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六宮皆被吳皇后的龍?zhí)嚨貌话矊?。獨獨吳皇后一人,專享了皇帝的寵愛,鳳梧宮莊嚴之外,又有了生機勃勃之像。
次日,嬪妃們一早就到鳳梧宮請安,吳皇后姍姍來遲,榮光滿面,自是享盡了風光。
嬪妃們自昨晚知曉皇后有孕,便連夜準備了禮物,想著法子巴結皇后。后宮的風向轉來了鳳梧宮,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風水輪流轉。
她們所獻的賀禮,或是滋補佳品,或是珠玉環(huán)佩,倒也沒什么稀罕的。唯獨方容華心思巧,送了一幅畫卷。
畫軸緩緩地打開,竟是一幅百子戲春圖,畫中小兒穿著紅紅的肚兜,或爬,或走,或笑,或鬧,一個個憨態(tài)可掬,看得人想忍不住想抱在懷里。
吳皇后能得此龍?zhí)?,方容華有獻方之功。此番,她獻的百子圖又深得皇后的心。
方容華笑容晏晏,說:“嬪妾的禮沒有諸位娘娘們的富貴,只是盡點綿薄之心而已。”
吳皇后笑納了,說:“方容華心思最巧,會討人開心。昨夜,皇上與本宮說起,晉封方容華為方嬪,賜長樂宮居住,不必再與德妃擠在一處了?!?p> 方容華一聽,喜上眉梢,后宮中,能位列嬪位的,不是娘家地位高,就是有子嗣誕育的,像她這樣既沒身家背景,又沒有一兒半女,卻能封嬪位,真是皇恩浩蕩了。
“嬪妾謝皇后娘娘。”方容華跪地謝恩。
吳皇后讓她起身,說:“原本昨晚中秋宴上,皇上要御口親封的,卻因本宮的身子重而耽擱了。”
與方容華同年入宮的許容華悶聲不語,暗地里死死攪著手上的一方羅帕,幾近揉碎了,指甲嵌著手掌一道道的指痕,她都沒有覺得疼痛。方容華投靠了吳皇后這棵大樹,真是一路攀升,可以高枕無憂了。而她自己跟著吳賢妃,碌碌無為了一年又一年,當真心底憋氣。
吳皇后頓了頓,又說:“本宮身子愈發(fā)沉重,后宮的事情又瑣碎,恐怕無力顧及。本宮與皇上商量后,決定后宮事務暫時交由德妃和賢妃共同打理,若是你二人有爭議的,便再與本宮來說?!?p> 德妃和賢妃二人起身說道:“臣妾必當盡心竭力。”
吳皇后與她們說了一會兒,身上了累,便早早地散了。眾人跪了安,出了鳳梧宮,便各自做鳥獸散了。
楊德妃看著吳賢妃和許容華二人一前一后地離開,她沉聲說道:“兩人都黑著一張臉,本宮倒要看看,她們能不能沉住氣了?”
新夏湊在她身旁,小聲說道:“奴才看,貴妃和懿妃的臉色也不好?!?p> 楊德妃說道:“除了春風得意的方嬪,哪個人臉上好看了?懿妃兩姐妹也是心有不甘,占了那么多圣寵,卻始終一無所出,倒是皇后這兒老樹開花,枯木逢春了?!?p> “只是便宜了方嬪,”新夏陪著楊德妃慢慢走著,轉而又說:“懿妃娘娘怕是不能生吧,不然她嫁去金國那么多年,也沒聽說生下一兒半女啊。”
楊德妃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望著高聳的宮檐,眼下,眾人看到的都是皇后的大喜,可是,福兮,禍之所依!誰又能知道是福不是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