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嫁娶之事,公子必須得先回鄴國,而我,既商定于凌國出嫁,那我亦便只能呆在凌國等待其前來迎娶之日,按俗禮,未婚夫妻從訂婚之日起至大婚之日前都是不能私自見面的,不然便不會得到天上人間的祝福。
外祖父本想讓我這些日子住在宮中,但又因我懶得搬動折騰之故,便只好同意讓我繼續(xù)住在堪折樓內(nèi)了,若有事,依舊還是傳召。
這日,
凌國難得的放晴,冬日斜陽下,古藤枯葉間,我于馬車中送了一程又一程,就是舍不得與他分開,以往膩在一起的時候也不覺著什么,但現(xiàn)在于分別時刻方才徹悟了相守的意義。
“璃兒,你該回去了,已經(jīng)很遠了,若再送,我便要擔心了?!彼罩业氖植环?,又如此溫言道。
“擔心什么?”我當然知其心意,只故意調(diào)侃道。
“擔心我舍不得把你放在凌國那兒,待會兒忍不住性子便直接把你帶回鄴國大婚了!”他對著我只悄悄寵言道。
我隨即于他胸前戳了一下,輕聲道,“油嘴滑舌的惹人厭,”又向前扯簾大聲道,“車夫,停車,我該下車了!”
他忽又從身后將我環(huán)住,依依道,“真的要走了?”
我只回身于他唇上點了一下,應聲回道,“是啊,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在凌國等著你?!?p> 馬車暫停后,我便從上面跳了下來,站在一邊對其揮手喊道,“一路順風,早點兒回來~”
他只對我邪魅一笑,便放簾遠去,我看著他的馬車漸行漸遠,踢踏鞭笞之聲越來越小,便對著跟在身邊的宮人暗衛(wèi)道,“我們也回去吧?!?p> 一路之上,我拒絕乘車只想自己一個人無拘無束的走走,所以,無論是公子留下的暗衛(wèi)還是凌國宮中的侍衛(wèi)都只尾隨于一丈之外,遠遠的跟著。
一時走至一片冰河邊,千山無鳥,萬徑無蹤,這景觀之實在悲愴,我自言自語道,“這凌國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寒冷么?”
“當然不是,現(xiàn)在各地皆處于冬季方如此,冬季過后便會好上許多,當然比起鄴國自然還是冷的。”我身后冷不丁的傳來這一句,我先是一愣,再趕緊站起回身,便看著一人,“怎么又是你?”
“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叫白言!”他只向前一步一步靠攏過來,而我卻一步一步的后退。
“你走開啊!”我退到無路可退,只大聲對其喊到。
可他卻還是充耳不聞道,“我!偏!不!”
“你要再這樣,我就喊人了!”我無奈只好出此下策對其恐嚇道。
他聽言竟笑得明媚,一臉欣然道,“你是說那些不中用的暗衛(wèi)、侍衛(wèi)么?那些不中用的都被我一顆麻丸迷倒了!不信,你看!”
我隨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真黑烏烏的倒了一團,我心中思忖道:看來想要擺脫此人,只能靠我自個兒了,便轉(zhuǎn)身朝冰面上跑去,想來,冰面早已結的厚實,應該是能撐住的。故而我只一味地于冰面上跑著,什么都不想,什么都聽不到,也不往后看。
突然,我腳下一陷,滑入了河面上一個真正天然形成的冰洞之中,此中寒水,簡直讓人感覺錐心刺骨,無孔不入,不管我怎么掙扎,身體都在一直往下沉,往下沉,漸漸地,我失去了知覺,失去了掙扎的能力……
“你醒醒,醒醒……”我于夢中迷失,好像聽到有個人在不斷的這么喊著。
我用力的抬起眼皮,原來是他,是那個叫白言的人,顫抖道,“是你……救了我?”
他在馬車中一面給我運氣取暖,一面看著我滿臉愧疚道,“是我害了你,你會沒事的,馬上就到堪折樓了,你再堅持一下?!?p> “謝謝你……救了我……”我不知為何說著便又沉沉睡去了。
隱約中好像聽到了些什么,“我方才在后面喊你……告訴你……你為何不聽呢……你為何……這么……怕我……”
夕幼
白言向我們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