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陽落山了,剛剛磨的桃花珍珠胭脂膏子都放在臺子上了,還有香薰里頭也都加上了桃花瓣,娘娘聞著怎么樣?”我只半靠在榻上,又伸手挪了幾盞明燈過來,“甚是好聞,不過這香囊的做法竟一點都不成?!?p> “娘娘別急,我和睞兒馬上過來助你。”柳兒說完就又出去了。
而睞兒卻拎著兩籃剛洗干凈的桃花,提著裙邊邁著碎步走了進來,便將那些桃花擺在桌上道,“娘娘,快過來吧,花瓣兒都洗干凈了?!?p> 我手中且拿著各色針線,只起身去了,“來了?!?p> “娘娘,這是些繡香囊用的緞子?!痹瓉砹鴥簞倓偸侨炖镎义\緞去了。
“沒想到繡個香囊還有這么多講究呢?!蔽铱粗郎蠞M滿的東西一時驚訝的說道。
“那當(dāng)然,娘娘自小錦衣玉食不知道也不奇怪,不知娘娘想要個什么顏色?”柳兒只伺候我坐下后,又就著燈細細挑起了錦緞的顏色。
“嗯~就來個銀色的!”我心中想著公子一身紫衣,配上銀色香囊一定很好看,話至于此,腦中忽又憶起那凌國的漫天飛雪,故又出聲道,“再……替我選一個青色的罷?!?p> “青色?”柳兒語氣困惑道。
“一個繡給公子,而另一個……想送給一位故人?!蔽抑粚ζ漭p笑言道。
睞兒于一邊埋頭理著彩線道,“娘娘,銀色的要配什么線呢?”
我轉(zhuǎn)身摸了摸各色彩線,見之有全金線,有蠶絲線,有銀鱗線,還有彩翎、墨烏、雨過天青等等一些。
看得人眼花繚亂,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選就,只道,“我竟也不知該如何了。”
“不若娘娘就用這彩翎的吧!”睞兒比對著桌上的銀錦道。
我接過彩翎亦學(xué)著如此比了比,只對其贊道,“這個好?!?p> 女紅這個東西,一旦沉了進去真就不知時日幾何了。
我在兩位“師父”的指導(dǎo)下,一針一線,一招一式,漸入佳境,不覺間,手上的香囊已大致成形,實在腰酸的不行,只站了起來略走了走才發(fā)現(xiàn)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想想以前在商公府的時候自己是最學(xué)不得這些女紅針織的玩意兒,只要翻墻偷溜著出去玩兒,不料想那日繡娘的話竟一語成讖了,今日我真的在這給自己的夫君繡著香囊物件兒。
“娘娘真是天資聰慧,一點就通,現(xiàn)在需要在香囊中縫些桃花瓣和辟邪桃木?!辈A兒只對我如此稱揚道。
我只回身搖頭笑道,“哪里就聰明了,手都快被自己戳腫了。”
我說著只將手?jǐn)偝鋈?,她們一看皆驚聲道,“娘娘怎么不早說,這可如何是好?”
焦急間,一個小跑著去打水,一個到處找著最好的金瘡藥,而我自己卻在桌前捂嘴偷笑。
半盞茶的功夫,她們便已齊備了,此刻正幫我上著藥,我只道,“這點小傷有什么關(guān)系?!?p> “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若是陛下看到了肯定心疼死了。”睞兒邊低頭替我細細包扎著邊道。
“那……不讓他知道不就好了?!蔽译S口說道。
簡單包扎后,柳兒和睞兒收拾好殘局便只出去了,我看著被包的像粽子一樣的手,無奈自言自語道,“明明那么點小傷,卻搞得像受了什么酷刑,這樣看著誰能不知道啊?!?p> “這是怎么回事!”沒注意到公子什么時候進來的,現(xiàn)其只立于門前高聲問道。
嚇得宮人跪了一地,他快步走到我身邊蹲下抓起我的一只手小心的看著,我只笑著嘆了口氣,輕言安撫道,“我沒事,她們包得嚇人而已!”
“怎么會這樣的?”他只一味心疼的看著,都不敢太碰。
我彎腰將他扶至座上,又示意宮人起身,再轉(zhuǎn)身偷偷拿出剛剛繡好的香囊吊在他眼前,自得的笑道,“吶!給你的!”
他抬手慎慎拿過,眼圈兒居然有點紅紅的,又問道,“你是為了這個?”
我對此承認(rèn)道,“嗯!可不是為了這個,人家都說一定要為夫君做點什么物件的,但我手拙的很,只好做個簡單的香囊給你羅,你喜不喜歡?”
我一臉期待的看著他,他只將香囊握在手中,一把將我攬入懷中,戚戚道,“我喜歡,這是我這輩子收到的最喜歡的東西?!?p> “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做這些東西……”他只將我又抱緊了些,回道,“沒關(guān)系,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