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多,紀姜終于回來了。
照例,殷邵洋知道他會先去洗個澡再睡覺,乖乖的在他房里等他出來,他洗澡一般也就是十分鐘就會出來,可今天紀姜在里面待了20多分鐘了,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不會是出事兒了吧,他知道紀姜衛(wèi)生間里面有個大浴缸,想到這兒,殷邵洋起身走過去敲了幾下門,里面?zhèn)鞒鰜砑o姜的聲音。
“邵洋?”
“二哥,你沒事兒吧?”殷邵洋問
“我沒事,馬上出去,”
紀姜出來了,可能是泡的久了,身上有些發(fā)紅,腰上圍著一條浴巾。
“還以為你暈里面的呢?”
“我沒事。你有事?”紀姜問著,去柜子前面換睡衣
“我啊,今天有個大二的學(xué)妹找我,讓我去她們學(xué)年演講,如何學(xué)習(xí),什么的,我不會所以問問你?!币笊垩笫帜﹃^發(fā),一臉的苦悶自覺背對著換衣服的人。
“嗯,你不想去可以推掉,”紀姜換好睡衣,拿了筆記本上床
“張子揚你認識吧,他替我答應(yīng)了,我不去也不好”
“哦,”紀姜打開筆記本開始看筆記本,對殷邵洋的煩惱并不做答復(fù)
“你先別看呀,你給我點意見?。慷??哥?”殷邵洋急的上前,啪的一聲,扣上了紀姜的筆記本,
“別鬧?!奔o姜又重新打開筆記本,繼續(xù)看屏幕,殷邵洋瞄了一眼,是在寫代碼。
“耽誤你幾分鐘而已,你跟我講講思路?嗯?”殷邵洋順勢跪趴在紀姜的床邊。
紀姜看了她一眼,合上筆記本,“題目是什么?”
“如何學(xué)習(xí)?!币笊垩笱鲋X袋問。她此刻有種自己是只哈巴狗的錯覺,等著主人扔根骨頭給她,或者摸摸她的頭,想到這個,殷邵洋噗嗤一聲樂了
“笑什么?”
“沒事兒,你說,哈哈哈”
“你可以講一下計算機學(xué)的幾個重要支撐學(xué)科,然后再分門別類的講一下為什么重要,最后講一下如何學(xué),參考材料等等,最后總結(jié)下,應(yīng)該也就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吧”紀姜簡單說了幾句,殷邵洋就如醍醐灌頂般,思路全有了。
“你真是個genius(天才)啊,請受小徒一拜,”殷邵洋搞怪的跪直了,給紀姜磕了一個頭。
“你是覺得我死了么?給我磕頭?”紀姜的聲音十分的不悅,殷邵洋趴在地上已經(jīng)聽出來了,
什么情況,抬起頭,看著紀姜,男人已經(jīng)變了臉。
“我不是,你當然沒死了,我就是感謝你。”殷邵洋第一次看見紀姜發(fā)脾氣,有些無措。
“你不是我的晚輩,我也沒做什么讓你下跪的事,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雖然不是男子,但也是人,別輕易給人下跪,起來!”紀姜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殷邵洋打了個寒顫,趕緊起身,有些尷尬,坐在圈椅上。手不知道往哪里擺,看著紀姜。
默默無言,尷尬無比,殷邵洋也不好意思走,紀姜也不說話。
過了十幾分鐘,紀姜嘆了口氣,終于搭理她了。
“我有些激動,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不是針對你,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p> 殷邵洋猛地抬頭,一臉復(fù)雜情緒的紀姜,母親忌日嗎?原來他母親不在了,可,剛住進來的那天,他們還一起談?wù)摿怂赣H的品味,那,殷邵洋有些懊悔,她突然發(fā)現(xiàn),紀姜對于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她對于紀姜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原來也有無助和痛苦的時候嗎?
“需要我陪著你嗎?”殷邵洋試問了一句,有些膽顫
“不需要,”紀姜抬頭,拒絕了
殷邵洋走出紀姜的房間,突然有些心事重重起來,這個人,好想給他一個安慰呀,他看起來很孤獨,母親不在了,那父親呢?他說有哥,他哥對他如何?有沒有矛盾?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覺得自己很失敗,紀姜是她的良師益友,對她諸多的幫助,她卻什么都沒有做,真該死。
想了很久,矛盾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來到紀姜的臥室門口,舉起手,又放下,然后又舉起來,始終落不下去,主要是有些不敢。
“你在干什么?”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被抓包了?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優(yōu)柔寡斷了,真是恨那??!
“我想來看看你,又怕影響你休息?”殷邵洋笑的比哭還難看。
紀姜手里拿了一瓶不知名的紅酒,正上樓。
“陪我喝點酒吧?!奔o姜走過來,示意殷邵洋開門。
兩個人進了臥室,紀姜找了兩個杯子,應(yīng)該是喝水用的玻璃杯,倒了兩滿杯紅酒,一杯遞給殷邵洋,她接過來和紀姜碰了杯。
紀姜一口氣喝光一杯后,又倒?jié)M。看著殷邵洋,這個時候不能蓯啊,記得上次喝的伏特加喝醉了,紅酒應(yīng)該沒事的吧,于是一咬牙,也干了掉了,喝的太快根本不知道什么味兒?這酒看樣子不是什么便宜貨啊,兩個人這么個喝法,簡直就是牛嚼牡丹!
可這牡丹是人家紀姜的,主人邀請她嚼了,那就別矯情了。
最后不勝酒力的殷邵洋還是喝醉了,而且又斷片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紀姜沒有起早去上班,也沒起的來,大概也喝多了吧。
“幾點了?”殷邵洋問,順便默默把橫跨在紀姜肚子上的腿收回來,扭過身子背對著紀姜,也不去想紀姜黑色的被子蓋在身上是否會做噩夢的問題了,她很窘迫,她怕紀姜會怪她睡姿不佳。
“十點了?!奔o姜似乎是拿起了手機,
“你不上班今天?”殷邵洋仍然背對著他,
“下午過去?!奔o姜已經(jīng)起床,拉開他黑色的窗簾,殷邵洋趕緊用被子蓋住頭,太刺眼了,今天外面陽光明媚。
紀姜拉開窗簾,卻又回到了床上,殷邵洋好奇他要干什么于是坐了起來。
兩個人抱著被子,倚靠在床頭,一樣的姿態(tài),一樣的在發(fā)呆。
“你可以跟我說一說,我很可靠?!币笊垩罂粗参矁蓚€人腳丫子的方向說道。
“我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去世了,我爸隨后也自殺了。我是我哥養(yǎng)大的。”紀姜已經(jīng)恢復(fù)以往的云淡風輕,就這樣平淡的說著,就好像他每天問著“今天晚上出去吃吧,”這樣的話,殷邵洋內(nèi)心被極大的震動了,隨之而來的是無限的同情和心疼。
殷邵洋轉(zhuǎn)頭看紀姜,紀姜也轉(zhuǎn)過來,就這么看著她。
“我可以抱抱你嗎?”殷邵洋有些矯情的問
“我說不可以你就不抱了么?”紀姜嚴肅的問
殷邵洋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笑了起來,伸開雙臂,給了紀姜一個大大的擁抱,“怎么搞的像苦情小說似的?哈哈哈別告訴我你看過這些,哈哈哈”
紀姜只是被動的接受她的安慰,并不回抱,抱了一會拍了一會兒,便分開。
“中午吃什么?昨天簡直了,喝太多了,衣服又是你給我換的吧?以后我喝多了你不用管我,多累啊,給我扔床上就好,哈哈哈?!币笊垩笮χf著,感染了紀姜,所以紀姜也笑了,殷邵洋心里舒了口氣,這人終于笑了,再不笑她也沒辦法了。
“哥呀,快別笑了,中午吃什么???”殷邵洋自動更新了稱呼,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算紀姜的一個親人吧。他連父母是什么都不曾體會過,如果能給他一些親情,她很樂意。
“出去吃吧?!奔o姜笑道
“好呀,我演講你再和我說說吧,我沒底。”
“嗯,你先去沖一下?”紀姜問
“臭嗎?嗯?我回屋洗吧,唉,”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