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飛認(rèn)真聽著,點(diǎn)頭道:“梁莊主是一個特別敏銳的人,你想他的兒子和護(hù)院在他面前這么一提,肯定對我們多加提防,不過......近幾日依我觀察,他還不會輕易對我們怎么樣,只會暗中或者說他們的心思還不在我們這兒,他的壽辰快到了,江湖各大幫派勢必來此,這么隆重的日子怎么會少了他的‘故交’前來助興。到時,他們也會把你我視為他們山莊的坐上之賓,我想的是,這么一來,一則我可以趁此認(rèn)識諸多江湖門派,二則觀察他們真正此行的來意和與梁敬德之間關(guān)系,還有若能趁此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當(dāng)年‘崇武堂’之事的一點(diǎn)蛛絲馬跡,那便是極好不過?!?p> “大哥說的是。我?guī)湍恪粽婺馨l(fā)現(xiàn)那個人,不管那人武功多么高強(qiáng),我一定會和他血戰(zhàn)到底,為義父報仇。”尚清雪道。
“好清雪,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李崇飛笑道。
“大哥......”尚清雪挽著李崇飛的胳膊,邊走邊說。又聊到了昨前晚的事,她小聲念道:“冷......燕......云......這位冷姑娘想是很漂亮罷,一定是一位冷艷秀雅的姑娘,大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我不知道......”李崇飛邊走聽著尚清雪掰著手指頭說,說得就像她見過冷燕云似得,他聽到‘冷燕云’三個字不覺心里一顫,一股暖流順著手心耳朵停留在了那張英俊的臉上。
尚清雪拉著他的袖子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歡冷姑娘呢......”
李崇飛對她擺了擺手,心忖:“只見過兩次面,兩次匆匆而過,適才清雪此番話,推翻了我心里的那堵墻,喜歡,是不言而喻,只一句‘后會有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只愿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一段情緣的開始?!?p> 尚清雪見李崇飛半天不說話,笑道:“好罷,大哥,清雪不說了......”說著雙手緊握貼在額前,閉著眼睛,小聲念起來,“我要向上天祈禱,愿我大哥能再見到冷燕云姑娘,也讓冷姑娘知道我大哥心里有她。天賜姻緣,讓他們此生惺惺相伴......”
李崇飛瞧著她一股子天真氣,笑了起來:“丫頭,走罷,這么急得把我推出去,此后一定給你牽媒撘線,你也離出嫁不遠(yuǎn)了?!?p> “大哥......”尚清雪害羞起來,跟在李崇飛的后面慢慢地走著。尚清雪曾經(jīng)暗暗發(fā)誓,今生不再嫁人,從她家遭遇變故開始,但自跟隨李崇飛之后,慢慢被他的那種樂觀所感染,讓她知道人世間再苦,人們也不能放棄尋找幸福的權(quán)力,即使再多磨難也要心向陽光。漸漸地她的心中燃起一種希望,是尋找等待屬于她的幸福。
“你手里拿的甚么?”李崇飛看到尚清雪手里拿著一個紅色的東西,問她。
尚清雪笑著在腰間又拿出了兩個,李崇飛看時,是三個精致的香囊。
李崇飛笑道:“香囊?誰送你的?”
尚清雪道:“這是我做的。香囊荷包,自古來示以定情信物,不過我做的這三個,意義并不是如此的。它,還有一說,戴在身上......可以辟邪保平安呢,且下個月就是端午了?!?p> “前天晚上有個侍女來我?guī)克统缘模撕芎?,我問她有沒有女工之類的物什,想做個香囊荷包,她聽了便找來許多呢,還有沉香、佩蘭好多香料。”尚清雪接著說道。
李崇飛笑道:“你怎么做了這么多,難不成,你怕我?guī)Я藟牡每?,留兩個當(dāng)備用?”
尚清雪笑道:“大哥,真會說笑。你瞧......這一個福祿袋是你的,給你?!闭f著便將一個一面繡著“福祿”兩字,一面繡著一對麒麟的紅布金絲香囊,遞給了李崇飛。
李崇飛接過,看了看,笑道:“不錯,你真是心靈手巧,好香?!庇中χ核骸斑@兩個,也是我的罷,替我收著?!?p> “大哥,這兩個......這兩個......”見尚清雪有些不舍似得,李崇飛笑道:“清雪,我不要,你留著玩罷?!?p> 尚清雪搖著頭,拿著兩個荷包,李崇飛再看她時,她眼里已含著淚花,但聽她說道:“這一個‘富貴貔貅’紅布金絲的,是給還一直未謀面的二哥的;這個‘吉祥梅蘭竹菊’紅布金絲的是我的。大哥,二哥你們一人一個,永護(hù)你們平平安安,事事順心?!?p> 李崇飛聽了,微笑著,輕輕拭了拭她的眼睛,道:“好清雪,原是為這。我想你二哥他知道一定會高興的。這一個,你好好放著,到時親自給他?!鄙星逖c(diǎn)頭,將兩個荷包收了起來。
“啊呀,偷錢的賊......我的錢袋啊,快來人啊......”只聽一個婦人大叫著,李崇飛和尚清雪都驚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婦人,跑得氣喘吁吁的,邊小跑邊叉著腰,叫道:“啊呀,我跑不動了,哪位好心人幫忙逮住那個偷錢的賊,在那里,你們看啊......”
只見一個瘦瘦的年輕人,呲著牙,正拼命的往前跑,邊跑邊嚷著:“讓開讓開,不長眼的......”
“大哥,這小偷兒,真?zhèn)€大膽......”尚清雪道。
李崇飛要拔身去追那個偷兒,就在此時身后一個綠影翻身而過,緊接著又一個著白衣的男子翻過。
“啊,”看著“呼呼”飛跑過的白衣男子,李崇飛驚道:“這白衣男子好生熟悉......”
“啊呀......是二弟!”李崇飛一個健步去攔那白影,一推著車的人沒把住車迎面撞上了他,車上一堆的麥秸桿都掉在了地上,行人推推搡搡,麥秸稈都踩壞了,那人攔下了李崇飛,眼看那白影沒了蹤影,付了三十文給了那推車人才走得。
李崇飛忍不住喊道:“俊堂......”這時柳俊堂早跑到另一個巷子去了。
“大哥,你喊誰俊堂?”尚清雪昂這頭往前看去,問道。
“清雪,常言說的好,人就是不經(jīng)念叨,適才才說到二弟,就來了。那白衣男子,就是柳俊堂啊!荷包保存好了,一會見了,送給他?!崩畛顼w拍拍清雪的肩膀高興地說。
“嗯,太好了......”尚清雪心里也高興。
說著兩人跟著眾人跑到了那條街口,那婦人邊跑邊念念叨叨:“天將下凡,好人好報......”念叨著也來了力氣,跑得最快。
眾人到了那里,只見一位穿淺綠衣衫的男子揪著那偷兒的領(lǐng)口將他按在墻上,那偷兒雙手亂抓,雙腳亂踢,那綠衣男子對著偷兒胸前一頓拳頭打去,反手將偷兒的臉貼墻按著,兇道:“光天化日之下敢這等猖狂,本公子即遇著了,豈能不管?”
“公子,公子,好說......求你放了我,再不敢了......”那偷兒求饒道。
“不能,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誰知道你是不是個慣偷?交給衙門的人,好好的教訓(xùn)你......”綠衣男子厲聲道。
“官爺來了,官爺來了,謝謝,謝謝你們,一定是江湖上的好漢......拙婦感激不盡......”胖婦人向綠衣男子和柳俊堂躬身道。
“大嫂,您受驚了,以后小心帶著,這一樁小事,不足稱謝?!本G衣男子將一個巴掌大小青布錢袋遞與胖婦人,和柳俊堂,與那胖婦人還了禮。偷兒被那差爺帶走,胖婦人再三道謝,才走了。
柳俊堂對綠衣男子作揖道:“兄臺,好身手。”
綠衣男子作揖,道:“兄臺,你也不賴......”
“公子......公子......”一人沖這邊叫道。
只見一個十六七歲,著灰白短褐,背著包裹的小書童跑了來,笑道:“公子,可找到你了,你怎么撇下我一個人走了,不兒差點(diǎn)迷路啊......”
“不兒......你怎么這么慢?還埋怨我,我等你等了那么長時間......”綠衣男子笑著從項后衣領(lǐng)拿出了扇子搖著。看著不兒一副驚慌的樣子,忍住笑合上扇子對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
不兒“嘿嘿”笑道:“是不兒的錯,害公子等了那么長時間,只是......只是......”
“甚么?”綠衣男子問道。
“不兒不是貪玩,只是去買了布料、水粉,小姐......”不兒說到這,一下用手掩住了口,盯著綠衣男子,又看看正饒有興趣看著他們的柳俊堂。
綠衣男子不慌不忙,笑道:“小姐天真爛漫,最喜歡花兒粉呀的,難得你想著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