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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的十年

第14章 你是騙子!

亡妻的十年 不二野 3255 2019-06-08 23:30:00

  星光都已經(jīng)開始打起了哈欠,但方木木忽閃著兩只眼睛看著屋子里的黑暗,余采早早的就哄她睡覺了,她只是很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她以為她能像平常一樣在媽媽的懷抱里快快的進入夢境,但直到聽見媽媽睡著的呼吸聲,她也未能睡得著。

  方木木悄悄的從余采懷里往起爬,她想坐起來,畢竟現(xiàn)在這樣躺著她是感覺有些不怎么舒服的。誰知,她還沒完全爬起來,就被余采一把拉進了懷里,“木木乖,睡覺了,明天還要起來呢?!闭f著,余采的手就如往常一樣有節(jié)奏的輕輕拍著方木木的后背。

  方木木不記得自己在媽媽有節(jié)奏的哄拍中清醒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沒有意識進入夢境的。等到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側屋的門被打開了,投進來了光亮,方木木一骨碌坐了起來,不長的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像頂著一個雞窩一樣,衣服也睡得歪歪斜斜,她睡眼朦朧的看著門口站著的余采,“媽媽...”

  余采聽到方木木的呼喚聲后,轉身看著方木木從炕上坐了起來,她便走到炕跟前,抱起了方木木,“走,洗臉去嘍?!闭f著,就把方木木抱進院子里為方木木洗漱。

  余采一如即往的準備了早飯,只是主屋的門一直緊閉著,余采不敢上前敲門,所以在喂完方木木吃早飯后,她邊處理家務,邊注意著主屋的動靜兒。

  晌午的日頭越來越烈,余采已經(jīng)熱得躲在了屋檐下納涼,她再次看了看主屋的門一直緊閉著,方建雖然也睡懶覺,但睡到現(xiàn)在連個廁所都不上,余采覺得實在是不太正常,于是,她便安頓好自己身邊坐在小板凳兒上的方木木,自己則大著膽子向主屋走起,在主屋門前徘徊再三后,她敲響了主屋的門,屋里沒有任何回應。

  余采在等了一會兒之后,繼續(xù)敲著門,屋里依舊特別安靜。如此這般敲了四五遍門沒有得到回應的余采,深呼吸了一口氣,使勁兒推主屋的門,沒想到推開了。主屋里面飄出來一股濃郁的煙草味兒,炕上的被子還保持著被蓋著睡過覺的樣子,屋子里什么都安靜的呆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獨獨少了本應該在炕上睡覺的方建。

  余采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后走進主屋,快速的收拾了一下主屋。

  余采收拾完主屋之后,在她轉身要離開主屋的時候,她被門口偷偷探進來的腦袋給嚇了一跳,雖然逆著光,但只要看大概模樣,余采也能知道門口探進來腦袋的是方木木。她快步走到門口,將方木木抱進了懷里,“不是答應媽媽要乖乖的坐在小板凳兒上嗎?怎么跑過來了?”

  方木木的第一個反應是先伸手,用自己的小手擦著余采額頭的汗,“媽媽累。”

  余采笑出了聲音,“木木給媽媽擦汗,媽媽就不累了。”

  方木木在聽到余采的話后就擦得更賣力了,“木木擦,木木擦...”

  余采一把抓住了方木木的小手,“好了,好了,媽媽不累了?!?p>  余采說著話的功夫,就抱著方木木走出了主屋的門。她把方木木放在了地上,“木木乖乖的,媽媽去喂小雞?!?p>  方木木認真的點點頭,“木木乖,木木去玩?!?p>  余采一聽到方木木要去玩立即皺緊了眉頭,“就在院子里玩?!?p>  方木木用小手舒展開了余采的眉心,“門口玩?!?p>  “門口有大灰狼,會被大灰狼帶走的?!庇嗖蓮堁牢枳Φ膶W著大灰狼的模樣。

  “有小朋友呢,媽媽說的?!狈侥灸疽荒樥J真的繼續(xù)堅持著。

  余采見方木木年紀不大,決心倒挺大的,她不想強來,只能快速的偷換話題,“木木跟媽媽去看小雞好不好?”

  方木木的臉皺成了一團,在艱難的思考了十幾秒之后,終于點頭答應了。

  余采放心的牽著方木木去喂雞,自己進去給雞添食換水,她讓木木在門口看著小雞,別讓小雞跑出圍欄。

  方木木在比自己高出來好的圍欄外給小雞安頓著話,“你們不要飛,我去玩,好不好?”三只小雞來回的走著,咕咕的叫著,像是商量什么,最后它們站成了一排,每個都咕咕叫了一下,方木木覺得它們這樣就算是同意了。

  方木木對著余采的背影悄悄的說,“媽媽,我去玩了?!?p>  余采自然聽不到,更不可能轉身回答,方木木就當余采默許了。她邁開了自己的小腿兒,顛兒顛兒的往門外跑去。

  像之前一樣,方木木從門縫兒里鉆了出去,她率先跑到了跟袁承樂說好的那塊石頭處,在那里沒有袁承樂的身影,她內心之中有那么一小丟丟的失落。

  當聽到身后別的孩子們在玩,方木木想著自己還可以跟那些孩子一起玩,對于那些孩子中有人推過她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想起來。

  方木木如同一只笨拙的小鳥,顛兒顛兒的跑到孩子堆里,學著他們的樣子跑著笑著,開心極了,只是這樣的開心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我媽不讓我跟你玩?!睅ь^的大孩子在發(fā)現(xiàn)方木木突然出現(xiàn)在玩的隊伍里的身影時,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嫌棄的看著方木木。他這次沒有選擇推方木木,畢竟他媽媽讓他連碰都不要碰一下方木木,最好離得遠遠的,他媽媽說方木木是倒霉星投胎。

  “我媽也說了。”

  “我媽也是?!?p>  ......

  攏共就十一二個孩子,他們像是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一個個把媽媽的話像信仰一樣搬了出來。

  方木木看著停下來的孩子,聽到他們的話,只能硬撐說,“木木好呢,木木可以玩...”

  那群孩子依舊沒有任何再次開始的意思,一個個都站著用眼睛盯著方木木,嘴里來來回回的說著自己媽媽不許他們和方木木玩的話。

  方木木被盯得有些害怕,她想笑呢,但最后還是眼淚搶占了先機,率先流了出來,在她模糊的視線里,她看到了余采沖過來的身影,“媽媽...”

  余采抱著方木木就往家里走,畢竟那群孩子的話,她也聽到了些,順藤摸瓜的猜到了一些,再者說她也算是處在流言風口浪尖上的人。

  余采把方木木放在小板凳上,想要安慰方木木,可看到方木木流著淚的笑容后,她沉默了。

  在往后的四天時間里,方木木依舊會借著余采忙碌的機會,磨著余采,說自己想要出去玩。余采每次都很擔心的拒絕,但每次不論自己怎么拒絕,方木木都會想到辦法偷跑出去,所以,后來余采也就不拒絕了,但也沒有明著說同意,她只是一貫的忙自己的事情,假裝沒有聽見方木木說要出去玩,任由方木木自導自演一出如何自言自語征求媽媽同意讓她出去玩的戲碼。

  方木木在那一天接收到了來自那群活潑孩子的排斥后,她便聰明的學會了遠觀而不近玩。她就坐在跟袁承樂一起坐過的石頭上,在旁觀者的角色里,期望著那個孩子的出現(xiàn),讓她也成為能玩的局內人。

  直到第六天,方木木覺得‘偷偷’溜出門都已經(jīng)變得沒意思了,她生出了不想出去‘玩’的心思了。但在她心頭上撓癢癢的那只貓又開始作祟了,她一如既往的出了門。

  袁承樂看著從那扇門里鉆出來的小小身影,他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微微笑了一下,但立馬恢復了常態(tài)。

  方木木看到石頭上的袁承樂時,樂得她那張小臉都快放不下她的笑容了。她的兩條小腿兒交換得飛快,小小的身體依舊看起來顛兒顛兒的跑向了袁承樂。

  方木木氣喘吁吁的站在了袁承樂的面前,臉上的笑突然消失了,小嘴兒一撅,“你是騙子!”說著,鼻孔還不小心哼出了聲音。

  袁承樂看著方木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自己有點兒傻了,不知道方木木為什么要說騙子。但他想起了自己生著病來等方木木卻沒有等到方木木,“你才是騙子!”他直接哼了一聲,把臉別了過去。

  方木木將自己的小身板挪到了袁承樂的旁邊,坐了下去,學著袁承樂的樣子再次哼了一下,也把腦袋別到了一邊,這一邊正好和袁承樂相對,她見如此情形,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應該生氣,她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袁承樂一個沒忍住也哈哈跟著笑起來。

  小孩子就是如此,一顆糖能止住眼淚,一個笑容能遺忘所有痛苦。袁承樂和方木木兩個小屁孩這相視一笑,還真有點兒一笑泯恩仇的江湖感覺,兩顆小小心臟之間的別扭也因此消除了。

  “你為什么不一起玩???”方木木笑嘻嘻的看著袁承樂。

  袁承樂皺起了眉頭,有些受傷的說,“因為他們不喜歡我?!?p>  “也不喜歡我?!狈侥灸拘ξ淖旖撬查g撅了起來,但隨即又恢復了笑的狀態(tài),“我喜歡你呢?!?p>  “我也喜歡你呢。”袁承樂靦腆一笑,“你叫什么名字?。俊?p>  方木木站了起來,一臉認真的回答著袁承樂,“我叫木木,媽媽也叫我木木呢。”說著話的方木木還眨巴了兩下眼睛,“你呢?”

  “我叫袁承樂?!痹袠芬舱玖似饋恚荒橋湴恋目粗茸约簜€頭小很多的方木木,“你要叫我哥哥?!?p>  方木木仰著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袁承樂,然后軟綿綿的叫了一聲,“哥哥?!?p>  “嗯?!痹袠分刂氐狞c了點頭,像是對方木木的表現(xiàn)很滿意,“以后我們就是好朋友了?!?p>  “好朋友?!狈侥灸韭牭竭@個詞后變得歡樂,蹦蹦跳跳的跳了起來,畢竟媽媽把那一群小孩都叫小朋友,她也有朋友了,而且還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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