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一、幽二守在門口。
帝北冥沐浴后,只穿了身玄色中衣,頭發(fā)未干依舊披散著,神情淡漠地坐在榻上看書。
這樣一看,他的神態(tài)十足邪魅迷人,若是一代梟王,也是風華絕代。白起叔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想法,只嘆命運磨人。
他走進來,撩袍坐在帝北冥對面。幽一跟在后面,拎了食盒進來,把吃食擺好,又退了出去。
白起叔上下打量帝北冥這副模樣,問道:“殿下,您的傷沒事吧?”
帝北冥即想到那無人的山洞和身上涂的草藥,遲了一會才暗啞低聲道:“沒事?!?p> “那殿下為何遲回?”白起叔又追問。
帝北冥瞇起眼睛,輕吐了兩字:“迷藥?!?p> 白起叔就明白了,對方是有預謀而來的。
“殿下,今后玄宮內(nèi)外怕是不再平靜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卑灼鹗逭?。
帝北冥這次只“嗯”了一聲,連口都沒張。
白起叔知道他這個外甥的性子,他遺世孤立,一向寡言少語,惜字如金。
他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玄宮里已經(jīng)生活了二十年,他已經(jīng)成年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肯定想沖出這個牢籠,找回他應得的自由。
這些白起叔都明白,他也想,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愿一輩子被困在這里。
白起叔叫來幽一、幽二,吩咐他們此后要更加小心,二人領命。
幽一、幽二是白起叔給帝北冥挑選的近身侍從,也是護衛(wèi),從小就跟著他,是玄宮里面少數(shù)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此外還有幾個可以用的人,白起叔已經(jīng)開始盤算起來。
未雨綢繆勝過亡羊補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亡羊補牢了。
……
話說臨娘這幾日都不得空溜出山莊,讓她越發(fā)想起那留在山洞的人,想多了之后,那人的模樣便漸漸刻在她的腦海里。
這日,她趁著出莊幫水父送藥的機會,乘機趕緊溜到山上去。
她翻過山頭,一路抄近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是汗,身上還被荊棘刺了幾下,刮破了裙腳。
到了山洞,哪里還有什么人影?石床上,她的水囊和干糧都在原處,那人沒有動,也沒留下什么。干糧都發(fā)霉了,水囊里的水也沒少一滴。
她一時間心頭有種莫名失落,連日來腦子里的各種念頭,好像突然被一陣風吹散,都空了。
她把水囊?guī)ё撸厝サ乃俣缺葋淼臅r候要慢很多。
走著走著,她感覺有點口渴,便回到那條山澗邊去打水。
她蹲在澗邊,喝了幾口水,捧了水洗了把臉,收拾好心情,準備下山回家。
一轉(zhuǎn)身,突然看到草地上勾著一根黑色帶子。
她彎腰撿起來,發(fā)現(xiàn)帶子上面繡著的云紋正是那日受傷男子身上的,這應該是他的發(fā)帶,估計是那時候她背上他蹭來蹭去弄掉了。
發(fā)帶的面料柔順又絲滑,跟他身上穿的衣服一樣,都是好料子。兩端的祥云是用金絲線精心繡上去的特制雙面繡,看上去既尊貴又雅致。
臨娘把發(fā)帶仔細收進了衣襟里,回去后又偷偷把它洗干凈收好。
她想,也許……有機會的話……
如果還能再見到那個人……她就把發(fā)帶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