傷，現(xiàn)在是真的累了。
倒是方無愧，雖然練劍時覺得有些累了，但是回來的路上就恢復了許多，換身衣服之后，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疲憊了，恢復能力簡直強到開掛，而且斬妖劍反饋回來的力量，也在短短的時間里和他原本的內(nèi)力融為了一體，讓他身體中原本朦朦的內(nèi)力染上了點點金色。
躺在床上，方無愧再次點開男狐的記憶，對照著電視劇情看了起來，沒一會兒，就一骨碌從床上做起來，換上夜行衣，向停放男狐尸體的義莊跑去。
電視劇里面，白狐在下山之后第一時間便去將自己‘愛郎’的尸體從義莊中偷了回去，在那里守株待兔，也許是個方法。
從男狐的記憶中得知，鬼母手下所有妖怪的身上都被種下了一種叫做‘噬心印’的法術(shù)以做控制。從男狐的記憶中來看，這噬心印應是一種和巫蠱之術(shù)極為相似的法術(shù)，鬼母的身上有一個和男狐相連的玩偶，一旦男狐犯錯，鬼母便用鋼針在玩偶的身上贊刺，能讓男狐疼的撕心裂肺，卻不會再身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相應的，男狐身上一旦有什么大變故，鬼母也一定會有所察覺的。
問清楚了男狐尸體存放的位置之后，方無愧過去跳上橫梁，隱藏了起來。
今天這樣本就是臨時起意，并沒有想到就這么把白狐給等來，但是沒想到，在后半夜的時候，居然真的來了，而且來的方式，更加出乎他的預料。
……
“方無愧！出來看看這是誰？”
方無愧在橫梁上閉目養(yǎng)神之時，一個深幽如鬼魅般的女聲從外面?zhèn)髁诉M來，方無愧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向下看去。
義莊的大門‘吱呀’一聲被冷風吹開，覆蓋在尸體上的粗布也被吹了起來，露出了一具具蒼白的尸體。
方無愧絲毫不被下面的情景影響，專注的看著前門。
兩個重疊的影子慢慢移動了進來，待看清楚了她們之后，方無愧大吃一驚——后面的是白狐，擋在白狐身前的，居然是慕娥。
“怎么可能！”方無愧差一點直接跳出來，從男狐的記憶中得知，她們是最近才到楊甾城活動的，對城中的事情并不了解，男狐之所以了解楊甾城，還是為了進城采花，而白狐在他的印象中更是根本沒有來過楊甾，那她怎么可能對城中的事情如此了解，還把慕娥給綁了過來，無論從哪個地方來看，這白狐都不像是這么有腦子的人才對，難道……有其他的人將城中的情況全都告訴了白狐嗎？
思索間，白狐控制著慕娥來到停尸房，向著里面喊道：“方無愧！我知道你還在這里！如果你不出來的話，她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p> “喂！”顧不得多想，方無愧喊了一聲，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白狐一抬頭，和方無愧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慘白的月光之下，她的眼睛之中散發(fā)出了碧油油的光芒。“果然是你！方無愧！今天，我們就新仇舊恨一起算了?！?p> 借著月光，方無愧清晰的看到了白狐的樣子，單從輪廓上來看，這原本應該是一個極美的女人的，有著現(xiàn)代對美人評價中最標準的錐子臉，大眼細眉，身材更是前凸后翹，火辣無比。
但是這極美的輪廓，卻被她臉上那一塊兒巴掌大小的鮮紅色胎記給毀了，那胎記不僅很大，而且表面凹凸不平，像是一片干涸的鮮血一樣，讓人看了心里直泛惡心。
聽了她的話，方無愧眉毛一挑，說道：“怎么！我們之前認識？”
“哼！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白狐說完，伸出尖牙，彈出利爪，變成了半人半妖的模樣，“現(xiàn)在，想起來了嗎？”
“原來是你！”方無愧了然，是湘南派道觀下面放出了石妖的那個狐妖，還被他斬去了狐尾。
深呼一口氣，方無愧說道：“我早該想到的，狐貍精雖然多，但也不可能到處都是，看來，就是你和鬼母把石妖放出來的，不過看樣子，你們是白忙活了異常，并沒有和石妖達成一致啊。”
白狐把利爪放在慕娥的脖子前，說道：“你還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今晚這關(guān)，你過得去嗎？”
方無愧說道：“呵！說真的，本來我還挺同情你，你身受重傷，你的男人卻還在外面采花作樂，不過在看到你的容貌之后卻覺得，男狐的所作所為，也情有可原?！?p> “你住嘴！”這白狐最忌諱其他人說她臉的事情，當下便變了臉色，獰笑著說道：“看來你并不在乎她的死活?。∧銡⒘宋易類鄣娜?！現(xiàn)在就當著你的面殺了她！也讓你嘗嘗愛人被殺死的滋味！”
“愛人？”方無愧四下望了望，又指著自己的胸膛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殺了我嗎？真的很抱歉，像我這樣的人！除了我自己！誰也不愛！”
白狐鋒利的狐爪探在了慕娥的脖子上，一縷鮮血流了出來，說道：“既然這樣，不如讓我先殺了她，然后再和你一決生死！嗯？”
方無愧臉色一變，用力的握住了刀柄，‘啪！’的一聲邁進一步，正一真氣全力運轉(zhuǎn)，腳下的灰塵四散飛起，以他的身體為圓心畫出了一個規(guī)整的圓形。
強大的氣勢讓白狐向慕娥身后縮了縮，但是卻笑的更厲害了，“不愧是能殺死我愛郎的男人！果真有幾分本事，不過那又怎么樣？你可不像嘴里說出來的那么不在乎她呢！”
見白狐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方無愧也不拖拉，直接問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我想怎樣？”白狐面目猙獰的看著他，臉上的胎記因為充血的緣故變得更加艷紅，映襯得她更加丑陋了。
“我要你的右手！”白狐大吼道：“你就是用那只右手殺死我的愛郎，毀了他的內(nèi)丹的！現(xiàn)在！我要你親自把那只右手給我砍下來！哈哈哈！”
方無愧看著白狐，把刀握的緊緊的。
“怎么？不舍得了嗎？”白狐的爪子在慕娥的咽喉上來回移動著，說道：“你可要快點下定決心哦！我可是隨時可能殺了她呢！”
方無愧一點一點的把腰刀抽出，臉上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白狐也不催促，興奮的看著他不停變化的臉色。
方無愧慢慢的將腰刀舉到最高處，忽然問道：“砍下我的右手之后，你會放了她嗎？”
“放了她！”白狐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著嘴‘咕咕’的笑著說道：“我當然會放了她啊！你沒了右手之后，難道還會是我的對手嗎？為我相公報仇，當然要親自動手才有意思，你說是嗎？”
“好！希望你遵守約定！”方無愧的臉上出現(xiàn)一片果決之色，腰刀用力的向自己的右臂砍了下去。
鋒利的腰刀貼著方無愧的小臂向下砍去，‘嗤！’的一聲，鮮血飛濺。
白狐忍不住把頭從慕娥的身后探出，興奮的看著這個情景。
正在這時，一陣冷風從她的腦后冷不丁吹了過來。
白狐心頭一緊，連忙松開慕娥，一個翻滾，狼狽的躲到了一旁。
“撕拉！”一聲，白狐肩膀上皮毛所化的衣物被兇狠的扯下來，帶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方無愧連忙向前沖出去，一把將慕娥拉到了身后。
白狐一個翻身跳上了墻頭，咬牙切齒的說道：“公孫二娘！是你這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