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海草是什么玩意?
為啥每個虛空行者都要給自己的商品亂起名字?
難道說,你們就這么怕被人搶了生意?
“貓海草有什么用?”
鐘緯決定從商品的用途入手,反推隱藏在假名后的真相。
女人搖搖頭,語帶迷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小乖就是喜歡貓海草的味道。每次吃完,它就會在我腳邊滿地打滾撒嬌?!?p> 貓海草、貓海草、貓海草。
鐘緯低聲反復(fù)念了幾遍,他豁然開朗:妙巫族要的不是貓海草,而是貓嗨草。
貓嗨草俗稱貓薄荷,能讓大部分貓科動物失態(tài)沉迷的植物。
“多謝指點,有機會我必定帶一堆貓海草去南荒?!?p> 簡單的幾句交流問候,讓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友好起來。
通過女人的介紹,鐘緯得知她的名字叫卓緲緲,是南荒妙巫族人氏。
按照兩人閑聊時卓緲緲的描述,百草藥廬處在靈玄境的中南部,繼續(xù)往西南走就是兵鋒堡,過了兵鋒堡再往正南便是南荒。
雁回林外的官道,是連通百草藥廬和東部稷下學(xué)宮的要道。
從靈玄境東部的稷下學(xué)宮一路向西,快到??菔蟹坏淖詈笠粋€驛站,就是雁回林。
說是驛站,但這里并不住人。
只不過是百草藥廬的人看中此地靈氣,故意在樹林里種滿了克邪祛煞的珍貴樹種,又種了大片驅(qū)蟲驅(qū)獸的草藥在外圍。
用人工方式制造一片不受異獸邪穢影響的地盤,作為往來商隊最后歇腳的地方。
卓緲緲與他天南海北說了一通,唯獨沒有提自己為何會流落至此,鐘緯也裝著不知道不好奇。
與鐘緯聊了一陣之后,女人的緊張精神逐漸松懈。
她吃了些壓縮餅干,又喝了一罐可樂,睡意頓時涌上來。
“卓姑娘,雁回林夜露深重,你姑且披上太空毯御寒?!笨匆娕嘶杌栌娋晱谋嘲锾统鲆粋€小小的包裝袋,丟給不遠處的女人。
“輕飄飄的東西,你好意思說它是毯子?”卓緲緲掂了掂包裝袋的重量,語氣中多了幾分不屑,“我從未見過比你更會吹牛的行商?!?p> “究竟它是不是毯子,你不妨披上試試?”鐘緯對自己帶的裝備很有信心。
太空毯又稱救生毯,原本是應(yīng)用在航天工程上的高科技產(chǎn)物。
號稱最廉價的高科技產(chǎn)物,成本不過幾塊錢,售價也才十幾塊錢。它內(nèi)部鋁箔能反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熱量,極大降低人體的熱量散失速度。
別看只有一層,重量還不到六十克,保溫能力不亞于一床厚厚的棉被。
女人將信將疑的披上那層薄薄的太空毯。
幾秒之后,卓緲緲驚訝的叫起來:“真的好暖和。比紙還薄的毯子,居然比摟著我家小乖還要暖和。潛龍境的東西,都是這么神奇嗎?”
她勉強打起精神跟鐘緯繼續(xù)聊了幾句,終于還是熬不過睡意,就此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鐘緯就開始起床收拾東西。
按照昨天的精簡計劃,他將行囊內(nèi)的野營設(shè)施全部丟棄,包括與貝爺同款的求生刀。
隨后鐘緯又從背包里拿了兩罐可樂、幾盒壓縮餅干放在地上
直到將重量減到最低標(biāo)準(zhǔn),這才背起背包出發(fā)。
臨行前,他輕手輕腳不愿吵醒還在熟睡的卓緲緲——她衣服上的血跡,證明她昨日剛剛經(jīng)過幾場惡戰(zhàn)。
就憑卓緲緲隔空三尺出手,能把火塘石打得滿地亂滾的武力層次,足以證明其非凡人。
同理可證,那些傷到卓緲緲的人,自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鐘緯半點自保能力都沒有,不敢貿(mào)然邀請她同行。
在靈玄境憐香惜玉是需要實力的,沒有實力只憑善意的胡亂幫忙,毫無半點意義。
到時惹禍上身不說,還會成為她逃跑的拖累,變成幫倒忙拖后腿的豬隊友。
留下幾樣補給品,已經(jīng)是鐘緯能展現(xiàn)最大善意的唯一方式。
有幫助無負累,才是幫忙的最高境界。
等到鐘緯的身影消失在雁回林外,一直閉目裝睡的卓緲緲緩緩睜開眼睛。
她看了看鐘緯留在原地的東西。
除了幾瓶飲料幾盒餅干、一把黃黑相間的連鞘匕首、連昨夜鐘緯用過的便攜睡袋,也被打包得整整齊齊留在原地。
別看便攜睡袋收起來只有不大的一團,展開來卻可以將整個人都裝進去。
按鐘緯昨夜的說法,它的保溫效果不亞于太空毯,還能重復(fù)使用,不像太空毯用得兩次就不行了——既然如此珍貴,為何說丟就丟?
其實真相只有一個,答案不言自明。
有了食物飲水,卓緲緲這兩天便不會挨餓。
有了匕首和火源,她路上捕獲獵物也能自行處理。
有了睡袋,就算夜間寒露深重,亦無須運功苦熬強撐到天亮。
還有好幾樣小玩意,卓緲緲不能理解它的用法,但是鐘緯無一不留下使用說明書。
女人仔細研究了說明書一會,便發(fā)現(xiàn)這些看似小巧的東西,均是野外生存不可或缺的物件。
“好細心的男人,潛龍行商也不全是財迷心竅的家伙?!?p> 卓緲緲望了望樹林外的官道,她臉上綻放燦爛笑容:“將來有機會,定要當(dāng)面跟他說聲謝謝。但愿那時他還沒有被自己的善良害死?!?p> ---
好累,好熱。
??菔蟹辉趺催€沒到?
我到底走了多久?
六個小時?
還是七個小時?
陽光已經(jīng)逐漸西斜,然而白仙子口中的??菔蟹?,卻始終未曾得見。
鐘緯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官道上,他額頭上的汗水正滾滾落下。
“早知道該多帶一罐紅牛過來,”鐘緯摸了摸空蕩蕩的背包網(wǎng)兜,無奈嘆息到:“純凈水喝多了渾身沒力,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能極限。”
就在此時,他依稀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及近,呼啦一下就從鐘緯身邊掠過,帶起一路的沙塵。
“咳咳咳,”鐘緯忍不住掩口抱怨,“奶奶的,這是搞什么鬼?急著投胎啊?”
話音未落,他突然又神情疑惑的自言自語:“剛才騎馬過去的人,背影咋這么眼熟呢?”
那個騎手好像是卓緲緲?
我去,哥們好心送食物、送裝備給她,她的馬背上還掛著我的野營套裝。
結(jié)果路上遇到我連聲招呼都不打,還讓我吃一嘴的沙子?
女人的心,簡直不可琢磨。
沒等他的念頭轉(zhuǎn)完,身后又響起了踏踏的馬蹄聲。
鐘緯趕緊往路邊讓開,生怕被某個騎寶馬的家伙撞上天。
七八匹馬呼嘯著從他身邊掠過,馬上的騎士各個殺氣騰騰。
雖然是驚鴻一瞥,鐘緯還是瞧見一點細節(jié):領(lǐng)頭的高頭大馬極為神駿。
不僅個頭比其他的馬更加高大,它通體竟然都是朱紅色的鬃毛,找不到一絲雜色。
“吁——”
跑在最前面的騎士突然猛勒韁繩,以一個極為漂亮的小半徑轉(zhuǎn)彎脫離馬隊,趨馬朝著鐘緯跑來。
其他的騎士未曾減速,對遠處的卓緲緲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