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原道。原因的原,半緣修道半緣君的道。”看著眼前遞過來的白皙又骨節(jié)分明的手,蕭韻怔了怔,“你好。”既沒有伸出手,也沒有介紹自己。
來人沒有生氣,還笑了笑,非常自然地把手放了下去。
這是在做夢吧,她從來沒有在夢里這么清晰的認(rèn)識到自己在做夢。她掐了掐自己,不痛誒,哈哈哈。她沒有看見對面的人對她這個動作的不贊成。
這么大了,還是第一次做有帥哥搭訕的夢,看來自己是時候該交一個男朋友了。
對呀,是該交男朋友了呢……
笑著笑著就笑醒了,睜開眼睛卻有點失落,交了男朋友也沒有父母為自己把關(guān),交來干嘛?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得自在。
外面天光大亮,潑天雨色如夢一場,一切都煥然一新。天色初霽,彩云飄飛,小動物和大動物經(jīng)歷了昨天那一劫雷暴,現(xiàn)在正是急需補充能量的時候,紛紛奔走相告,出門覓食。
蕭韻呆在山洞里都聽見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聲音。最近的,還是洞口前那幾棵樹上清脆悅耳的鳥語,嘰嘰喳喳地像是在喚醒她一樣。
她放下夢里的情景和糾結(jié)走出了山洞――
卻見前方草木全都像是被揠苗助長了般,集體長高長大了不少,封天蔽日,綠蔭照人。
這是真的長了?還是自己眼花了?吃了激素?
她走過去,前方有棵樹被她做過標(biāo)記。她比劃了一下,確實高了很多。
“這是在華國吧?”
“真的穿越了?”
“昨天那個雷居然讓這些草樹長高了?”
“非自然能力?還是自然能力?”
?????蕭韻頂著一腦門的疑問走到了她做的那個陷阱那兒,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只?!對,幾只兔子。以前怎么沒這么大的收獲?
不過……是一只大兔子+幾只小兔子,還是剛生下來的。昨天晚上是催生夜嗎?怎么什么都在長?這讓我怎么忍心吃,吃了老的,還有小的誰養(yǎng)?
于是蕭韻不得不放棄這盤大餐。。。。
她沿著那條她用幾天時間踩出來卻在昨天一夜之間就沒有了的路,慢慢地朝著湖邊出發(fā)。
白云悠悠,露草晞晞,湖邊風(fēng)平浪靜,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昨天的狂暴景象就像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便如往常般罷了。
她有些悵惘,明天就要走了啊,這段日子就像是偷來的一樣。
她突然駐足――
那是?
她抬頭驚喜地發(fā)現(xiàn)那湖邊樹蔭下有一個斜靠在樹腳的……人?那是人吧。
這么久了,沒有看到人影,她還以為這地兒沒有人呢。
嚴(yán)格的來說,那確實不是人,不過她不知道。
她輕輕地走近,距離他還有兩三米遠的時候停了下來,這是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既能夠讓她遇到危險可以逃掉,也不會進入對方的防守安全范圍,引起對方的警惕。
清風(fēng)吹過枝葉,沙沙地奏起了自然的輕音,陽光從搖曳的樹葉縫隙垂落,錯落有致地打在了男人白皙俊挺的臉上。
齒編貝,唇激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看著眼前那人放在膝上垂落的手,蕭韻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夢,她唯一記得那雙指節(jié)分明的手跟這雙手如出一轍,給人寬大的,溫暖的,安全的感覺。
他在休息嗎?蕭韻歪了歪頭,把手背在后面,是那天救我的人嗎?本地人嗎?能帶我出去嗎?
她一腦子的問題,現(xiàn)在是不可能就這么走掉的,走掉了他不見了怎么辦?
那等一等?
她席地而坐,一會兒望望天空,一會兒看看他,看著看著,視線就停留在他臉上沒有挪動了。
他長得可真好看,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好看的人。蕭韻泛起了花癡。
視線之強烈,簡直快要灼傷了裝睡的原道。
這種開場,是他沒有想到過的,本來他想在一個完美的時候把自己介紹給她,讓她認(rèn)識并且欣賞自己。
為此他還暗搓搓地幾次進入蕭韻的夢,刷好感度,雖然她醒了之后什么都不會記得。
不過現(xiàn)在這樣,他也是很滿足了。早點認(rèn)識也挺好的呀,早點認(rèn)識要少好多變故。
他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閃動,像是被陽光刺到了眼般悠悠轉(zhuǎn)醒,用手擋了一下前方。
蕭韻驀地收回了視線,轉(zhuǎn)過頭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天。
而后,站起身來,理了理雜亂的頭發(fā),看向男子,伸出手:“你好!我叫蕭韻。笙簫的蕭,韻味的韻?!?p> 男子垂眸,看向面前這雙這幾天飽受疾苦的柔荑,眼里閃過一絲心疼,快得幾不可見。抬起手,握住,“你好,我是原道?!?p> ?。????原道?是她知道的的那原道?!
所以說他還活著――
蕭韻以為他早掛掉了,當(dāng)時答應(yīng)那么爽快,未嘗不是這個心思。
她尷尬地?fù)狭藫项^,剛剛那么多問題,現(xiàn)在反而不好說出口了。
似看出她的窘迫,原道也知道她估計也知道一些基本情況,很善解人意地說,“咱們邊走邊說吧。”便拋下不自在的蕭韻先行一步,準(zhǔn)備開道回家,完全不似情根深種的模樣。
蕭韻呆了一下,看著人走遠了才追上去,邊走還便追問:“你知道這是哪?我們就回去了嗎?”
“你跟我走就對了,還是說你還想待在這里?”
她搖了搖頭,這里雖然安靜逍遙,但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哪能容忍如此寂寞。
蕭韻:“你會回來嗎?”
原道回道:“那你想回來嗎?”
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湖,平靜而無波折,有她沒她似乎都是這樣的。
也許以后有機會可能會回來的,但是現(xiàn)在――
她轉(zhuǎn)身離去,風(fēng)輕云淡間背影越來越模糊,擦肩而過留下的又能有幾分?這里終究只是人生風(fēng)景的一部分,能駐足多久?
“我們能走出去嗎?我感覺這里很大誒。”蕭韻皺眉問道,這個地方太大了,而且很危險。
原道停下了步子,認(rèn)真地看向她:“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p> 蕭韻被他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神情和語氣閃了一下。
看著他的背影難得的沉默了。
原道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說到底他的能力已經(jīng)是地球最大值,那么還護不住一個她嗎?
自從融合了魂樹的意識體,原道對巫憂谷和氏族就有了更直觀的認(rèn)知,這個地方現(xiàn)在難不住他了。
而且還有這個――
守靈從遠處躥了出來,蹭了蹭原道的手。
巫憂谷保護的意義不大了,說是鍛煉后代子孫用,但是……
如今的原氏沒有能力,不需要也不能再使用它了。所以守靈守在這里著實有些可惜,原道決定帶它一起走。
為什么巫憂谷意義不大?
天道的崩壞是氏族泯滅的開始,直到昨天晚上,氏族都以為天道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那么氏族的路只得越走越窄,最后完全消失殆盡。
但是昨天晚上天雷出現(xiàn)了,這是一個訊號,說明天道還留有意識,可以壓制氏族,且氏族能在這種壓制下發(fā)展,類似于帶著鐐銬起舞。
這種壓制下,氏族能走的發(fā)展路不多。
天道在秩序崩亂后捧出了人類,這說明什么?說明氏族應(yīng)該緊跟人類步伐。
那這個世界的步伐走向是?是求同存異,是共同發(fā)展。
那么,像原氏這種異端,想要存在,需要足夠的融入,不然只有坐等滅族。
其實這樣久了,氏族血脈就會和人類血脈完全同化,相當(dāng)于滅族。
只不過這種方式耗時長,還能留有傳承,已經(jīng)非常好了。
這些思緒只是閃現(xiàn)一下便不見蹤影,聽著背后安靜下來,原道回頭:“想什么呢?怎么不走了?舍不得?”
“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吧!”蕭韻肯定地說。
他聽到她肯定的語氣怔了怔,“你看見了?”
蕭韻沒有正面回答,她肅著一張俏臉,鄭重地向原道道謝:“謝謝你救了我!”
晨蘊
唔,今天一定讓你們好好認(rèn)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