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陵很不客氣的把馬匪頭目推入帳中,蕓蓉定睛一瞧,這盜匪長得倒不是胡子橫飛兇神惡撒,反倒還有點斯文氣。
土匪頭領此刻倒也硬氣:“橫豎我認栽,要殺便殺?!?p> 仲陵連正眼都沒再瞧他一眼,反倒是自顧自的飲下一杯酒。
那土匪大感沒面子,笑著對蕓蓉說:“小丫頭,我死前有個要求,討口酒喝可以不。”
仲陵劍眉緊鎖:“你覺得她有這個權力滿足你的請求?”
土匪坦誠道:“夏商赫赫威名的三皇子,你剛剛本可以像螻蟻一樣把我給殺了,但是你卻先來救人,如果我的人也擒住這個丫頭,勝負是不是另說?”
仲陵的面色陰冷,戰(zhàn)局上,讓人看出要害是最忌諱的,不過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他伸手將酒杯擲出,土匪接過一口飲下:“好酒?!?p> “你走吧。”
土匪頭子道:“你不殺我?也不問是誰指派我來的?”
仲陵冷冷道:“我自己最近得罪過誰?誰想得出這種損招,我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
土匪直接豪氣的跪在地上:“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規(guī)矩,你今天放我一命,我腦袋上的這顆頭就算做是找你借的,有機會這個情一定還!”
仲陵的眼皮抬起來又放下,顯得懶洋洋的:“希望我沒有落魄到需要你幫忙的那天。你喜歡這酒,索性帶幾壇子回去?!?p> 土匪重重扣了個頭:”以后夏商的馬幫經(jīng)過這一帶,我一定讓清峰幫的弟兄讓路,告辭?!?p> 蕓蓉看著他就這么大搖大擺走出營帳,回頭對著仲陵道:”你就這么放過了要知你于死地的人?“
仲陵看著她:”剛剛我想殺他,是個手段,如今放了他,是看他為人還算機靈,預期這一代的胡子群龍無首,不如放他回去好好管束,也省的我日后麻煩?!?p> ”那個幕后要害你的人····“
仲陵用像是說著毫不相干自己的事的語氣道:“我這些年滅過不少國家,誅過別人的族,流放過不少無辜的人,不過這些看得見的敵手大都被我斗得沒有反擊的余力了,想來給我使絆子的是我夏商的幾個親兄弟之一?!?p> 仲陵忽然盯著蕓蓉,眼神讓人猜不透,“我在想把你帶回夏商到底是對是錯···”
蕓蓉卻揚起唇角笑了:“這不該是你說的話,從我看見你的那天,你的眼里就是果決和明朗,一瞬間就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p> 仲陵單手撐著下顎,姿勢閑適:“我教你練功,只是你以后收斂的好奇心,作事之前要有自己的衡量,下次我手中不再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胡子性命,很難說我會不會這么果斷的放下,趕來救你?!?p> 蕓蓉點點頭,她的內(nèi)心,早沒有期望得到什么人的關懷,總感覺很多東西都像一個騙局,父親對自己尚且能夠突然丟棄不顧,這世上還有誰能值得期待的?不過蕓蓉還是問道:“你為什么一直稱那幫人胡子呢?”
仲陵提起了性質(zhì),“我以前搬過馬賊才知道的,最早他們也是良民,不過民不聊生,官府昏庸就想著劫富濟貧。又怕影響家人,于是都是蒙面行盜,黑夜里,就像留了很長的胡須,就有個別稱叫胡子?!?p> 蕓蓉看著他:“你好好的皇子不錯,為什么也跟著做劫匪呢。”
仲陵哈哈大笑:“平時冠冕堂皇的事做多了,難免覺得無趣,而且又有看不慣的,不下手怎么成?!闭f完他抽出了一把寶劍,食指劃過劍身,道:“我的這套井中月你看好了。”
蕓蓉退到一旁,仲陵開始舞劍,姿勢猶如仙人下凡,玉樹臨風間又透著一股勁氣,一套劍法行云流水,讓人賞心悅目的同時,蕓蓉注意到他的玄氣投入劍中,那把劍被玄氣環(huán)繞,劍氣逼人。最后劍尖指向蕓蓉,蕓蓉被這把劍的劍氣驚艷到了。
仲陵道:“你來試試?!?p> 蕓蓉接過劍柄,這把劍能夠根據(jù)使用的人煥發(fā)出不同的光輝,剛剛再仲陵手中,這把劍的光芒和劍氣都讓人心顫,此刻又立刻顯得平平無奇。
蕓蓉腦海中按著剛剛記得的招式開始舞劍,仲陵的俊傲的臉上,眼皮抬了一抬,暗道:“她居然看來一遍就記住了復雜的劍招?!敝倭晷闹兄挥X得有趣,“她此刻只是一塊璞玉,也不知道以后會是怎樣奪目的光彩”想到這不自覺的笑了。
仲陵一個身形變換,立在蕓碧身后,伸手幫她調(diào)整姿勢,當蕓碧開始熟練的時候,仲陵突然垂發(fā)了體內(nèi)的玄氣。
蕓蓉之覺得一股勁氣突然入侵,她此刻還太弱小了,體內(nèi)的玄氣絲毫沒能抵抗仲陵,只能服從,跟隨著仲陵,仲陵說:“記住我氣息周轉的規(guī)律,劍氣只有和玄氣合一,發(fā)揮的威力才事最大的?!?p> 當仲陵撤回玄氣的時候,蕓蓉只覺得身體頓時像抽去了所有氣力,腿軟得半跪在了地上。
仲陵的笑意更深了,”你的天賦超出了我的預料,就是身子底子太單薄,不過勝在靈巧,女子練劍,本來優(yōu)勢也是在這個巧字上?!?p> 蕓蓉索性坐在了地上,看著手中的劍,發(fā)了會兒呆,然后也開心的笑了,滿臉感謝的看著仲陵。
仲陵心中失笑:“傻丫頭,難道自己學會劍術就這么開心嗎?要知道有我肯保護你,比這把劍頂用千萬倍?!边@話只是融在關心的神色里,此刻的蕓蓉讀不出,也體會不到這其中的深意。
仲陵道:“以后你開始練功了,記得多吃點。對了到了夏商,我們那的廚子能做出各種五花八門的食物,管夠?!?p> 蕓蓉道:“你怎么好像怕我會餓著自己似的?!?p> 仲陵慵懶的蹲下來瞧著坐在地上的蕓蓉:“你現(xiàn)在才十歲,我還滿迫不及待想看你,十五歲時候的模樣子,肯定不是現(xiàn)在這樣瘦弱的像只小雞的樣子?!?p> 蕓蓉盯著他,天真的神情稍縱即逝:“那時候你二十歲了呢。”三年前的蕓蓉眼神里都是一派充滿活力的天真燦爛,如今,也就偶爾才有以前的神韻。
仲陵抬了抬眉頭,“不錯,那時候的我一定比現(xiàn)在更強,鐵蹄征服的國土也比現(xiàn)在更多。那把年紀,估計也得娶王妃了?!闭f完有些發(fā)懶的用手撐著地。
“你們都會娶很多妃子吧,”蕓蓉想起了自己一堆的兄弟姐妹,好不熱鬧的一家子。
仲陵看著她,“但我不會娶你的,夏商的皇子少有因為愛情迎娶女子的,哪怕真的愛了,對方也得有強大的母族做后盾,不然也是過得艱難萬分,想來那樣的日子你不愿過?!?p> 蕓蓉嫣然笑道:“這一輩子,我都不嫁人?!弊约旱母赣H、母親,和自己多像個笑話,這是蕓蓉的傷,好不了的那種。
仲陵看著她若有所思,他權柄滔天,謀劃過不少大事,仲陵此刻暗暗在想著,如果讓蕓蓉做回那個九公主,很多事情是不是會好辦得多。他已有此心,靜待籌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