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傍晚時分司寇季牙抵達(dá)司士府,他聽完司空玄武描述錦葵失蹤的過程,非常確定錦葵還在司士府。
“你得讓人把消息傳出去,傳的沸沸揚揚才行?!彼究芗狙览潇o地說。
“可這婢女是天子恩賜,如果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只怕天子會怪罪下來。”司空玄武憂心忡忡地說。
“所以才要傳出去,這婢女是在司士府里丟的,這個是重點?!?p> 司寇季牙捏著下巴接著說:“有些事司士府做得,司空府卻做不得,就說這婢女吧!她丟在司士府沒人敢議論,天子也不會怪罪,大可放心去做?!?p> “莫慌,去把消息帶給車夫?!彼究招浼纯谭愿磊s回來的書童去傳播錦葵失蹤的消息。
“那接下來怎么做?”
“接下來要先去找司士帛,今日司士府大姑娘,就是司馬帶刀的母親歸寧,府里忙得不亦樂乎,你的事沒人會上心?!彼究芗狙浪妓髦卮稹?p> “你就在書房里辦公,一定要沉住氣?!?p> 司寇季牙不放心,又叮囑司空玄武。
“記得,婢女是在司士府失蹤的,你要等司士府將婢女交還給你。”
司空玄武不由得感嘆司寇季牙的聰慧,他瞬間讓事情變得對自己有利,只要靜靜地等待,司士帛肯定不會坐視不管,今天之內(nèi)錦葵絕對會找回來。
但始終放心不下的司空玄武,讓落葵偷偷跟著司寇季牙,看他怎么解決這件事情,自己在書房里不停徘徊。
落葵像個跟班一樣,不近不遠(yuǎn)地偷偷尾隨著司寇季牙。
“介適兄,這么忙,難道是天子發(fā)怒了?”司寇季牙攔著介適的路。
“季牙兄,今日司馬夫人歸寧,在下實在沒時間,還請見諒。”介適繞開司寇季牙往后院走。
司寇季牙跟著介適邊走邊說:“我聽外頭傳司空府的婢女在司士府里失蹤了,這婢女恰好是昨日天子御賜的,你說會不會是你們帛公子看上了,變著法兒的把那婢女扣在府里?!?p> “哎呦!我的大人,帛公子跟您是親戚,也是好友,沒由來的傳聞,你也信!帛公子性子寬厚,人也老實,這事他怎么能做!”介適一臉委屈地解釋。
“所以我才擔(dān)心不已,你說到底是誰跟帛公子過不去,非要把一個婢女的失蹤強加到他頭上,我估摸著一定是你們不小心得罪什么人了?!彼究芗狙缐旱吐曇粽f。
“什么意思?是誰要害帛公子嗎?”介適不再煩躁地敷衍司寇季牙,一本正經(jīng)地問。
“你想昨日司士帛在辟雍拔得頭籌,出盡風(fēng)頭,贏得那么多獎勵,天子更是偏愛有加,特地派祭公滿來祝賀?!?p> “季牙兄,我真的很忙,您就撿重要的說?!?p> “你說這天下現(xiàn)在誰不眼紅司士帛,誰不想給他小鞋穿,今日司空府的婢女在司士府失蹤,保不定就是那些眼紅的人動的手腳?!?p> 司寇季牙見介適擰著眉頭聽不明白,接著解釋。
“今日司空府來了那么多女眷,偏偏丟了天子御賜的婢女,外頭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司士帛貪得無厭,只許自己贏得好處,別人但凡有些恩惠都要搶,這時候傳到天子耳朵里,只怕對他特別不利,還請介適快點將這婢女找出來,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別給小人得逞?!?p> “這婢女也許是逃跑了,我們?nèi)ツ睦镎??清者自清,我們帛公子不怕傳聞?!苯檫m一攤雙手,不關(guān)己事的樣子。
“司士府就這么大,難不成守衛(wèi)不嚴(yán),一個婢女有多大本事,還能逃走了?你們再不趕緊找出來,只怕被人害死后拋尸府里,到時候百口莫辯。天子素喜司士帛性子敦厚包容,如果傳聞放任不管,什么貪婪、嫉妒、好色、殘忍的好詞都會貼身上的。”
“不對,季牙兄,這司空府丟了婢女,為什么會牽連我們,這跟我們沒關(guān)系?!苯檫m打斷司寇季牙的話。
“怎么沒關(guān)系,你去看看,那司空玄武就在書房,等著你們把婢女交出來。”
“這什么道理,司空府的婢女失蹤,非得讓司士府給找出來,我們哪能有這能耐,況且我們也不知道那婢女長什么樣子?!?p> “道理?誰給你講這個。這事的關(guān)鍵在于人家婢女是在你們府上丟的,不找你們要,找誰要?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婢女,我看司空玄武好像要賴著不走了?!?p> “這!”
“快別糾結(jié)了,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不是擔(dān)心不認(rèn)識那婢女嗎?簡單,讓府上各院的管事清點一下人數(shù),把生面孔的揪出來不就好了。”
“可這?”
“快別這啊,那啊的,天一黑,就更難找?!彼究芗狙来咧檫m找人。
介適無奈又折返回前院找司士帛商量,司寇季牙順著花園一路尋找能藏身的地方,落葵則裝作司士府的婢女,在旁邊觀察他。
只見司寇季牙爬到假山上,躲在石頭后面,自己也貓在路邊的花草叢里,介適帶著司士帛來到花園里,他們邊走邊吵,看起來非常緊張。
“帛公子,我說這主意不行,您非要刁難司空玄武,現(xiàn)在婢女交出去,一下子就暴露我們的惡作劇。”
面對介適的抱怨,司士帛滿不在乎地說:“那就殺了,處理干凈?!?p> “不可,一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將來被人發(fā)現(xiàn)是大罪。二來沒有婢女,這司空府也不好交待?!?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么辦?”
“帛公子,您先把那婢女給找出來,咱們威嚇?biāo)?,讓她別說出去?!苯檫m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主意。
“不是,介適,我為什么要跟他司空玄武交代呢?他仗著聰明看不起人,有用嗎?還不是我搶到頭名?!?p> 司士帛跺腳抗議,堅持不肯把婢女交出去。
“帛公子,現(xiàn)在不是給什么人交代,這關(guān)系公子的名聲和前途,一時的委屈是小,公子的名聲受損是大。”介適苦口婆心地勸說。
“我這堂堂司士府公子,還怕那市井小民的口水?!?p> “帛公子不知嗎?名聲太重要了。公子只有謹(jǐn)言慎行才能保住世代承襲的爵位,若公子的名聲壞了,還有什么人欽佩公子,信服公子的管理?!?p> “只要天子偏愛于我,誰人敢動我,誰人敢議論我!”
“帛公子,你知這世上除了有封國的公侯可以被尊稱為君之外,還有什么人可以被尊稱為君?”介適冷冷地問。
“什么?”司士帛不明白介適要說什么。
“天下有美譽的公子,能招來諸多奇人異士,保一方安寧,人們也都不在乎他有沒有爵位,只愛戴他君子的品性,常常尊稱為君?!苯檫m渴望地盯著司士帛。
“帛公子,介適希望公子能成為一個君子,將來被萬人尊稱為君?!?p> 司士帛不耐煩地說:“我將來承襲伯爵之位,只要回到封國人們自然稱呼我為帛君。他司空玄武排行第四,這輩子都不能承襲任何爵位,君的稱呼跟他沒關(guān)系。”
“哎呀!”司士帛感覺有什么東西掉他頭上。
“變天了?下雨了?”介適抬頭看天。
“下石頭了?!彼臼坎瘺]好氣地?fù)炱鹪宜氖印?p> “哎呦!帛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司寇季牙站在假山上揮手。
司士帛臉色大變,介適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怎么在這兒?什么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