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林容月過的渾渾噩噩的,時而想起那日城外楓林的那場惡斗,時而又想起楚辰逸,奇怪的是,她卻不再想起顧浩然了。
“小姐,后日便要入宮了,奴婢已將行李稍作整理,免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白蕊行事向來有章法,林容月并不擔(dān)心。
“嗯,也無多少東西?!?p> “小姐不若去花園走走,日日坐在院中發(fā)呆,這精神都不太好了?!卑兹飺?dān)心的看著林容月。
“沒事,坐著也挺好?!?p> “小姐可是在想那日顧家公子和古家小姐?”白蕊以為林容月糾結(jié)于此。
“自然不是,莫要再提他們了,既然有緣無份,那便順其自然,隨遇而安,祝福他們吧!”林容月看開了,顧浩然,并不是她的良人,何苦困著自己不肯走出來?
“是,小姐,奴婢倒是聽聞...也不知真假。”白蕊輕聲的說著。
“聽聞什么?”
“奴婢剛?cè)ネ忸^倒水,聽路過的仆人在嚼舌根,說是那睿王深受重傷,皇上龍顏大怒,下旨徹查此事?!卑兹飰旱吐曇粽f著。
“睿王重傷?!”林容月驚的站了起來,那日見他走的時候手臂一直滴血,想來是受了傷他一再強忍著,可...可那日的到底是不是他本人呀?林容月此時不確定起來。
“小姐怎的這般驚訝?”白蕊看著林容月?lián)鷳n的表情,“小姐對睿王,莫不是…”
“是什么?莫要胡說?!?p> “奴婢怎會胡說,小姐對睿王,自是不一樣的,每次睿王有事,您便緊張不已,可奴婢剛提顧家公子,您確沒甚反應(yīng)?!卑兹锵雭砹秩菰屡率菍︻M跤辛烁星?,可她的小姐可是要入宮選秀的呀!
“是嗎…”
“可不就是!”
林容月連自己都開始懷疑起來,難道真如白蕊所言,她對楚辰逸...
“你去打聽下,睿王到底傷勢如何?”林容月還是有些擔(dān)心,雖知不該去理會,但還是止不住的擔(dān)心。
“是...奴婢這就去?!卑兹镫m不愿林容月和楚辰逸有所瓜葛,然小姐的命令她不敢違抗。
白蕊走后,林容月坐立不安,那日楚辰逸受傷她是看到了的,她以為他能走便是沒有大礙,且她這幾日一直認(rèn)為當(dāng)日的楚辰逸并非他本人,可如今看來,她卻是迷茫了。
“小姐,打聽到了?!卑兹锊欢嗑帽慊貋砹耍蛑藭r在京都甚為轟動,街頭巷尾皆在議論,白蕊輕而易舉的便打聽到了。
“如何?”
“聽聞睿王傷的很重,失血過多,臥床不起,連皇上都親自去看他了,還帶了好幾位太醫(yī),送去了數(shù)不清的上好的藥材,可睿王仍然沒有好轉(zhuǎn)?!卑兹飳⒋蚵爜淼南?shù)說給林容月聽。
“這般嚴(yán)重?”
“是呀,奴婢也是聽人家說的。睿王不會...不會就此...”
“莫要胡說?!绷秩菰滦木w難安?!叭タ纯此桑 ?p> “小姐不可!您都是要入宮的人了,何以能去端王府?若是讓人瞧見了,少不得流言蜚語...”白蕊勸阻到,若是讓人瞧見了,以后小姐在宮里的日子可就真真難熬了。
“那可如何是好?”林容月內(nèi)心也知道不該去關(guān)心,更不該去探望?!鞍兹铮闳?zhǔn)備條帶帽的黑袍,晚上我從后門出去?!?p> “小姐,你一人出去,奴婢怎能放心?”
“一個人,目標(biāo)小,被發(fā)現(xiàn)的概率就小。你留在墨韻堂,萬一有人來,便說我睡了?!绷秩菰滤紤]還算周到,但此行著實有些冒險,后日便要進(jìn)宮,她內(nèi)心放心不下。
“是...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卑兹锖苁菗?dān)心,但是實在不能阻止林容月,她深知林容月已然對楚辰逸動了情,雖然林容月自己可能還不曾發(fā)覺,她不能讓小姐這般牽掛著進(jìn)宮,不若親眼去看看,了了心愿。
好不容易到了夜里,秋季的夜晚,涼意襲人,林容月披上白蕊準(zhǔn)備的黑色外袍交代了幾句便從后門溜了出去,刻意選了冷清的路走,她不認(rèn)識端王府,幸得白蕊打聽后畫了地圖,她便尋著地圖上的路線走著,夜深,路上也無人,只聽得她自己的腳步聲,未免人發(fā)現(xiàn),她連燈籠都沒拿,現(xiàn)在卻是有些害怕,硬著頭皮往前走。
走了許久,連雙腳都有些微微發(fā)酸,看著前面威嚴(yán)的府門,想來該是端王府了,她雖來過一次,然而著實記不得了。
“來著何人?”門口小廝上前詢問到,王爺受傷,非常時期,且來人竟穿了黑袍戴了黑帽。
“煩請通報下,我找你們王爺?!?p> “去去去...找什么王爺?快走!”小廝很有警惕,見林容月一人且無隨從,古怪的很。
“那煩請告知下如風(fēng),就說有位故友找他?!绷秩菰孪雭硐肴ィ荒苓@么說了。
“那你稍等?!毙P一臉不耐煩,還是稟告了再說。
不一會兒如風(fēng)便出來了。
“你是...?”
“如風(fēng),是我,他...”
“快請!”
如風(fēng)走在前面,林容月緊緊跟在后頭,心中緊張不已。
“到了,林小姐,自己進(jìn)去看吧。”
林容月躊躇不已,給自己鼓了鼓氣,便推門進(jìn)去了。
如風(fēng)在外一臉笑意,想來,這林小姐對自家主子還是有意的。
林容月走進(jìn)內(nèi)室,見楚辰逸躺在榻上,面色慘白,憔悴不堪。
“睿王?”林容月走近,輕聲呼喚。見楚辰逸沒有動靜,又喚了一聲。
楚辰逸聞言費力的睜開雙眼,看了看來人?!霸醯?,來看本王死了沒有?”
“你..那日...我本以為不是你的...可即便是你,走時精神尚好,怎么就這樣了?”林容月見楚辰逸這般心一抽一抽的。
“內(nèi)傷?!?p> “那...要緊嗎?什么時候能恢復(fù)如初?”
“怕是要累及性命了,即便好了,下半輩子也就在這榻上度過了?!?p> “什么?!”林容月驚的說不出話來。
楚辰逸見此笑出了聲,當(dāng)他看到林容月的時候,他便很開心,本想起身,突然興起,想要逗逗她。
“你!裝的?”林容月驚的后退了幾步?!翱赡隳樕?..”
“無礙,剛你進(jìn)來我是真的睡著了,被你叫醒了。”
“那你這臉色,怎這般?”
“你的杏仁威力甚大?!背揭菡f著便從榻上坐了起來,身子虛不假,臉色難看自也是用了些手段的。
“對不起...是我害你的,如今好些了嗎?”林容月見此上前扶他。
楚辰逸心情大好,“怎的,怕本王死了?擔(dān)心本王?故而深夜前來?還打扮成這幅樣子?”
“嗯?!绷秩菰氯鐚嵒卮稹?p> 楚辰逸愕然,他以為他這樣問,林容月定然找理由找借口推說,竟不想如此爽快的承認(rèn)了。
“后日便要進(jìn)宮,卻聽聞你重傷在臥,不省人事,想來,想來看看你,順道,道個別?!绷秩菰滦那閺?fù)雜,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半m認(rèn)識時日不多,每次見你,總有倒霉的事情發(fā)生,臨到要走時,卻發(fā)現(xiàn),掛念的,竟也就那么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