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和齊蒙已經(jīng)走了三天了,楚蘇聽了哥哥的話搬進(jìn)了皇宮陪著太祖后。
“這個還有這個,通通都包起來!對了還有那把長劍……”
“嬤嬤是這件衣服嗎?”
“哎呀不對,是橙色的那件……再去找找”
“好的”
楚蘇剛進(jìn)屋便看到太祖后身旁的嬤嬤正吩咐著宮里的丫頭收拾東西,她有些不解“這是在干什么?”
“老奴見過公主,這不是文王的生辰快到了嗎,太祖后吩咐奴婢收拾行李去王陵住幾日”
“太祖后每年都去嗎?”
“年年如此,太祖后說文王生前愛熱鬧,若是他生辰日王陵也冷清清的,太祖后還不在,文王會不高興的。”
楚蘇有些感慨“文王已經(jīng)去了這么多年了,太姑奶奶還是如此深情”
“那是您沒瞧見當(dāng)年文王對太祖后,真可謂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甚至還親自為太祖后洗腳!”嬤嬤笑說道。
“文王竟這般寵愛太姑奶奶,他們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
“你不是還小嘛,怎么這下承認(rèn)自己紅鸞星動了?”太祖后在宮女的攙扶下進(jìn)了屋,楚蘇忙轉(zhuǎn)身去扶太祖后“太姑奶奶又取笑蘇兒了,蘇兒被您跟文王的感情感動了嘛”
太祖后搖頭道“還瞞著哀家,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啊,鐵定被哪個男子給迷住了”
“太姑奶奶~”楚蘇有些嬌羞,太祖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行了,哀家不逗你,是哪家公子?哀家可認(rèn)識,蘇兒若是喜歡哀家親自給你指婚”
“蘇兒只給您一個人說”楚蘇臉紅了,她湊到太祖后的耳邊細(xì)細(xì)地說她聽,太祖后聽完后眼神閃過了一絲詫異,蘇兒心中的人跟自己所猜測的竟然不是同一個。
太祖后看了看楚蘇道“蘇兒當(dāng)真喜歡他?”
楚蘇點點頭“嗯”太祖后有些惋惜“虧得哀家還想把你指給政兒呢”
聽到這兒,楚蘇震驚地看向太祖后“太…太姑奶奶何出此言?”
子政?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跟他在一起,一開始她只想讓他放了哥哥所以想跟他成為朋友。
可是他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哪怕后來成為了朋友他也一副孤冷高傲的樣子。
再加上哥哥的告誡還有幾次三番的戲弄自己威脅自己,別說喜歡了,就是現(xiàn)在跟他做朋友,她都得哄著他。
太祖后有些疑惑了,她看得出來政兒對蘇兒是有心的,光是嬤嬤說的子政背蘇兒,她便覺得對政兒來說蘇兒會是個特別的存在“怎么?你不喜歡政兒?”
“額…太姑奶奶您誤會了…我跟王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雖然有時候他會戲弄我,但是他喜歡的一定不是我這兒樣的”楚蘇耐心的解釋道,跟他做朋友就已經(jīng)夠嗆的了,更別說其他的了,不過她倒是很好奇子政會喜歡什么樣兒的女子。
“那就太可惜了,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永安君?”
楚蘇忙拒絕道“永安君天真爛漫宛如璞玉,蘇兒自是配不上”
“你這鐵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了,說你什么好啊,他是西戎的將軍,半輩子都得在戰(zhàn)場上打仗,你與他在一起還不得日日擔(dān)驚受怕的,倘若天有不測風(fēng)云,你可跟哀家一個樣兒了”
楚蘇溫柔地笑了“那我便一輩子陪著太姑奶奶了”
“你啊,真是年輕不知愁滋味………對了這次去王陵,哀家就不帶你了,這西戎王陵終日烈日當(dāng)頭,風(fēng)沙頗多,不比宮中”
楚蘇搖著太祖后的衣袖道“蘇兒不怕吃苦的,就讓蘇兒陪著您”
“聽話,哀家還有其他事兒吩咐你呢,近日得了一只貍奴,你幫哀家照顧著”說完,太祖后示意宮女,宮女便將一只黃色貓抱了進(jìn)來。
太祖接過貓,輕撫著給它順了順毛“哀家這只貍奴最是乖巧,偏是愛到處跑,若帶去王陵定會走丟,交與你哀家便放心”說著她將貓交給了楚蘇,楚蘇接過貓,輕撫著,貍奴“喵~喵~”地叫喚了兩句蹭了蹭楚蘇的胳臂,楚蘇忍不住笑了“這貍奴還真是有趣兒”
一旁的嬤嬤看著它這乖巧樣兒忍不住笑道“可別瞧它這會兒乖了,它呀最是小氣。
前些日子尿了柜子里的衣服,罵了它幾句,它就跑了,我尋了幾個時辰都沒尋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它爬在千層閣得屋頂上曬太陽,憑我怎么喚,它都不下來,還是讓侍衛(wèi)把它捉下來的,那個捉它的侍衛(wèi),還被他抓傷了呢”
楚蘇和太祖后聽罷都笑了,太祖后寵溺地摸了摸它的腦袋“活跟個小人兒似的”貍奴乖巧的叫了幾聲“喵…喵……”
太祖后走后,宮中便清冷了許多,楚蘇每日都與貍奴為伴,這貍奴還真像個小孩子一般,整日整日的不在慈辰宮,每日楚蘇與蕊兒便要各處去尋找。
這日貍奴偷吃了膳房的魚,膳房御廚拿著菜刀捉了它,貍奴嚇得“喵…喵…喵”的大叫,幸得楚蘇讓蕊兒準(zhǔn)備貍奴的晚飯這才碰巧救了它,膳房一聽是太祖后的貍奴,嚇得趕緊賠禮道歉。
楚蘇看著蕊兒抱回來的貍奴有些惱了,訓(xùn)斥道“太姑奶奶這離去還不到五日,我們每日便要到宮中各處去尋你,從今日起你若是再跑出慈辰宮,我可不會再尋你了,憑你被誰抓了去,做成貍貓湯,我也不管!”
貍奴一聽似有些不滿,綠色的眼睛盯著楚蘇“喵!”地叫了一聲,楚蘇見它這般模樣,威脅道“你若是不聽話,把你扔出宮去,再尋一只聽話的!”說是這么說,可這么一只機(jī)靈的小貓她還是有些舍不得。
這貍奴乖的時候能把人心融化,兇得時候就宮女公公些也害怕,頑皮起來簡直無法無天,楚蘇好不容易畫完了一幅畫,它倒好從跳上桌便印上了幾朵黑梅花!
貍奴掙扎著從蕊兒的手中逃脫出去,一下跳到桌上沖著楚蘇兇猛地叫著“喵!喵!……”
楚蘇危險地看著它,一人一貓就這么四目相對,就在蕊兒以為要人貓大戰(zhàn)的時候。
突然楚蘇拿出一根系了羽毛的木棍,在貍奴的頭頂上左搖右晃的,貍奴又變得乖巧了它前爪去抓著羽毛,一會兒左一會兒右的叫聲又棉又柔“喵~喵~”
玩兒了一會兒,楚蘇放下木棍,誰知貍奴還是有些不滿楚蘇,它瞥了一眼楚蘇,便自己爬上窗臺前的桌上要睡覺,楚蘇端了一盤魚放到它面前,它傲嬌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楚蘇又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公主貍奴還在生氣呢”蕊兒看到貍奴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太祖后這只貓真的比一般的貓還難伺候,楚蘇冷聲道“既然你如此有骨氣,那這魚就給其他的貓了”說完就要將盤子端走。
盤子剛被端起,貍奴一只爪子“啪”地壓在了盤子上,它貓眼微瞇看向楚蘇,楚蘇意外地看向那只爪子。
突然貍奴眼睛一睜,爪子猛地一揮將魚揮到桌上,然后快速地用爪子將魚掃到自己的身體后面,沖著楚蘇“喵~”地叫了一聲就好像是在說魚是它的,楚蘇忍不住了笑,這真的是只貓嗎?
“喵!喵……”貍奴叫了兩聲然后身體向前走了一步,楚蘇看著它的樣子,忍俊不禁地退到一旁。
這日楚蘇帶著貍奴去曬太陽,剛到御花園,便瞧見子政跟一個美艷的紅衣女子在交談。
楚蘇停住腳步躲在長廊的柱子后面,她給貍奴順了順毛,貍奴瞇著眼睛睡在她的臂彎里享受著她的撫摸。
此刻的尚子政身上沒有往日的霸道與冷漠,隱約中還帶著些許的溫柔“絲樂坊呆得還習(xí)慣嗎?還缺什么跟宮女們說讓她們?nèi)ブ棉k”
“玉姜什么都不缺,只是政哥哥若是能像小時候那般陪陪玉姜,玉姜便心滿意足了”紅衣女子期待地看向子政。
楚蘇意外不已“政哥哥?。窟@個女子叫子政為政哥哥,也就是說他們是認(rèn)識的?
所以那個紅衣女子才會在宴會那樣看著子政!子政應(yīng)該也是喜歡這個姑娘的?這個叫玉姜的姑娘長得這么美,跳得舞也那么好看,自然該是喜歡這姑娘的了?!?p> 楚蘇突然覺得有些奇怪了“我只是說說而已怎么感覺聽起來有些酸?”奇怪她在在意什么?他們之間怎么樣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可是沒關(guān)系,自己怎么躲在這兒偷聽?
是好奇,對她就是好奇子政會喜歡喜歡什么樣的女子而已,這個女子的出現(xiàn)很讓人懷疑,再加上子政是朋友,所以她才會在意,只是這樣而已,對,沒錯!一定是這樣,楚蘇這么勸說著自己。
沉默了片刻子政說話了“玉姜,我是西戎的王,你也該與其他人一樣稱我為王上”
紅衣女子微愣她有些受傷的看向子政“以前你就是這么讓我叫你的”
“玉姜,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以前,我跟你都已經(jīng)長大了”
玉姜淚眼婆娑地看向子政“你走的時候說你會回來找我,玉姜便一直等著,可是幾年過去,你依舊沒有來,后來爹爹被人殺了,娘也病死了,我跟著師傅到各處賣藝……”說著說著玉姜開始哭了。
子政聽到這兒有些不忍心,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玉姜,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
玉姜淚眼看向子政,突然抱住他“前些日子師傅也去了,以后就是玉姜一個人了,玉姜好擔(dān)心好害怕……”
子政聽罷剛想抬手抱住她,長廊里傳來“砰”地一聲,接著是人的爭執(zhí)聲。
“噓,你小聲點兒”楚蘇伸出手做了一個。
可眼前的小太監(jiān)用近乎絕望的聲音喊道“我的姑奶奶,你躲這兒干什么啊,這青鳥魚瓶是王上最喜歡的,這……這……你讓我怎么辦啊”
高大監(jiān)讓他把這花瓶送到北殿去,說是王上要的,他剛剛從這兒路過,公主突然一個轉(zhuǎn)身撞到他了,剛想穩(wěn)住身子,可公主懷里的貓一下跳起來抓傷了他的臉,他手一松這花瓶就碎了。
“你小聲點兒,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太監(jiān)看著地上的碎片心都涼了半截“您沒事在這兒干嗎呀?”
“我……我還有事不跟你說”說著楚蘇想要溜,小太監(jiān)一把抓住她“姑奶奶你走了,我可就完了”
“你松開……”
子政推開玉姜大步來到長廊“你們在干嗎!?”
“王……王上…”小太監(jiān)驚恐地看向尚子政“奴才叩見王上”
楚蘇慌忙地行禮“見…見過王上”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早知道她便不偷聽了。
看到楚蘇子政有些詫異“都起來吧”楚蘇起身,不等小太監(jiān)說話子政便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憤怒不已“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監(jiān)忙跪倒在地“奴才該死,早晨大監(jiān)讓奴才把這只花瓶洗好,送到北殿去。
可是就在奴才路過這兒的時候不知道公主躲在柱子旁,她一個回身撞了奴才,這……這花瓶就…就碎了……奴才該死請王恕罪……奴才該死請王恕罪……奴才該死……”小太監(jiān)不停地磕頭,前額都碰出了血。
子政大怒道“這點兒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孤今日就賜死你!”
小太監(jiān)的頭叩得又重了些,哭喊道“王恕罪,王恕罪……王恕罪……”
“這不關(guān)他的事,是…是我的錯…”
“你閉嘴!”子政吼向楚蘇,可看到楚蘇一臉害怕的樣子他壓住怒火,不去看她。
這個花瓶是邯無非送他的,無非說過,他把“蓬歸墟境”的秘密藏在這個花瓶里,這個花瓶是個謎語。
如果自己能解開,便能知道七國混亂的源頭。這花瓶是自己早上讓高輔去取出來的,由于放置已久已經(jīng)看不清上面的圖畫,這才讓高輔找個心細(xì)有耐心的給洗洗,卻不想……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楚蘇有些忐忑地看向子政。
子政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碎片看了看又放回去,然后撿起另一塊碎片又仔細(xì)看了看。
接著他站起身對小太監(jiān)道“把所有的碎片包好送到北殿,記清楚了一片也不能少!”
“奴才遵旨!”說著小太監(jiān)便開始撿碎片。子政不悅地看向楚蘇“至于你?”
從剛剛他自己親自蹲下身子去看碎片,楚蘇就知道這個花瓶應(yīng)該對他來說很重要“對……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的?一個人走到你身后你聽不見腳步聲嗎?”
“我……”楚蘇欲言無詞,接著子政又嗤之以鼻“跟齊蒙學(xué)了這么久的武功,連最基本的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都不會???”
這時候小太監(jiān)說話“王…王上…奴才已經(jīng)撿完了”
子政語氣很是冰冷“撿完了,就送去北殿!”
“奴才……奴才這就去北殿”說完小太監(jiān)看了一眼楚蘇便離開了。
“對不起……”楚蘇低頭道歉,子政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無奈地嘆了口氣“行了,你來這兒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
“有一會兒是多久?”
“大概半個時辰前吧”楚蘇老實回答,子政聽罷有些緊張的看向她“你…看到了什么?”
楚蘇看向子政,腦海里閃過剛剛相擁的兩人,子政被她看得有些心虛“你盯著孤干什么”
“沒…沒什么,我什么也沒看到”
子政聽到她這么說,子政輕嘆了一聲,語氣輕柔“去北殿等我”
“是”說完楚蘇看了一眼玉姜,又看了看子政,便離開了。
玉姜看著楚蘇的背影,看向子政,此刻他正盯著楚蘇的背影,玉姜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知道為何的心里酸酸的,她看向楚蘇的背影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恨,纖細(xì)的手狠狠地捏著衣袖邊緣輕顫著又好像在害怕著什么。
玉姜將剛剛的情緒隱藏了起來微笑道“王上,我新排了一支舞,不如去絲樂坊看看?”
子政看到玉姜的笑容道“看到你不再難過,孤便放心了”
玉姜忙搖頭“不…不是的,我的傷痛在心里……”不等她說完,子政繼續(xù)說道“玉姜你笑起來,比哭更美。你爹娘一定也希望你的笑容比淚水更多?!?p> 聽到這兒玉姜沒有說話,她的腦海里閃過一個血淋淋的男人和一個吊在房梁上的女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愣愣地說“王上說的對,可這個世上只有玉姜一個人而已,玉姜的笑再美,又笑給誰看?”
“玉姜你且不可這么想”
“一夕之間,父母具亡,師傅也死了,本想著進(jìn)宮能見到小時候那個寵我的人,可是他現(xiàn)在是九五之尊,我只是一個鐵匠的女兒,況且他又怎么會記得小時候的那些事呢?”說著玉姜落淚了。
子政忙安慰道:“玉姜你并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孤,還有太后”
看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有些心軟了“從今日起,你便為玉姜公主,孤準(zhǔn)許你叫孤——政哥哥”
“當(dāng)真?”玉姜驚訝地看向他,子政點點頭,玉姜一把將他抱住“我就知道,政哥哥不會那樣無情的!當(dāng)不當(dāng)公主玉姜都不在乎,只要能叫你政哥哥玉姜便無憾了”
“玉姜”子政伸出手輕拍了拍她的背,想來玉姜也是可憐若是她早日進(jìn)宮便不會吃那么多的苦。
“玉姜,你與永安君是如何相識的?”子政試探性地問道。
“爹娘死后,我便跟著師傅。師傅是永安君府上的舞姬,所以我也就自然在永安君府上了”
“原來如此”
“政哥哥,玉姜新編了一支舞,不如去絲樂坊看看?”玉姜再次提到讓子政去絲樂坊。
子政剛想答應(yīng)可想起剛剛讓楚蘇去北殿等自己,還有那碎了的花瓶,他松開玉姜“孤想起來,今日約了韋丞相和楊丞相商議政事,改日孤再看玉姜的舞”
說完子政便離開了,玉姜看著離開的子政心中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