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居內(nèi),無聲和無息正趴在床上,背上被打得皮開肉綻,兩個小丫鬟正幫忙傷著藥?!巴鯛敗!眱蓚€丫鬟對沖進(jìn)來的慕軒行了個禮。
“王爺?!睙o聲無息艱難地伸手抱了個拳。
慕軒望著兩人的背,抿了抿嘴唇,“當(dāng)日你們說曦兒有隱情,何為隱情?”
“王爺,曦兒她以為您是因為悠然公主才娶的她。她誤會了您與悠然公主的關(guān)系?!睙o聲說道。
“本王行得正,一切都光明正大。何以讓她誤會?”慕軒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無聲望了一眼無息,無息開口道,“第一日,您在婚宴上與悠然公主親密交談,曦兒已面露不悅,多虧曦太子借機(jī)邀悠然公主一同入座。之后,您與悠然公主當(dāng)著她的面眉目傳情,她借口出去散心,多虧曦太子開導(dǎo),稍緩,轉(zhuǎn)身時卻又見您與悠然公主私會?!?p> “胡說八道,本王何時與悠然眉目傳情了?又何來私會之說?”慕軒極力辯解。
無息沒有理會慕軒,接著說,“當(dāng)晚,您丟下她一人,讓她獨自走回洛水閣,自己卻駕車離去?!?p> “本王安排你去通知曦太子了!”慕軒大聲說道。
“屬下所說的都是曦兒在春香閣對著彈琴的小倌說的。”無息淡淡地說道。
慕軒被無息的這句話震住了,少頃,“繼續(xù)。”
“第二日一早,您便因為悠然公主送來的曲譜而忙碌一整天,連一句話都未曾同她說過。彩露見她心情不佳,便陪她出去散心,誰知在湖心島聽見了悠然公主貼身女婢葉兒的對話,說是公主向您提議納曦兒為妾,您納她僅是因為愧疚,又出言惡毒地咒罵了她一番。屬下同無聲趕忙現(xiàn)身制止,可似乎已經(jīng)太遲了。當(dāng)晚,她想找您好好聊聊此事時,您卻忙于同悠然公主琴笛合奏,將她隨意打發(fā)了去。她一直等到了深夜才心灰意冷地躲去了曦太子的長汐苑?!?p> 慕軒聽了,踉蹌地后退了一步。
然而無息似乎并不打算停下來,“她在長汐苑一直盼著您能去接她回來,可是一直到了曦太子要離開,也不見您的身影。她才得知您每日都與悠然公主待在一起。她被送回來之時,進(jìn)門見到的便是您與悠然公主的親密無間。你們在院中談笑風(fēng)生,可知她在房中淚濕了衣襟?”
“不要說了……”慕軒的聲音變得顫抖了起來。
“臨行前,她躲在車廂內(nèi)聽著您與悠然公主依依不舍的話別,而您進(jìn)了車廂卻興高采烈地向她炫耀您與悠然公主共同譜寫的曲子。屬下認(rèn)為,回府后您彈奏那曲子便是這么多天壓抑情感的導(dǎo)火線。是的,她如走火入魔般的爆發(fā)了,而您卻因為她摔了弄月而嘲諷她不如悠然公主,不通音律。她本就自卑,難道王爺您一直都沒發(fā)現(xiàn)嗎?”
“夠了……”慕軒的聲音已然變得沙啞無力,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滴淚悄然落下。
“屬下不知道王爺澆醒了曦兒之后還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屬下在春香閣時便已經(jīng)感覺到了她的絕望與無助。”
慕軒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抽動著嘴唇,喃喃道,“本王……打了她……”他到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那日的磕頭謝罪,不是她的示弱,而是對自己的決絕。
無聲見王爺如此,不停地用眼神示意無息,可無息說完之后,便不出聲了。情急之下,無聲趕忙說道,“王爺此時去道歉興許還來得及?!?p> 慕軒苦笑著,“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走了……”
“王爺還不去追嗎?”無聲著急了,“難道就這樣由著她去?”
無聲的這句話仿佛給慕軒又注滿了能量,只見他一把從地上跳了起來,朝若風(fēng)的書房跑去。
廣善縣是離雙峰鎮(zhèn)不遠(yuǎn)的一個縣城,靠近逸國。此時的曦兒正一襲男裝自由自在地漫步在縣城的街頭。
“快看,快看!皇榜呢!懸賞黃金一千兩呢!”一人高呼,帶動了整條街道都一起騷動起來。
曦兒隱約覺得這也許與自己有關(guān),剛想上前,便被一個男子攔了下來,那位男子半跪余地,“夫人,主上請您回去。”
“殘影閣的?”曦兒瞇著眼睛詢問道。
“屬下劉楊?!蹦凶有卸Y。
“那便讓開,我已與殘影閣無瓜葛,不想對你動手?!标貎豪淅涞卣f道。
“主上下令,必須將您帶回?!眲钜琅f跪在前面,并不打算放行。
“那便動手吧?!睌嗵炀c一處,黃沙四起。好在皇榜吸引了大批的老百姓觀望,此時的街道空無一人。
劉楊起身,抽出佩劍,便抵了上去。慕軒當(dāng)時教授斷天綾的招式主要以防御為主,所以曦兒的攻擊并沒有什么威力,加上劉楊并不敢傷曦兒,只是的純粹地化解了斷天綾的攻擊而已。曦兒耍了十幾招便敗下陣來。曦兒大驚,本以為此人只是邊陲的一個小頭目,沒想到竟然如此難纏。
“夫人,還是隨屬下回去吧。”劉楊將劍收回,行禮道。
就在曦兒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迷霧在眼前升起,緊接著自己的手被一人拉住,“姐姐快走?!?p> 曦兒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便跟著離開了。劉楊只覺得眼前一陣白茫茫,待他揮手散去煙霧時,曦兒已經(jīng)不見了。
蒙面人帶著曦兒一路跑,一直跑到了一個巷子里,這才松開了手。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标貎盒卸Y。
“姐姐,是我!”蒙面人接下面罩,露出了一張俊秀的臉來。
“阿牛?怎么是你?”曦兒十分開心。
“姐姐,你又得罪主上了?為什么皇榜和殘影閣都在找你?”阿牛關(guān)切地問著。
“說來話長,你趕緊走,若是讓他們知道你與我在一起,會連累你的?!标貎赫f。
“我才不怕呢,更何況總舵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是我了?!卑⑴2灰詾槿坏卣f。
“劉楊?剛剛那人?”曦兒問。
“是啊,那人是東部八縣的總舵主,是我們的頭。”阿牛撓了撓頭,尷尬地說。
“難怪這么厲害?!标貎焊锌艘宦?,忽然想到了無息,“阿牛,你趕緊走,我不能連累你。”
“姐姐說什么話?要走,阿牛自然得護(hù)著姐姐,阿牛同姐姐同在?!卑⑴Pχf。
曦兒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早已將阿牛視為自己的弟弟了?!拔覀兊忍旌诒愠龀牵缓笪覀儽阏覀€偏僻的村落躲起來,可好?”
“一切都聽姐姐的?!?p> “你們幾個那邊看看,我們這邊走!”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凌亂的腳步聲。
“我們快躲起來?!标貎黑s忙拉著阿牛,躲進(jìn)了一個院落的柴房里去。
殘影收到消息后,顧不上六角麒麟車了,跳上一匹快馬,快馬加鞭朝這里趕過來。無聲、無息由于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次沒有同行??扇麸L(fēng)不放心殘影,即刻休書告知若雨,讓他們趕緊來此處接應(yīng)。整個殘影閣沉浸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