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往昔3（西維篇）

　　“我被帶到了他們的大本營?！?p>　　“他們看中了我之前在戰(zhàn)斗中發(fā)揮出的實力，進一步成長的潛力...“

　　“想要把我變成他們的“刀”，用來占領，侵略，血洗別的部落的...殺妖機器。”

　　“先前...那個抓我過來的妖，逼我吃下的...是一種混著療傷藥物的毒藥?！?p>　　“這種毒藥，叫焚星?！?p>　　“是這個家伙，用自己的天賦能力，親自煉制出來的。”

　　“焚星的煉制方法...簡直有傷天和。”

　　“除了用大量妖血，妖丹，帶有強烈怨恨的妖魂，獻祭培育的毒草....”

　　“還有專吃活妖的黑色硬殼毒蟲...”

　　“聽上去...這種毒蟲并不是特別可怕對嗎？”

　　“但西維...在它們啃你之前，會先鉆進你身體所有能鉆的地方...”

　　“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更脆弱的區(qū)域..”

　　“你能想到的任何地方...都是它們...它們的目標。“

　　“到后面...蟲多得鉆不進去了，外面的蟲，就會在你身體表面，用它們的口器，咬出一個個血坑....”

　　“或者...是用腳去刨...”

　　“然后...它們....會順著這些剛弄開的...還涌著溫熱血液的坑洞....“

　　“一點點...用帶鉤的腳...挖開你的身體內部...慢慢...慢慢爬行....”

　　“你能清晰地感知到它們的動作...鳴叫發(fā)出的滋滋聲響...“

　　“它們前進的過程中，還會時...時不時啃你幾下...“

　　“最后...到達你的肌肉，血管，骨髓，心臟，大腦....”

　　“這之后...噩夢...噩夢就開始了...“

　　“對這些蟲子來講，這是一場盛宴，狂歡...”

　　“但對被啃的妖而言...簡直...就是煉獄...”

　　說到這兒...桃姬開始劇烈地發(fā)抖，眼淚像壞掉的水閘，不可控地噴涌而出。

　　“你會聽到噼啪作響，如雷貫耳的聲音....”

　　“那是它們瘋狂啃食的聲音....”

　　“是...你的血肉，骨骼，內臟...發(fā)出的哀鳴。”

　　“被啃食的妖，因為先前被灌了不能行動的藥水...根本無法反抗....”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失去血肉，露出里面已經被啃得坑坑洼洼，滿是坑洞的鮮紅內臟...白骨...”

　　“你會看著它們被蟲子啃得粉碎...失去支撐點...然后像垃圾一樣一點點掉落在地...“

　　“到最后...地上...都會是你的血液...碎骨頭，皮肉...臟器殘渣....”

　　“期間...身體簡直要被疼痛和絕望淹沒...甚至恨不得能給個痛快，當場死去...”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要是中途被痛得暈過去了，還會有專門的妖，朝你潑特質的冰鹽水...辣椒水...”

　　“如果被啃得快要瀕死，也會有妖往你嘴里塞頂尖的補藥，吊著你的命，延長你的痛苦?！?p>　　“他們還會找來和你關系親密的家人，朋友，愛人，給他們選擇，并逼他們二選一...”

　　“拒絕對你用刑的...就給出和你一樣的待遇...”

　　“要是對你用刑，必須聽到足夠響亮，撕心裂肺的慘叫，足夠無情，惡毒的話語...才算過關...“

　　“不然，就是和前面一樣的下場...”

　　“不僅殺你...還要誅心...”

　　“這樣...才會形成極其扭曲和怨恨的血肉，蟲子們的優(yōu)質食糧?！?p>　　“如此....才能成就品相頂尖的毒蟲。”

　　聽到這兒，西維有些擔憂，沒忍住開了口

　　“桃姬...你...”

　　你是不是...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雖然西維話只說了一半，桃姬還是領會了西維的意思，抿嘴默認。

　　良久，桃姬才開口道：

　　“我被帶到這個部落后...因為不通語言，又潛意識地對殺妖感到不適...”

　　“所以...一直不能很好地執(zhí)行他的命令，成為合格的殺妖機器?！?p>　　“雖然...當時并沒有什么是非觀...”

　　“但是....看到有妖在自己手里，露出痛苦和怨恨的神情時....”

　　“還是...會有一股形容不出的難過感...“

　　“用當時...我的感受來形容，就是比餓肚子快要餓死，還要難受的感覺?！?p>　　“當這種難受...積累到一定程度后，我開始逃避殺妖這件事?！?p>　　“期間也常常沒來地想哭，等反應過來時眼睛已經滿是淚水?！?p>　　“現在想來...那種感覺...應該是愧疚吧...“

　　“但...但是...我沒辦法啊....”

　　說著，桃姬的聲音里已經有哭腔。

　　“如果不殺他們...他就要往死里打我.....”

　　“把我...關起來，餓著我...再割掉我的肉，燒熟，逼我吃掉....”

　　“甚至一根根拔掉我的手指甲...腳趾甲...再往受傷冒血的地方撒鹽...“

　　“拿燒紅的鐵燙我...燙到身上沒有一塊好皮為止...“

　　“或是...拿我試毒...”

　　“可...無論他怎么折騰我...我都不會死...”

　　“我的自愈力太強了...只要不是嚴重到立馬致死的傷...“

　　“稍微過些時間...就會好得七七八八....完全復原...“

　　“他中途也發(fā)現了這一點...所以折磨我起來，更加沒有顧忌...”

　　“這期間...我試過妥協(xié)，不再刺激他，暗中積蓄力量，找準時機反抗....“

　　“或是逃跑....”

　　“但....我到底涉世未深...這些行動...都沒有成功...”

　　“我因此被折磨得更狠了...”

　　“我至今都記得這一次....他在發(fā)現我逃跑，把我捉回來，狠狠打罵折磨我之后，就把我丟到了培育毒蟲的地下室?！?p>　　“那時...剛好又趕上我體內的毒素，第一次發(fā)作的時候...”

　　“先前傷口的疼痛，毒發(fā)的痛苦...被群蟲啃噬的痛苦....”

　　“除了群蟲進食的聲音以外...長久的黑暗與孤寂....這些心理上的痛苦....”

　　“他關了我好久好久....”

　　“我在被蟲子啃著...聽著他們進食的刺耳聲音...看著自己被吃出白骨和內臟....”

　　“然后...又因為自己強大的自愈力長好，恢復如初...之后又被重新啃掉....”

　　“這樣的過程，不知循環(huán)了多少遍...哪怕是昏死過去，被機關潑了冰辣椒水，這樣的劇痛，都已經麻木了....”

　　“當我身上已經滿是油漬和血漬，頭發(fā)打結發(fā)癢，全是臟污，餓得，傷得快要奄奄一息時....”

　　“我以為我的一生就要結束了....我就要解脫了....”

　　“這時....門開了...”

　　“許久不見光，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刺眼....”

　　“但我完全不以為意....那個時候...快要在我心中被熄滅的求生欲，因這抹光，再次被點燃?！?p>　　“嘖...真狼狽啊，以后還敢不聽我的，藏有異心嗎？”

　　“哦，忘了你聽不懂這些，也罷，我看受了這么多苦，哪怕再蠢的東西都知道該怎么選了?！?p>　　“先把你撈出去，以后，可要好好替我賣命，再敢做些多余的事，我就殺了你?！?p>　　“現在回憶起來，他當時開門后，走到我身前，對我說的就是這些。”

　　“當我被他用嫌惡的表情，驅散了身上的蟲子，從這扇門里拖出來之后....一切都變了?！?p>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比起死掉..比起以自己先前認為的方式，絕望地死去，和這個世界告別....”

　　“那種殺妖難受的感覺算得了什么....“

　　“我...要活下去。哪怕痛苦地活著....也好過遺憾地死去。”

　　“從那以后....我成了他身邊最得力的干將....最鋒利無情的刀刃....性命收割機....”

　　“但...我始終沒有忘記一點....”

　　“我要在這個痛苦的過程里積蓄力量?！?p>　　“找到機會，我一定要解開那個讓自己難受的限制（毒），離開這里?！?p>　　“如果...我的實力能強到打贏這個部落所有的妖...我一定要親手端掉這里....”

　　“結束這個釀造不幸的地方，令我我痛苦的源頭?！?p>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