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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舊夢謫皇孫

第二十六章·條件

京都舊夢謫皇孫 畫地捕羊 3043 2019-06-16 21:09:03

  涼風(fēng)吹過耳畔,卻帶不走趙屬此刻的燥熱。

  秋日最后的一得余熱回溫,被民間喚作“秋老虎”。

  可此事還有更嚴厲的“老虎”等著他去面對。

  垂拱殿內(nèi),司馬復(fù)與趙禛奏對朝事,這也是十年來司馬復(fù)再一次重返朝堂。

  趙屬此刻卻只能站在殿外,猶如等待放榜的考生,不同的是他穿著厚重的朝服,忍耐著難熬的炎熱。

  “宣岳王覲見!”

  林忠厚高亢的聲音直傳殿外,趙屬立即進殿跪拜。

  “微臣趙屬叩見陛下?!?p>  這朝堂上,只有君臣,不見父子。

  “朕與太傅商定,此任岳州水患的案子,交由你來辦理,可有難處?”

  “叩謝陛下恩典,臣一定竭力完成,不負圣上所托。”

  在趙禛意味不明的目光里,還有司馬復(fù)贊賞有加的眼神中,趙屬好像又變成了從前那個事事都要被審視和評價的皇嗣。

  趙屬走出大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司勤上前迎他。

  “殿下笑了?”

  “嗯?”

  趙屬回頭看他。

  “我笑了嗎?”

  “笑了,笑了,這些時日以來,奴婢第一次見殿下如此笑容?!?p>  “可知我為何而笑?”

  “殿下可是接到什么旨意?”

  “不錯,收拾東西,要去岳州了!”

  趙禛下朝回到寢殿,皇后高環(huán)兒已經(jīng)等候多時。

  “皇后前來,所謂何事?”

  “望陛下贖罪,臣妾本不該過問前朝的事,只是……”皇后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聽說陛下選定了去岳州的人選,可是岳王?”

  趙禛剛坐下,不太明白此刻她這話的意思:“是。不過,皇后問這個做什么?”

  皇后略帶憂慮。

  “是臣妾說遲了,可否叫岳王遲些動身。他馬上要行弱冠之禮,這一去,臣妾怕耽誤了他的婚事?!?p>  “原來為這個?!壁w禛略有些心虛,他有那么一瞬間想到的是別的什么,“他也確實到了娶親的年紀了?;屎蠹热惶崃?,可有合適的人選?”

  “是高蕤!”

  皇后直視著趙禛的眼眸,卻說出他最不愿聽到的名字。

  “什么?”

  趙禛眼神閃動,背過身去,他極力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慌張。

  “怎么,怎么選……”怎么是她,怎么就選了她。

  “陛下是覺得有什么不妥了嗎?”

  “是,啊不,不是,朕……覺得她還小呢,怎么就要議親了呢?”

  “陛下!”

  皇后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細針,字字刺入他的胸口,痛而不見血。

  “距離十月十五不足半月,高蕤馬上就要及笄?!?p>  “是嗎?”

  趙禛自嘲的一笑,小姑娘也終于有長大的一天,只是那一天或許不屬于他了。

  他本來以為,高蕤會成為新一個孔欣蕊,恐怕是沒可能了。

  “陛下,是舍不得嗎?”

  趙禛猛然抬頭,皇后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雙目,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他許久沒有被人這樣看過了。

  他猛得眨眨眼,再去看皇后的神情,卻見皇后十分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

  “陛下可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皇后不要多心。朕同意賜婚?!?p>  趙禛恢復(fù)清醒,或許是方才的恍惚叫他害怕,真不知道那天就這樣眼前一黑的去了。

  “陛下真的沒事了嗎?不如叫御醫(yī)來診脈?”

  趙禛聽到這句,反而豁然大怒。

  “又是御醫(yī),朕的身體朕知道,叫御醫(yī)來做什么?他們那次不是開溫補的方子?朕每次喝過都覺得頭暈?zāi)垦#『人幱惺裁从??有什么用!?p>  趙禛越說越激動,甚至咳嗽起來,皇后連忙上前去,卻被趙禛伸手擋下。

  “陛下……”皇后幾乎哀求的語氣。

  趙禛咳得臉頰通紅,但終究還是止住了,用通紅雙目的望著皇后。

  “去準備賜婚的事罷,他十月就要走的,只這幾天了?!?p>  高蕤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自己生日之時,一并辦了及笄禮和婚禮。

  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公主的行制,馬車,禮服,華麗非常。

  成婚的地方是晉王府,馬車卻巡城個一周,從宮門出發(fā)。

  皇上賜婚,皇后主持婚禮,當(dāng)晉王夫婦接到高蕤父母的車駕的時候,夫婦雙人幾乎要跪下,最后還是叫高績夫婦坐上了主位,接受二人的跪拜。

  婚禮上,大燕的所有親貴,大臣,還有城中叫得上名號的世家人物統(tǒng)統(tǒng)到齊。

  除了婚宴,這更像是岳王趙屬的踐行大禮。

  這一天,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出來觀看高蕤乘坐的那輛華麗的鑾駕。

  有些年長的百姓將這場婚禮與早年皇后的婚禮相比較。

  “這樣看,這次比皇后那次還要隆重?!?p>  “是嗎?”

  “我親眼所見!怎會有假?”

  街頭巷尾,人聲鼎沸,猶如過節(jié)一般。

  經(jīng)過熱鬧過后,高蕤被送至?xí)x王府特意準備的婚房里。

  大半天的巡游,幾乎沒有吃東西,高蕤此刻都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鶯歌,鶯歌,快給我弄點吃的!”

  “哎哎哎,姑娘怎么把扇子拿去了,你坐床上去,我?guī)Я酥ヂ楦獾模o墊墊肚子。”

  “不要,今天吃一天了都是這個?!?p>  “要不吃點花生核桃?也只有這些了。”

  高蕤癟癟嘴,抓著花生,還是不想吃。

  “姑娘,要不先河口熱茶罷?!?p>  “不要,喝過茶了一會又不能更衣,我還是忍忍罷?!?p>  高蕤看著案幾上的酒壺。

  “這酒……”

  鶯歌連忙阻攔:“姑娘你不要想了,這個是一會和王爺?shù)暮蠋劸疲F(xiàn)在還不能喝的。”

  此刻李莉韻正好進來。

  “蕤兒,怎么樣,受累了吧?畫著妝還真看這想大姑娘了?!崩罾蝽嶞c些胭脂替她重新修過妝容。

  高蕤被她看著有些害羞。

  “還好了,姑姑,我一直坐在車里也不覺得難過?!?p>  李莉韻看著她半晌,眼眶逐漸濕潤。

  “真好,你能嫁給殿下,我也算了了一段心事。只是以后你要到岳州去了,這么遠,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慣?!?p>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留下眼淚。高蕤也受到感染,哭了出來。

  “是我的罪過,怎么大喜的日子還叫你哭了。”

  高蕤搖著頭,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話來,李莉韻越是替她擦淚,她越是哭得兇。

  高蕤撲入李莉韻懷中:“姑姑,我真不想走,我不嫁人了,我陪著姑姑一輩子?!?p>  “傻孩子,說什么傻話呢?”

  “就是!”

  突然地一聲異響叫高蕤楞楞的坐起身。

  趙屬就這樣紅撲撲的臉,醉醺醺的進來了。

  “殿下醉了?”李莉韻擦干眼淚,站起身去扶住顫顫巍巍的趙屬。

  “沒有,我才沒醉,今天我成親的,我知道。我一共喝了一百八十九杯酒,我也記得。我怎么能醉了呢?”

  他一邊說話,一邊被李莉韻攙扶著坐在床上,差一點坐不穩(wěn)溜到床下去。

  “快別說話了?!?p>  高蕤舉著扇子走到床邊,還沒坐下就被趙屬抽去扇子。

  “你是我的了!”

  趙屬丟開扇子,一手去挑高蕤下巴。

  “這小臉怎么紅撲撲的,難道你也喝酒了?”

  李莉韻這才去看,原來剛才高蕤哭得胭脂暈染了臉頰,李莉韻拿來濕布給她擦了干凈。

  “最后一杯了,合巹酒!你們兩個都拿好半邊瓜瓢,誒誒,不著急,免得灑了!”

  倆人喝完酒,李莉韻替高蕤解開發(fā)髻。

  只是一直到其他人離開,高蕤都沉默著。

  趙屬看著她一笑,翻身到床榻上,從被子里摸出一塊白布。

  “你動這個做什么?”

  高蕤嚇了一跳,趙屬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噓!不要害怕?!?p>  趙屬從桌上取下發(fā)簪,扎入尾指,在白布上點上幾滴紅點。

  他轉(zhuǎn)身回到床榻上,將白布舉給她看。

  “喏,沒事了,我醉了,今晚早點睡,三天后我們就要出發(fā)去岳州了。你記得養(yǎng)好精神?!?p>  高蕤接過白布,剛想躺下入睡,卻發(fā)現(xiàn)肚子已經(jīng)咕咕叫起來。

  一旁的趙屬實在沒憋住,哈哈笑起來。

  “起來,起來!”

  “干什么去?。俊?p>  趙屬從衣柜里取出便服,也給高蕤準備一身。

  “咱們出去吃,正好我也餓了。”

  “誒?”

  高蕤也不知怎么的,就跟著趙屬溜出了晉王府。

  倆人隨意的在街上閑逛,可惜此刻天色已晚,好些商鋪都關(guān)門了,只有一處包子鋪還剩下幾個包子。

  “掌柜,還剩幾個包子,我都要了!”

  “正巧,還剩三個,兩個肉餡的,一個菜餡的,一共五文錢?!?p>  趙屬給過錢,牽著高蕤坐在鋪子前。

  “你先吃這個肉餡的?!?p>  高蕤看著他又看看手里的包子,果然還是餓了,她三兩口就將包子塞入嘴里。

  “還要嗎?還有的?!?p>  高蕤點點頭,也不客氣,又吃了一個,最后一個菜包子也給吃了一半,終于吃不下去了。

  趙屬一直盯著高蕤的動作,吃最后一個包子的時候明顯已經(jīng)慢下來。

  “吃不下就不吃了。來,給我?!?p>  高蕤就這么眼睜睜看著自己吃剩的半個包子落入趙屬嘴里。

  “你,你不介意???”

  “怎么了?”

  高蕤本想再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不好意思問出口。

  “沒什么,我們回去吧。”

  “好,我們回家去?!?p>  趙屬很自然的牽過高蕤的手,倆人就這樣一路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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