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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舊夢謫皇孫

第四十四章·微妙

京都舊夢謫皇孫 畫地捕羊 2384 2019-07-05 20:57:19

  司馬玨如往常一樣入翰林院,近年來他就一直如此。

  秘閣正在整理刊印書籍,第一批已經(jīng)進入謄抄校準階段。他主要的工作,便是審核,在這千萬卷的書刊里消磨時間,好像也還不錯。

  今日他剛到,早就等在門口的林忠厚便迎上來。

  “司馬學士,陛下有請?!?p>  司馬玨兀的想起來,自從他在這里修書,一年的時間里都沒有再受過召見。

  “中貴人可知陛下召見可有何事?”

  林忠厚微微一笑,卻并不作答,這叫司馬玨更加疑惑。

  垂拱殿內(nèi),趙禛翻過一封封奏疏,近年來大燕各地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yè),國庫也越發(fā)豐盈。

  唯有一事,仍叫他不放心。

  趙禛此刻握著岳州的奏章,他將奏章展開在案上,仔細讀過十遍有余。

  無事則已。

  趙屬自修筑河堤開始,便一直向朝廷請旨撥款,甚至不惜免去自己十年的俸祿,包括岳州所有的稅收。

  趙禛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稍顯微妙,他并沒有任何嘉獎,但給岳王添了岳州團練使的差事,掌管岳州軍務(wù)。其實也就是添了一份俸薪。

  也許是趙禛從前的態(tài)度過于嚴苛,誰也沒想到他還會有此恩典。

  雍王如今已經(jīng)過了四歲,群臣對立儲一事有了新的觀望對象,何況最要緊的,趙禛的身體也恢復(fù)從前,甚至都重新長出了黑色的須發(fā)。

  朝堂穩(wěn)定,天下太平,再沒有比這更和平的景象。

  只是此刻,趙禛又看過一遍趙屬所上之奏章,心里竟然多出一份愧疚來。

  若不是封他做了皇嗣,趙屬此刻或許只是個閑散宗室,年紀到了封做郡王,無憂無慮也就罷了。

  他正這么想著,忽然發(fā)覺殿外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前來,不久林忠厚進來傳報,原來是司馬玨到了。

  “進來就是?!?p>  “是?!?p>  “臣司馬玨參見陛下?!彼抉R玨進來。

  “免禮,,起來說話就是。”

  趙禛近年來對年輕的朝臣多有慈愛之意,不止于此,如今朝臣覲見也多免禮,三品以上的基本無需報備自行覲見。

  如此君父,朝臣對此多有贊譽,皆稱為大燕仁君。

  司馬玨一年來雖不曾覲見,但平時也多有耳聞,如今見得果然是真。

  “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是為何事?”

  “哦,這樣的,秘閣的書馬上就要刊印了,最后已審的手抄本也送了過來,朕一直沒工夫去看,現(xiàn)在叫你過來,你不妨簡要講講這一批書卷的內(nèi)容為何?”

  “是。”

  司馬玨簡單的在腦海里回憶了片刻,方開口道:“這次多有史集一類,分歷代國史,新增的人物傳??迹硗庖徊糠质沟乩?,以山川地理為主,天文略有擴充,單獨記載了大燕立國以來之天象?!?p>  “不愧是大燕才子,國朝第一天才學士,寥寥數(shù)語便能緊抓起要,不錯?!?p>  趙禛顯得十分高興。

  “謝陛下夸贊,此事是大家齊心協(xié)力之作,微臣也不過盡些綿薄之力罷了?!?p>  趙禛笑笑,以司馬玨的性格居然也會有如此謙遜的時候,今年他也已經(jīng)十九歲了,偏偏少年郎也有沉穩(wěn)自謙的時候。

  “你才學如何,朕還是知道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直接留你在翰林院。只是如今僅僅用來修書,恐怕是有些屈才,可是你父親卻從來不為你說好話,朕一度也是要用你的。你呢,是個什么看法?”

  “臣以為只要能為大燕社稷好,無論在何處供職都是可以的,盡心盡力便是。陛下愿意賞識臣,是臣之大幸,宰相大人擔心臣的能力,也屬正常?!?p>  趙禛卻嘆道:“如此英才,卻被朕冷落至此,失了傲氣。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p>  司馬玨沉默,他摸不清趙禛的意思,自從趙屬離開,他便漸漸學會隱忍,他沉溺在書卷里,似乎已經(jīng)忘記從前的恣意時光。

  “朕有意調(diào)你去三司歷練。年紀輕輕的,是該有些建樹才對。整天與這些舊書打交道,久了也容易迂腐的?!?p>  “謝陛下恩典?!?p>  趙禛突然失去興致,他心底有些悲涼,自從趙屬離京,他便感覺到自己與朝臣們的隔離。

  “暫不立儲”也成了微妙平和的默契。表明上一切平息,實際上又折損了多少人的心血。

  這些趙禛都顧不得了,荒誕也好,無情也罷,他畢竟是個帝王,孤家寡人而已。

  大燕如同一個中年人,沉穩(wěn)矯健,但終究如暮色。趙屬幾乎也代表了大燕的初生之艷陽,十多年東宮之許的影響也非同尋常,并非朝夕歲月可以磨滅的。

  “陪朕到后苑走走罷?!?p>  趙禛突然的要求是司馬玨意料之外,但他看出陛下興之所至,恐怕有話要對他講,也就應(yīng)下。

  走到半路,趙禛突然停下,和林忠厚小聲吩咐幾句,又才重新往后苑走去。

  司馬玨跟在其后,他入禁中久則久矣卻從來沒有到過后苑,畢竟除了內(nèi)臣,一般前朝大臣是無緣此禁中之禁的。

  直到進去以后,司馬玨才略有些失望,此皇家禁苑竟然還不如北苑的一處花園大。而且比起一般大臣華麗新潮的花園,這里簡單純樸得很,若非春日花期,這里幾乎毫無新物。

  不經(jīng)過結(jié)合大燕開國幾位先祖的性格也便好理解了。先祖兄弟二人,行伍出生,對奢靡之物并不感興趣,所以整個皇城修建之時便因地制宜,因便就簡,極為節(jié)省。

  所以大燕立國以來便被天下人所稱頌,此后大燕的皇帝便以節(jié)儉為最大品德。

  司馬玨跟隨趙禛在后苑閑逛片刻,此間趙禛什么話也沒說,但直到雍王被林忠厚抱來,司馬玨才大約猜出其中的意思。

  趙禛是要他認識一下,國朝以后的繼承者。

  雍王幾乎沒有看他,直接掙脫奶媽的懷抱,直接跑到趙禛身邊,揪著他的腰帶。

  “爹爹抱我,爹爹抱我?!?p>  “好,興哥兒又重了些?!?p>  “臣司馬玨,參見雍王殿下?!?p>  “起來罷!”雍王在趙禛懷里,上下打量著司馬玨。

  “你就是父皇的臣子嗎?”

  司馬玨抬頭去看,雍王昂著頭,只拿下巴看他,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是?!?p>  “你會玩球嗎?”

  畢竟還是孩子,看似成熟也還是小孩。

  司馬玨立即點頭道:“雍王若說蹴鞠,臣還是會一些的。”

  “不是蹴鞠,就是……我一會也說不清楚,你過來跟我玩?!?p>  雍王掙脫了趙禛的懷抱,牽過司馬玨的手,司馬玨抬頭去看趙禛。

  “去吧,只當陪孩子玩的。”

  司馬玨這才跟著雍王去。

  說是球賽,其實也只是和一旁四五個黃門一起,三人一隊,三隊人互相搶球玩,場地中央有一個木板,木板上僅有一個圓洞,前后都可以,只要球穿過去便可得一分。

  “這是我想出來的好玩法?!彼抉R玨好奇去問,雍王興致勃勃的為他講解著,“爹爹跑不動,一會便要休息的,有你在我能玩好久呢。你比那些黃門都厲害,只曉得哄我進球而已,他們一分也沒得過?!?p>  司馬玨跟著雍王去玩,熱的解開衣袖,將外袍卷在腰間。

  竟然也十分投入起來。

畫地捕羊

新篇章的內(nèi)容不打算弄得很快,我努力把控整個故事節(jié)奏和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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