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xiàn)在……”馬翠是徹底沒了主意。
玉虛道長拿出幾道符紙,“你們把符紙隨身帶在身上?!?p> “好,好?!瘪R翠忙不迭地接了過去,緊緊攥在手里。
他們是來照顧沈嫣菡的,那個短命的女人應(yīng)該感激他們才對,怎么會對他們動手?
心里這樣安慰著自己,可心虛依舊慢慢壓在了胸口。
陳公公緊趕慢趕地回到了宮里,稍作休整后,到了御書房。
“處理好了?”剛一跪下,頭頂就傳來略帶威嚴的聲音。
陳公公心里一緊,“回皇上,出了點意外?!?p> “哦?”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CLL的肅殺。
陳公公心里微微嘆氣,“長公主不是被邪祟附身,而是齊貴妃作祟?!?p> “齊貴妃?”頭頂?shù)穆曇魩狭溯p笑,“玉虛改口了?”
“皇上恕罪,奴才也不知道玉虛為何突然改口?!?p> “毫無征兆?”
“回皇上,毫無征兆?!?p> 頭頂?shù)穆曇纛D了頓,才又說道:“或許,他真看到了什么?!?p> “那皇上……”
這么好的機會,浪費了。
“安排下去吧。”
“是,皇上?!?p> ……
公主府,無憂院。
這名字還是齊貴妃取的,院門的牌匾,是齊貴妃親自題的字。
不管前朝的人如何詆毀她,新朝的人如何評價她,對自己的女兒,齊貴妃真的是傾其所有。
前朝,齊貴妃寵冠六宮,老皇帝把整個沈家皇朝最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了齊貴妃手里。
齊貴妃也是個聰明的,沒有背景,沒有后臺,硬是在京城搗鼓出了自己的產(chǎn)業(yè),就算被御史三番五次地拿來說事,可名下的產(chǎn)業(yè)只多不少,這些,她都留給了沈嫣菡。
新朝的皇帝,對沈嫣菡的寵溺比起前朝皇帝不遑多讓。
齊貴妃留給她的那些,新皇帝盡數(shù)交到了她的手里,包括齊貴妃名下的,占據(jù)了京城最好地段的二十多間商鋪,以及齊貴妃自己經(jīng)營的幾個產(chǎn)業(yè)。
這些,早在齊貴妃出事前,就過到了沈嫣菡名下。
然后,新皇帝在整理戰(zhàn)利品的時候,后宮其他妃嬪那里的庫存,也份了一部分沈嫣菡。
作為前朝唯一的王室幸存者,沈家王朝的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她的。
當然,這也體現(xiàn)了新皇帝對沈嫣菡的寵愛,所以坊間才會有沈嫣菡是新皇帝親生女兒的傳聞。
本是不堪的身世,可奈何父親身份尊貴,這份不堪,也成了讓人眼紅的資本。
此時,沈嫣菡抱著奶狗,站在庫房前,一雙貓瞳滿意地瞇了起來。
長公主府很大。
大到什么程度?
沈嫣菡形容不出來。
經(jīng)過她實地考察后,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庫房占據(jù)了長公主府另外三分之一的地盤。
堪比一個普通的二進院子。
要知道,齊貴妃留給沈嫣菡的東西,不僅數(shù)目驚人,還都是絕版,單是一件,拿出去就價值連城。
所以,前朝那些臣子們花了不少心思詆毀齊貴妃,御史更是三番五次的要在朝堂上撞柱,躍躍欲試地想血濺朝堂,以喚醒老皇帝的理智。
老皇帝理智有沒有回來,沈嫣菡是不知道了,她只知道,那些人折騰一次,齊貴妃手中的產(chǎn)業(yè)就會翻倍一次。
最后賺大發(fā)的,還是齊貴妃。
“公主?”知書挽起袖口,躍躍欲試。
“你帶幾個人,到側(cè)院和偏院,把東西都拿回來,順便再跟著齊夫人到賬房,把銀子結(jié)了?!?p> “是,公主。”知書帶著人興沖沖地走了。
“小姐……”司琴欲言又止地看著沈嫣菡,對她的稱呼,與知書截然不同。
“司琴啊,你是本公主的母妃挑選的宮女,打小就跟著本公主的吧?”
“是,小姐?!彼厩俨幻魉?。
“所以,本公主就不明白了,前朝是沒了,可在新朝,本公主依舊是公主,你一口一個‘小姐’,是主動給本公主降了身份嗎?還是說,本公主現(xiàn)在在你心里,已經(jīng)不是公主,只有‘小姐’兩個字勉強能撐起本公主的身份?”
“小、公主!”司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沈嫣菡居高臨下地看著司琴的頭頂,黝黑的貓瞳碎裂出一道星光。
“公主,”身后聲音響起,一道畢恭畢敬的身影俯首,“許將軍來了。”
鎮(zhèn)國將軍?
許夢的父親,新帝最忠心的臣子。
沈嫣菡抱著奶狗轉(zhuǎn)身,朝前院走去。
鈺棋抬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琴,張了張嘴,終是咽下了嘴邊的話,一聲輕嘆。
沈嫣菡趕到前院花廳的時候,齊成中已經(jīng)與許將軍說了小會兒話了。
原本,這種接待男性客人的事,還是同僚,應(yīng)該齊成中一人出馬,可現(xiàn)在公主府與將軍府的矛盾,已經(jīng)不是兩家孩子間的打鬧那么簡單了。
許夢以下犯上,被送到大理寺關(guān)押一個月,還挨了十個板子,這已經(jīng)上升到了政治層面,許將軍必須要親自出馬。
而沈嫣菡作為當事人,又是受害人,肯定是要出面的。
懷里的黑色奶狗享受地閉著眼睛,之前還哼哼唧唧的,現(xiàn)在徹底睡著。
沈嫣菡行走的速度很快,身后的丫鬟要邁著碎步小跑才能跟上,可沈嫣菡動作平穩(wěn),裙角幾乎都沒被帶動,奶狗睡得異常平穩(wěn)。
“公主?!痹S將軍看到沈嫣菡遠遠的身影,立馬就站了起來。
齊成中無奈,也只得跟著起身,“囡囡,這是許將軍?!?p> “許將軍?!鄙蜴梯瘴⑽㈩h首,審視的目光與許將軍同樣質(zhì)疑的目光在空中對撞,然后挪開。
五大三粗的魁梧,畢竟前身是獵戶。
只不過,現(xiàn)在身份不一樣了,所以許將軍在衣著打扮和言行舉止上努力朝圈子里的人靠攏,只可惜,一家人都那么不倫不類。
三人坐下,齊成中讓出了主位。
“公主,臣這次來,是專門來賠罪的,”許將軍一臉的痛心疾首,“臣教導無方,小女冒犯了公主,是臣的過錯。”
“將軍言重了,其實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公主與許小姐之間的一些小摩擦,只不過,這種小摩擦最近多了點,本公主不堪被擾,索性一次解決,大家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準,本公主和許小姐放下矛盾后,還能成為朋友呢?!?p> 客套話誰不會說?
曾經(jīng)的妖姬,深諳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