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心情不同的時候看相同的東西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黃昶有一次路過了落腳點附近的居酒屋,這里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著他。
“歡迎光臨?!?p> 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幸運的是上次坐的位置依然是空著的,黃昶徑直走了過去,還是點了上次一樣的小菜,想著自己已經(jīng)十八歲還主動點了一杯生啤。
雖然所有東西都沒有味道,酒也不會醉人,可黃昶還是挺享受這個氛圍。這里有人高聲抱怨著上司,有人低語著生活的苦難,還有人在咒罵著自己的前男友。
“看來你還挺喜歡這里啊?!?p> 有人從后面拍了拍黃昶的肩膀,驚嚇之余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小五郎,躁動的心臟又穩(wěn)定了下來。
“怎么你們都喜歡突然出現(xiàn)?”
“你們?”
“上次美子也是這樣?!?p> “美子?哦,原來是那位小姐,怎么?你在這里遇見過她?”
“是的,上次和她聊了聊,算是得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先不說這個了,既然在這里遇見了,那就在這里交換情報吧?!?p> 黃昶朝一旁挪了挪位置,又點一些酒菜,小五郎也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往自己杯子里倒?jié)M了啤酒。
“先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毙∥謇梢豢跉夂鹊袅吮锏钠【疲坪躅A示著他和本田之間的博弈結(jié)果。
“我從和之子那里得到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消息,服部健次和服部堂元在社交圈內(nèi)沒有任何交集,你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嗎?”
“服部堂元之前并不認識我妻美冬?!?p> “是的,但是從他們倆那個狀態(tài)來判斷,應該是認識了很久一樣。”
小五郎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緊皺的眉頭表明了他對這個說法的疑問,“如果服部堂元真的和我妻美冬認識了很久,那為什么服部夫人會不知道?我調(diào)查過他們一家的情況,服部和之子是一個典型的大和撫子,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會讓兩個兒子栽在同一個女人身上,而且還有服部光太郎在背后操控著一切?!?p> “也許這就是那個女人的精明之處,之前我一直有件事沒有想明白,但這幾天我總算想通了?!?p> “什么事?”
“你還記得你是什么時候接受委托的嗎?”
“大概在案發(fā)前的一個星期,有什么不妥嗎?”
“我接受委托的時候是案發(fā)前兩三天,而服部健次宣布和我妻美冬結(jié)婚的時間是案發(fā)前一個多月,服部光太郎肯定不止請了我們兩個調(diào)查她,難道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嗎?”
小五郎瞇縫著眼睛,手里的七星煙也在快速地燃燒,想了一會兒之后,他又將抽了一半的煙掐掉,“這個女人不簡單啊?!?p>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嗎?”黃昶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點啤酒。
“那照你這么說,我妻美冬在宣布婚期之前就認識了服部堂元,然后兩個人暗地里有所來往,但其實這是她精心的計劃,因為真正目的是服部健次?”
“也不能這樣說,雖然她也不介意暴露自己愛財,但我覺得沒有人能夠預想到這一步吧?況且這樣推理的話相當于是把服部堂元放在犯罪嫌疑人這個位置了,他可是有鐵打的不在場證明。”
“那可以不一定?!?p> “什么意思?你之前不也是這樣覺得嗎?”
“那是之前,我找本田談過之后就感覺有點不對勁?!?p> “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今天下午我找到本田的時候,他告訴我了一件事情,其實服部堂元有很多次說是到外地參加畫展,其實只是到處游玩,后來甚至直接住在本田家里?!?p> “怎么回事?”
“似乎是為了躲避服部光太郎,而且我跟你說過我曾經(jīng)調(diào)查過服部一家吧?因為服部堂元給我的印象不是很深,所以在今天我見到他的時候我沒能立馬想起來。他平時就是一個不喜交流的人,而且深入淺出的,所以存在感特別低,就算他外出幾天我估計也沒有人過問。”
“那本田又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些事的?”
“不知道,只不過本田這個人也不簡單,他似乎像是有意地接觸服部健次和服部堂元,平時也對他們兩兄弟特別關心?!?p> “是嗎...”
黃昶摸著下巴略有所思地說著,前兩次破案的感覺又涌上了心頭,現(xiàn)在真相的碎片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眼前,但是唯獨那根串聯(lián)的線還沒有抓住。
小五郎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啤酒,嘴里還一邊念叨著服部一家的事情,像極了在街頭談論他人家事的主婦。
“歡迎下次光臨?!?p> 熱情的店員送走了黃昶和小五郎,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是最后的客人,回身又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半。
黃昶扶著爛醉的小五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在路上,小五郎嘴里一直在念叨些什么,卻怎么也聽不清。原來喝醉了的人都是這樣,黃昶心里想著,他小時候見過好幾次父親喝成一灘爛泥,然后被別人送回來,母親嘴里雖然在抱怨可還是把父親扶回了房間。那時候黃昶還不明白為什么父親會喝成這樣,后來他才明白有件事情叫應酬。
“原來博士也需要應酬的嗎?”
黃昶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這個事情,最后不禁笑了一聲,笑自己為什么要考慮這些事情。
二人慢慢回到了落腳點,剛把小五郎安頓好的黃昶也突然來了困意,只得拿出一個枕頭在榻榻米上將就一晚。
天剛蒙蒙亮,黃昶被旁邊一些窸窣的聲音給找回了一些意識,可還是處于半夢半醒之間,隱約還聽見耳邊有人在談話,開始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正準備翻身繼續(xù)睡的時候,那人還走了過來搖了搖。
“快起來!出大事了!”小五郎瘋狂地搖晃著。
黃昶被迫醒了過來,慢慢撐起身子,揉著惺忪的雙眼,弱弱地問道:“怎么了?”
“服部堂元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