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諾并沒有享受多么久的單身狗糧,很快,周數言通傳,太醫(yī)來到?;屎筅s緊令太醫(yī)們?yōu)閯⒅Z查驗病情。
劉諾瞪大了眼看著一行六人魚貫而入,心說這不至于吧,太醫(yī)院太醫(yī)起碼來了一半呀。忍著痛苦,看著六名發(fā)須皆白的太醫(yī)一一為他切脈,還伴著看舌苔,看面色的,一套流程下來,劉諾都變得恍惚了。
“如何?”皇后忍不住開口詢問。六人各自對視一眼,便見到一人拱手回答:“回稟陛下、娘娘,齊王殿下如今脈象平和,氣血通暢,如今能聽得聲音,想必是這多年積累的療效。這也是陛下燭照萬里,是皇后娘娘舐犢情深,是殿下吉人天相,所以神靈庇佑,病情有所好轉,想來不日便能痊愈。”
劉諾聽著他一段話,明明沒說出分毫緣由,卻又說的那么理直氣壯,不由得一陣目瞪口呆。心說你們真行呀,說話的藝術掌握得如此精妙,怪不得醫(yī)術不夠,怕是時間用在了遣詞造句、類比修辭上了吧。
另一位太醫(yī)也說話了:“陛下,娘娘,當年趙神仙也說過,齊王殿下病情特異,須在機緣巧合下方能痊愈。想來,如今便到了時機?!眲⒅Z在心里又點了一個贊,你們厲害,佩服。
劉諾心想這幫人絕對能編寫一本書,嗯,就叫《論皇帝近臣該如何講話》,這也算是著書立言,收獲自然比他們專研醫(yī)道更盛。
畢竟研究醫(yī)學一道是要建立在對人身體構造的熟悉之上,而當今科技水平是沒有水平,所以這幫太醫(yī)進益不會過多。想了想,如果這么做,他的父皇母后怕是要砍了他的。
太醫(yī)們剛走不久,皇后的侍女通傳謝貴妃來了,稍后便見到一個麗人進入殿內。容貌上佳、雍容華貴,看著應該比皇后年輕稍許,正是皇帝寵妃——謝貴妃。
劉諾想了想,便知道了,皇二子韓王劉詡以及皇七子越王劉誠的母親,出身大族謝氏,四妃之一,生兩子兩女,榮寵無比。但似乎,劉諾想到,這女的和自家母后可不大對付呀。
當年還是先帝在位時,現在的皇帝當時的太子一月之內連娶兩妃,一位是青梅竹馬的書香門第曹氏,為正妃;一位是皇帝賜婚的權貴大族謝氏,為側妃。據說謝氏本該為正妃,但當時太子權重,一心喜歡曹氏,因此與先皇帝爭抗分毫不讓,又在朝廷內施壓謝家多位官員致使謝家主動向先皇帝提出謝氏為側妃,不得已,先皇帝退讓,但仍然將他們的婚期定在一月之內,以此表達不滿。太子雖然同意,然而卻是許久不曾臨幸謝氏。直到一年后劉諾出生,太子高興在曹氏勸說下才正式于其圓房。
正因此,曹謝兩位矛盾不斷。也是劉諾出生那一年,先皇駕崩,太子即位,立曹氏為皇后,謝氏獲封淑妃,生下劉詡后才進位為貴妃。謝氏對皇后嫉妒更甚。
劉諾見對方走了進來,便對著皇帝和皇后施了一禮,示意自己離開。皇上卻是擺擺手,沒有同意。劉諾只得退到一旁,靜靜看著一切。
“臣妾向陛下請安,向皇后請安?!敝x妃對著皇帝施禮,眼神卻瞥向了劉諾。
劉諾此時卻是在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雙手背在身后,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实埸c點頭示意謝妃就座,她剛坐下便對著劉諾說道:“齊王殿下也在呀,哎,許久不見,齊王似乎越來越有陛下當年風采了,俊宇不凡,可是能找娶親了?!闭f著又看向了皇后,“姐姐也應該多多留意京中的大族貴女,早日為咱們齊王說上一門親事吶?!?p> 看似是在關心說笑,可劉諾分明聾啞,哪怕身份如何尊貴,與那些世家女子眼中也確不是良人。這分明是在為皇帝和皇后上眼藥、添不痛快。
劉諾心想,你這話當著皇后說說也就說說了,你們不對付宮里都明白。可皇帝還在呢,你這么提醒他的嫡長子沒有人看得上,可是毫無政治智慧可言吶。想到此,劉諾又覺得那些太醫(yī)去修書很有必要,至少,如謝貴妃這般人也能有個自學教程了。
再看向皇帝,果然臉色已經冷然。而皇后卻笑了笑,搶先說道:“妹妹有心了,姐姐聽聞謝家正值妙齡的女兒不少,如果有能看得上我們諾兒的,姐姐還希望妹妹在其中說些好話,也好成就良媒?!?p> 謝妃笑容突然一滯,晃了晃神,說道:“好說,臣妾回頭便讓家里把族中適齡女子的畫帖送來,讓陛下和皇后娘娘選選,就是怕齊王殿下心氣高,看不上謝家的女兒。”謝妃本來只是想著挖苦皇后,可竟然被皇后反戈一擊,看樣子是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看著這一幕,劉諾想笑又不敢,索性拿起紙筆寫下了一句“兒臣還有些書不曾讀,便不陪父皇母后了,過兩日再來找父皇母后?!被实蹝吡艘谎郏挚戳丝此?,沒說話便讓他走了??粗鴦⒅Z出門,殿內三人心思各異。
問睿殿內,劉諾坐在書房思索了很久,他十分感謝這具身體的高超記憶力,因為他有很多計劃,但不敢直接寫在紙上,故而全部記在腦中。這份強大的記憶力配合著他自己的記憶方法,劉諾覺得很穩(wěn)。
想起自己如今將要十五歲,開府在即,劉諾覺得他需要想些賺錢的法子了,這時代商戶都是賤籍,但沒錢可就沒法過日子了。
叫來憐兒,安排道:“你近期清點一下庫房里的財物,本王有用。”憐兒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
似乎看出了憐兒的疑惑,劉諾解釋道:“本王看你們穿得那么破舊,想來你家殿下不富裕,故而我看看想個什么辦法賺點錢財?!?p> 憐兒一聽,俏臉突的變得煞白,“殿下不可,我們衣物有內府發(fā)放,穿戴破舊只是如今陛下和皇后娘娘節(jié)儉而已,殿下自不必掛在心上。如今殿下大病初愈實屬上天庇佑,當以讀書明曉經義為主,更不能行商賈之事自降身份啊?!?p> 劉諾捏了捏憐兒柔嫩的俏臉,笑了笑,“你家殿下自有點金之術,這般緊張豈不是不相信你家殿下?!?p> 憐兒被劉諾突然的舉動羞的雙手攪在一起說不出話來,“殿、殿下~奴婢自然是相信殿下的,殿下一定有好的辦法。只是……”
劉諾大手直接捏到憐兒下巴,輕薄的笑著,“只是什么?莫不是還不相信本王?不好好說話,本王可是要罰的?!?p> 此時的憐兒卻顧不上了羞澀,急切地說道:“殿下疼愛我們,這自然是奴婢們的福分。可萬不敢因為奴婢們耽誤了習書學習,那奴婢們便是死也不能贖罪?!?p> 劉諾又突然收了手,有些神秘的說“去吧,等我開府之后,咱們齊王府一定成為最有錢的王府。”憐兒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沒多說,只是覺得自家殿下病好之后變了好多,更加神秘了,也…更加輕薄了。不但說話輕薄,連動作也……想到此,憐兒又一陣羞澀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