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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盛嫁

第17章 心思各異

將門盛嫁 落落之飛 2098 2019-06-21 23:21:01

  傅司棠跳上馬車,并沒有馬上說話。

  她的情緒有些低落,垅竹庵的那場大亂,與楊崢相遇時說的那些話,都讓她心思千回百轉(zhuǎn),耗盡了無數(shù)力氣。

  直到送走顏鏡,知道他再不會重蹈前世生死不明的覆轍,她那顆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終于松懈下來。

  一切塵埃落定。

  她把懷中的錦盒遞給韓季琰:“東西到手了,只是,風娘不見了。”

  韓季琰并沒有伸手過來接,對風娘的去向也不甚在意,只拿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末了,他笑了:“無喜給你做的這張臉雖然不怎么樣,不過下巴上貼的狗皮膏藥倒是挺應(yīng)景的,就是忒惡心了點。本世子不喜歡,把它撕了吧。”

  說完,他伸手要去扯她臉上的面具,誰知卻被她抬手隔開。

  他叫:“喂,你……”

  他聲音突然停住。

  他目光銳利,一眼就瞟見了她臉上的淚。

  傅司棠用手擋住臉,眼中霧蒙蒙,悶聲道:“韓世子,我想休息了?!?p>  此刻,她整個人只覺得累。

  身累,心累,唯愿好好地睡一覺。

  他看她坐在車廂一角,雙手抱膝,把頭深埋,縮成小小的一團,肩膀微微聳動。

  他的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叫她,腦海里無數(shù)個心思紛涌,卻最終什么也沒說。

  他一向不喜歡柔弱的女子。

  他自幼喪父,母親性子軟弱,保不住西平侯的爵位,也護不住他。那時,每當他被人欺負得滿身是傷回到家里,她就只會抱著他默默流淚,苦苦地勸:“以后,不要和他們爭,要離他們遠一點,你打不過他們的?!?p>  好像,他被打,都是他的錯。

  難道她不知道?他那時候還不滿七歲,怎么會和人去爭?

  從來不是他去招惹他們,而是他們不愿意放過他。

  后來,他被三皇子帶著手下碾碎腳上筋韌,又被扔進一個無人的柴房里,等無塵找到他時,他的腳因為治療延誤,已經(jīng)沒辦法恢復(fù)了。

  他從此成了一個瘸子,一個無用的瘸子,一個讓人嘲笑的瘸子。

  母親仍然只會哭。

  只是她的眼淚對他再也沒有用了,只有心寒。

  他是她唯一的兒子,他被人打斷腿成了瘸子。

  她竟然都不敢為他出聲,去討個公道。

  從那以后,他討厭流淚,只有沒用的人才會哭。

  淚水,只能讓欺負你的人更加開心,讓自己更痛……

  傅司棠手中的錦盒掉了下來,發(fā)出“咚”一聲響,她一下子驚醒了,抬起頭,見韓季琰正呆呆地望著她,她突然有些臊然,以為他在嫌棄她的臉。

  他都能夠把她下巴抹的炭黑當成狗皮膏藥了,可見她現(xiàn)在有多骯臟。她忙把臉上的面具取了,又仔細地用布巾擦了一遍,舒服了,這才想起來要問:“韓世子怎么在這?”

  她被淚水洗過的眸子格外清亮,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眸中映出自己的倒影……

  他一下覺得車廂十分悶熱。

  他默默移開視線,突然道:“看在你是我的妾份上,我允許你在我面前哭一次。”表情似乎很容忍。

  傅司棠有瞬間的錯愕,等她明白過來時,臉騰地紅了,已不哭了,瞪他:“呸!誰是你的妾,我是我自己的?!?p>  她又道:“我剛才遇見楊崢了。”

  聲音幽幽。

  韓季琰并不意外,揚眉道:“哦,他跟你說什么了?把你嚇成這樣?!?p>  傅司棠想起楊崢臨走的時候,丟下的那一句:“傅姑娘,難道你認為當今皇上的圣旨只是一卷廢絹嗎?”

  “你既領(lǐng)了圣旨,就應(yīng)該知道,你生,是我楊家的人;死,也是我楊家的鬼。”

  那時,她突然后悔,自己不應(yīng)該出言挑釁他,更不應(yīng)該承認自己就是傅司棠。

  正如他所說,這天下畢竟是皇上的天下,一個欺君之罪,就不是她能承擔的。

  她沒有對韓季琰隱瞞,畢竟,她現(xiàn)在住在清風閣內(nèi)。

  韓季琰聽了,怔了怔:“哦?他不是與你的那個……傅四小姐有私嗎?怎么還……”

  傅司棠聞言也怔住了:“你?原來都知道?!?p>  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對,你剛才也在?你偷聽我們說話?”

  韓季琰神色略有些尷尬,沒有否認:“傅姑娘不會真的認為我是來游山玩水的吧?不過恰才我只是剛好路過,順耳聽了一兩句而已?!?p>  傅司棠:“……”

  “主子,”無塵手叩著車沿,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默:“風娘回來了?!?p>  韓季琰道:“讓她進來?!?p>  車外早已響起了風娘獨特的笑聲,她撩開車簾,卻沒進來:“世子真是料事如神,那尼姑果然留有一手,自你們都走后,她才用鐵鍬在另一個地方又挖出了一個錦盒,可真夠狡猾的?!?p>  “可惜,她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當時我還留在屋梁上?!?p>  她眼睛朝傅司棠眨了眨:“姑娘別生氣,這一切都是世子的安排?!?p>  傅司棠聽得都呆了,指著掉在腳下的錦盒道:“你是說,這個……是假的?”

  韓季琰點頭:“我要不來,你這個強盜可就虧大了,費了那么大的勁,搶來一個假貨?!?p>  風娘從懷里掏出個一模一樣的錦盒,笑道:“真的在這?!?p>  傅司棠道:“韓世子怎么知道惠濟藏有兩個錦盒?”

  韓季琰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一個貪婪之人,總是喜歡給自己留個退路,所以我讓風娘再等等。”

  妖孽,這人真是妖孽。

  ……

  清風閣內(nèi),傅司棠終于找到工具打開了手中的錦盒,里面果然是空的。

  她把錦盒扔在一邊,自己往塌上一躺,只覺得無聊。

  自垅竹庵事件后,她回來已經(jīng)三天了。這三天里,為了做一個合格的“臥床不起”的月姬,她大門不敢出,二門不敢邁。

  唯一可以見到的活人除了那天見過的小廝,就只有那個喜歡捋胡子的莫太醫(yī)了,只是如今就連這莫太醫(yī)也只是來她這里轉(zhuǎn)一圈,然后立馬不見人影……

  直到太陽快落下去的時候,他才又會慢悠悠地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拐出來,一身的藥味,擦著額上的汗,喝口茶,順手把傅司棠沒吃完的糕點用絹子包起,放進藥箱,提著走了。

  哎!她嘆口氣,這“臥床不起”的日子可真難熬。

  “姑娘,”門外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一個人,“別嘆氣了,你的麻煩來了?!?p>  

落落之飛

沒有推薦票,被放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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