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變?nèi)?,在幾乎所有宗教傳說中的,它是神誕日過后的第四日。
傳說中,在神誕生后的第四天,黑色的雙眼自虛空中睜開,綿延千里的觸手拍打著水浪涌上大地,不只是水浪,地層裂開走出的巖漿巨人灼燒世界上的所有生靈.....
這是能與神相提并論的畸變體,它們有著強(qiáng)大的力量,但是卻只會破壞。
也是在這一天,新生的眾神與這些畸變體進(jìn)行了殊死的搏斗,最終,在眾神的浴血奮戰(zhàn)下,畸變體被消滅,它們帶來災(zāi)難也從世界上消失。
于是為了紀(jì)念眾神的功績,神誕日變成了新年,畸變?nèi)粘蔀榱似砀5墓?jié)日。
“祈福的日子嗎?”安溪的口中呢喃道,他的手指緊扣著地面。上午安德牧師的話語頻繁的響在耳邊,如同戲劇般諷刺。
安溪是自昏睡中醒來的,他因驚嚇與疲勞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夢中他又回到了那個潔白的教堂中?!皾嵃椎慕烫弥校蚕驹诟叽蟮呐裣裰?,安德的手掌撫摸著少年紅色的頭發(fā),而后用幾個手指將另一只手上端著的圣水灑向安溪。圣水在透過教堂的日光照耀下,灑在安溪的身上,少年的紅色與日光交相呼應(yīng)。
‘安溪,你向神禱告了什么?'
‘我希望妹妹的身體能夠好起來,變得像我一樣強(qiáng)壯。'少年仰著頭回答,那眼神顯得格外的認(rèn)真。
‘神,一定會聽見你的祈求的。'”
“可是神好像沒有聽見我的請求呢?”少年自黑夜的地上爬起,他的身側(cè)放著一個背簍,里面放著安德牧師贈與他的藥劑,以及從雜貨店老板那便宜購得的布偶,那是專門給她的妹妹安娜買的。
現(xiàn)在的他,手上沾滿了凝固的鮮血,不是他的,那是從父親和母親身體中流出的鮮血。
自他在教堂祈福后回到村落中,入眼的便是一片赤紅。流淌的鮮血夾雜著被剖開胸膛的尸體從村落口一路蔓延。泥土上的血液染紅了他的鞋底。
當(dāng)他跌跌撞撞一路奔跑,用身體撞開自己的家門時,安溪本就惶恐的身體,一下子就崩潰了。
在他猛的撞開自己家的家門后,入眼的就是安溪最不愿接受的場景。
早晨還爬在地上的紫色喇叭花已經(jīng)被染成了紅色,它的旁邊,是安溪的父親還有母親,同樣是驚恐至極的表情,父親將母親護(hù)在身下,但是他們的胸口仍然破了一個大洞。
難以言表的痛一下子就擊潰了安溪的心理防線,他直接暈倒在了父母的尸體旁。
安溪只是個14歲的孩子,不管是在醒來前還是在醒來后,他不敢去正視父母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
在六年前,他與安娜來到這里之時,他們就已經(jīng)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不忍直視父母的死去的事實,安溪拿了一張棉被蓋住了他們的身體。他不免的再次看見了父母的眼睛。
等等,安溪看見父母的眼睛發(fā)現(xiàn)了一個現(xiàn)象,它們依然睜著看著一個方向。安溪猛然清醒了過來,那是安娜的房間,妹妹的房間。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顫抖的走向一間房門,自他清醒后,一直在下意識地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妹妹是否還活著,他甚至不敢不想這件事情,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須看見真相。
“吱,”門被推開了!安溪睜開自己緊閉的眼睛,急促的呼吸響起,他害怕再一次看見那樣的景象。在睜眼的一剎那,他跪坐在地上,然后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哭泣。
“安娜不在,安娜不在?!彼粏〉穆曇繇懫?。這個房間沒了以往的整潔,但是失去了本來應(yīng)該在房間中的人。
安娜不在這里,那就意味著安娜可能還活著。僅僅是一個可能性,安溪就立馬走出了房間,他拿起了放在墻角一把與之身形極不相符的斧頭。
“父親,母親,保佑我們吧。”他閉著眼祈禱,祈禱安娜還活著,祈禱自己能找到妹妹。
寂靜的村莊中,沒有了人們的交談聲,也沒有了孩子的打鬧聲,甚至連蟲鳴都消失了,宛如一座死城,而安溪是這里唯一一個活人。
借助清冷的月光,安溪沿著村中的道路,挨家挨戶的推開別人的家門,一聲一聲的呼喊安娜的名字。
他看見了許多的死人,有老有少,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了,但是他們都已經(jīng)死去了,同他的父母一般,在驚恐中被人剖開了胸膛。
捷克、老山姆、勞拉姐姐......一個個與之對應(yīng)的人名從安溪的腦海中蹦出,他的心底也逐漸地一片冰涼。
也許,也許就在下一個他就能找到妹妹了。秉持這這個念頭,安溪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仔細(xì)尋找。
在找過第十二家的時候,他的雙腳已經(jīng)快沒有知覺了,沉重的喘息在寂靜的村莊響著,他奮力拖著斧頭前進(jìn)。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安娜已經(jīng)不在了呢?
不會的,不會的,安溪用空閑的那只手不住的擦拭自己原本已經(jīng)流盡,但被剛剛的念頭再次被引起的眼淚。
他邊流淚邊瞪大著眼睛盯著前方,忽然間,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串黑影,一群鳥從村子的另一邊飛起來。他立馬驚覺了起來!
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活物,他那并不發(fā)達(dá)的大腦在看到飛鳥后迅速的運(yùn)轉(zhuǎn),飛鳥從那邊飛起,說不定那里有人!
“安娜,安娜?!彼X得自己的精力突然恢復(fù)了,他將斧頭抗在背上,向著鳥飛起的那邊跌跌撞撞的跑去。
這是一個露天廣場,村莊的人們勞作后休息閑聊的一個場所,平時在這里可以看見大叔大嬸在這里閑聊。
但今天,安溪跑到這里后,平時的大叔大嬸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尸體,他們的尸體是不同的,他們的尸體已經(jīng)不完整了,一個個斷肢殘體被擺放在小廣場上,還可以看見他們的尸體被拖行的痕跡。
在安溪的眼里,在充滿著尸體的廣場上,一個小小的人影蹲在廣場的邊緣。
“安娜,”安溪欣喜的喊道。
這是安娜的衣服,今天早上才換上的白色外套,即使它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變成了紅褐色,但他依舊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這衣服是他今年特地為安娜購買的新衣服。
安溪快速的穿過尸體向著安娜走去,她一定是嚇壞了吧,他必須馬上去擁抱安娜告訴她哥哥來了,她不用在害怕了。
安溪走上前去,他輕輕的拍了下安娜的肩膀,“安娜,哥哥來了?!?p> 想象中安娜抱著他哭泣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回轉(zhuǎn)過來的是一張沾滿血污、面目猙獰的臉頰,她的手上拿著一個內(nèi)臟,嘴角上還掛著一些碎肉。
安溪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連忙后退,直接坐在了地面上,屁股下墊著一個不知道是誰得手掌。
“安娜,你怎么了?”被嚇得坐在地上得安溪驚恐得問到。
沒有回答!
安溪對面的妹妹在看見他后,她扔下了手中殘破的內(nèi)臟,然后喉嚨中發(fā)出“喝...跐...”的聲音,她張開嘴露出兩顆過于長的犬牙,然后佝僂著腰向著安溪沖過來。
安溪能看出來,妹妹的速度很快,與以往體弱的樣子根本不相符。
來不及多想,安娜向著他躍了過來,他急忙地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過了攻擊。他站起來,將斧頭橫在胸前,眼前的人完全是一副認(rèn)不出他的樣子。
“安娜!”
可是安娜并沒有給他多說話的機(jī)會,她的攻擊再一次來了,安溪看著跑過來的妹妹,下意識地將手中地斧子向著安娜砍過去。
就在他看見安娜那張沾滿血污的臉時,他意識到了他在做什么,那可是他的妹妹!
他怎么可以將斧頭揮過去,意識到這點的安溪立馬將已經(jīng)揮出去地符子往回拉。
將揮出的斧頭往回收是極為困難的,安溪的身體一下子就變得極其得不平衡。
這時候,安娜得攻擊也到了。
她的手掌向著安溪抓來,安溪不得不將斧柄橫在身體得前面去抵御安娜得攻擊。一股大力向著安溪襲來,他被擊倒在地上!
安娜騎在他的身上,她的雙手依然被斧柄抵擋著,安娜將頭向著身下的安溪咬來,安溪可以看見她獠牙上的碎肉,也可以清晰的感觸到從安娜口中分泌出的口水。
安娜是想吃了自己?這個念頭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看著越來越近的獠牙,安溪奮力地將斧柄向著上移動,去抵擋那獠牙。
從斧柄上傳來地巨大力量讓安溪感受到了疼痛地滋味,“安娜,”他眼中流著眼淚,吃力的從口中喊出這個他喊了八年的名字。
斧柄擋住了安娜的獠牙,同時也解放了安娜的手。一只手毫無征兆般的拍在了安溪的頭上,他的眼前黑了,整個人也昏了過去。
在昏過去之前,他的嘴里感受到了一種咸咸的味道,是什么?鮮血還是安娜分泌出的唾液,或許被妹妹吃也不錯吧。
最終,安溪陷入的黑暗之中!
堇理青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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