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以待斃是最不現(xiàn)實也是最愚蠢的做法,這個道理在場的每個人都懂。
如今我們這里變成了一座孤島,徹底和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所以現(xiàn)在必須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出去,找到去城市的路,去城里求助,雖然困難,卻是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了。
我爸走在最前面,張順叔跟在我爸身后,我和張強跟在張順叔的后面,我們后面是曲穎和那個紅背心老頭,接下來就是鐘礦長他們了。
我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白色尸骨。
靠近才發(fā)現(xiàn),不只是剛才的野兔,凡是有尸骨的地方,附近的植物也都腐爛掉了。
“陸寒,”曲穎突然拽住了我,小聲問道:“我總覺得你爸一定知道什么?他為什么不肯說呢?還有你,是不是也知道?”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然后看了眼跟在曲穎身后的紅背心老頭,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有一種感覺,這個紅背心老頭也一定知道些什么,他也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
我正準備開口對紅背心老頭說出我的疑惑,我爸突然回頭吼了一句:“有什么事回去再說!專心走路!”
聽到我爸的吼聲,我嚇得趕緊跟了上去。
“不對??!陸明!”劉剛走上來說:“這條路不對吧?這可不像是回礦區(qū)的路啊?!?p> 我爸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漫山遍野的枯骨與枯草,什么也沒有。
“的確,不像?!?p> 不僅如此,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場地震過后,不只是震出了那些尸骨,好像整個礦山都發(fā)生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礦山已改,地勢已變,這哪里還是我們熟悉的礦山?這分明就是一片地勢開闊的墳場??!
我爸猛然回頭看向劉剛問:“我們走之后,還震了嗎?”
劉剛愣了一下才明白我爸的問題,點了下頭說:“好像震了吧?但只是小小的余震,不影響啊?!?p> 我爸又看向鐘礦長,“你們進去之前呢?”
鐘礦長皺著眉頭,一副失憶了的樣子。
“我們進去之前沒有大震,”張順叔突然開口說:“但是進去之后,在遇到你們之前,外面好像動了,但是離得太遠,再加上那里面很堅固,就算外面再怎么震,里面也不會受影響,所以……”
張順叔的話沒說完,我爸就點了下頭,“我明白了,地質發(fā)生變化了,快!得趕緊找到回去的路!”
我爸說著轉過身繼續(xù)趕路,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很多。
我趕緊追上我爸,“爸,我媽還在礦區(qū)呢!”
“我知道!我們一定能回去,別害怕?!?p> 我爸的聲音此時已經(jīng)變得沙啞了,我知道,他比我更緊張。
越是往前走,地上的尸骨反而越多,好像是專門來跟我們作對的,故意來阻攔我們前進的腳步。
可是,即使腳下的尸骨再多,我爸絲毫沒有放慢自己的腳步。
“爸!小心??!”
眼看我爸就要踩到一個尸骨上,我連忙伸手拽住他。
我爸看了眼腳底下,然后回頭看著我,“我沒事,別擔心?!?p> 這句話,表面上是在安慰我,實際上更是在安慰自己,因為我爸知道,他現(xiàn)在是我最大的依靠。
“爸!”我堅定的看著我爸的眼睛,“我們一定能回去,我媽也一定不會有事!”
“對!你說的沒錯?!?p> 曲穎他們被我和我爸甩開了一大截,我爸看了看他們對我說,“我們歇會,等下大家?!?p> 張順叔第一個追上來,喘著大氣說,“老陸,你們父子咋走這么快?。∵@地上的死人骨頭越來越多了,可要小心些才行啊?!?p> 我爸伸手拍了下張順叔的肩膀,“我知道,”又看了眼站在后面臉色慘白的張強,說,“照顧好你娃,我們一起走出這鬼地方?!?p> “啊!”突然的一聲慘叫聲從我們身后傳來,然后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在我耳邊回蕩。
我看到我爸的瞳孔瞬間放大,眉毛和眉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我慌忙轉過身,視線繞過張順叔和張強,然后我便看到了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畫面:鐘礦長躺在地上,他的胸口仿佛似被什么東西豁開了一個洞,然后,然后那些身體里的各種器官與鮮血便向外涌出,像極了一朵綻放的花。
為什么?鐘礦長為什么會突然死去?而且是這樣的死法?如果是因為之前受到過那只赤眼貍貓的攻擊,那為什么,同樣被攻擊的孫來成當場就死了,而鐘礦長卻是隔了這么長時間才死?
“怎么會這樣?”曲穎驚恐的回頭看向我爸,“鐘礦長的死狀和……和孫所長一樣!可是為什么……”
曲穎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我知道,她的疑問和我一樣。
“這到底咋回事啊!鐘礦長……鐘礦長他……咋突然就死了!”劉剛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向后退,生怕自己會一個不小心碰到地上的奪命尸骨。
其他的人也都開始變得不安起來,甚至有幾個直接就摔坐在了地上。
“鐘礦長的死法和楊二還有他家的兩只藏獒一樣,一定是楊二,一定是楊二!”劉剛身邊的一個手下睜大著一雙眼睛,他的雙眼血紅血紅的。
“一定是他,一定是楊二回來尋仇了!”
另一個人直接推了那個人一把,“你他么的胡說什么!鐘礦長又沒得罪過他,他憑什么找鐘礦長復仇!”
“那你說是什么?你怎么解釋鐘礦長的死法!”
眼見這兩個人就要干起架來。
“是那只怪貍貓,”曲穎回頭看了眼我爸,又掃了那兩礦友一眼。
“之前孫來成受到那只怪貍貓攻擊就是這個死法,而且,黑屋子里的人也都是這樣死的?!?p> 聽到曲穎的話,白胖子劉剛終于拿出了安保隊長的氣勢,“啥玩意?你說清楚!你是說鐘礦長的死和剛才咱們打的那兩只怪物有關?”
“關于這件事,”曲穎將視線完全停在了我爸的身上,“我相信陸寒他爸一定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