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個場景怎么看怎么熟悉!”南星有點詫異,愣愣地說道。
薛明川心上一跳,看向展青痕,展青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薛明川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里的陣法不會是你布的吧?”薛明川適時問道。
南星回頭看著薛明川,他自己也是十分迷茫,訕訕地笑了一下,說:“可能吧,我其實已經(jīng)忘記很多事情了?!?p> “那你和那個傷害洵三的人是一伙的了?”慕然的想法很不一樣,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
南星嗤笑一聲,冷冷地說:“臭小子你給我閉嘴,你忘了之前是誰救你的?”
南星對慕然那是兇的不得了,感覺立刻就要撲上來一口吃了他。他突然好懷念善解人意的莫大哥!
“那么兇干嘛!”薛明川給了南星一個眼刀,道:“他可是莫燚遙的好兄弟,你別看他傻你就欺負(fù)他?。 ?p> 南星收斂了一點暴躁的脾氣,問道:“你和他們關(guān)系都這么好的嗎?”
薛明川笑了一下,說:“我和你關(guān)系也很好啊。哦,不是,和你關(guān)系不好,我不認(rèn)識你?!?p> 南星嘆氣,說:“你可以叫我南星?!?p> “薛明川。他叫展青痕,是你的上司,哦不,莫燚遙的上司?!毖γ鞔ǔ骨嗪鄣姆较蛱Я艘幌孪掳?,言外之意,對他最好客氣點。
不過就算薛明川不說,南星對展青痕還真的挺恭敬的,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都沒說過什么不該說的話。
南星沒有反駁薛明川的話,只是看了一眼紅線劫,說道:“好了,你們先休整一下,里面的陣法我去破。”
“我和你一起去?!闭骨嗪鄄蝗菥芙^地說道。
南星詫異地看了展青痕一眼,說:“你快休息吧,你背上的傷可不輕啊?!?p> “我沒事。”展青痕態(tài)度有點強(qiáng)硬。
“有事,再走幾步就變尸體了。”薛明川霸氣地走過來,看著展青痕,說:“你休息,我和他進(jìn)去?!?p> “不行?!闭骨嗪蹞u頭,“里面太危險了。”
“有他??!”薛明川指指南星,說:“他會保護(hù)我的?!?p> 展青痕不說話,但是也不同意薛明川進(jìn)去。
“你現(xiàn)在身體太虛弱了,再玩命去冒險,不就辜負(fù)了我剛才費心救你了。”薛明川低聲說道。
展青痕愣了一下,表情有點別扭,抿了一下唇,低聲道:“好吧。多加小心?!?p> “嗯?!毖γ鞔c點頭。
展青痕看了南星一眼,南星知道展青痕想說什么,老道地點點頭,表情堅定。
然后南星帶著薛明川,毅然走進(jìn)了紅線劫。
兩人剛碰到紅線,周遭就像水紋一樣晃動起來。展青痕看著他們倆的身影的迷蒙中漸漸消失,眼中一直有濃烈的擔(dān)憂。
薛明川和南星這邊卻瞬間轉(zhuǎn)換了場景,紅線一根根變成不同的景物,有青山綠水,一條曲折的溪流從兩人眼前流過,周圍紅花碧草,芳菲無限。
這種陣法是不會影響南星的心境的,這是紅線變映射了破陣者的心境,南星不是凡人,自然不會是他的內(nèi)心。所以眼前的景象就是薛明川的內(nèi)心世界。
說實話南星看到眼前一派寧靜悠遠(yuǎn)的風(fēng)景,其實是很驚訝的。這雖然不能體現(xiàn)薛明川內(nèi)心的全部,可是也充分說明她的內(nèi)心是純凈的。
薛明川還在疑惑中,南星提議:“我們往前面走走看看吧?!?p> 薛明川點點頭,于是兩人沿著溪流向前走去。
靜謐無聲的世界突然出現(xiàn)了颯颯的劍鳴之聲,兩人走過一片半人高的野草,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空地上舞劍。
那孩子穿著綠色的衣服,腰上掛著火紅的玉佩,一看就幾陌山的弟子。她轉(zhuǎn)過臉來,薛明川和南星看清了她的樣貌。
那是十二歲時的薛明川,天真稚嫩。
那把劍渾厚沉重,看得出來那是成年人用的劍,對于她有點過于吃力??墒羌幢闳绱?,她還是在用心地練習(xí)。
小明川只是幻象,所以相見度是單向的。就相當(dāng)于薛明川和南星能看見小孩子,小孩子看不見他們兩個。
薛明川看出那是自己,不免感慨時光流逝,便抿緊了嘴巴不說話。南星不是那種會活躍氣氛的人,便也沉默著看著小明川練劍。
但是看了一會兒,南星就忍不住腹誹:這小丫頭也太笨了!
只見她兩個招式練了半天,前一招會了,后一招忘了,后一招舞清楚了,前一招又亂了。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成效不見出來,倒是把自己累的夠嗆。
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南星無奈地?fù)u搖頭,沒說話。
不過南星沒開口,薛明川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恨鐵不成鋼地說:“真笨啊,寂介師父一定是喝大了才會收我為徒。師門不幸。”
“勤能補(bǔ)拙嘛,你現(xiàn)在不是很厲害嗎,證明以前的努力沒白費?!蹦闲请y得說話有了點人情味。
薛明川笑了一下,說:“你不懂,個人有個人的辛酸。你們這種老神仙,懂什么人間疾苦啊?!?p> 臭丫頭!南星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只見小明川精疲力竭之后,還是不死心,把長劍橫在胸口,單手掐了個御劍決,口中念念有詞,大喝一聲:起!
然而那柄劍絲毫不給小明川面子,依舊紋絲不動。
小明川又換了只手,試了一遍,結(jié)果不言而喻。然后她就崩潰了,把劍往地上一扔,哇地一聲仰天大哭起來。
那哭聲真真是洪亮無比,把薛明川和南星兩個觀眾都嚇得一個激靈。
“為什么只有我不能聚靈御劍!為什么!”小明川走上去,一邊流淚一邊狠狠踢了那柄劍幾腳。
這天地間修道不得其法的人比比皆是,有的是先天條件不允許,有的后天無法突破自身境界。反正在這條路上碰壁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薛明川絕對不是最慘的那個。
可是偏偏她是幾陌山寂介大師的關(guān)門弟子,頭上頂著這么大個帽子,結(jié)果自身是個廢柴。
“勤能補(bǔ)拙?不存在的?!毖γ鞔粗纯薜男『?,忍不住幽幽說了一句。
南星若有若思地看了薛明川一眼,淡淡地說:“修為的高低,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只要你認(rèn)可自己,就不必介懷這些。”
薛明川對上南星的目光,似乎想說什么,但是還是壓下了話語。
人間自古有癡兒,此間不關(guān)風(fēng)與月。
就在這一個沉默的片刻,天地間突然一片昏暗,一陣濃稠的霧氣飄散過來,瞬間淹沒了兩人的身影,他們站的很近,可是卻看不見對方。
南星反應(yīng)極快,一把抓住了薛明川的手腕,沉聲道:“別亂動!往我身后靠?!?p> 說著他拉了一下薛明川,可是薛明川沒有動。
白霧即刻消散,等南星能看清對面的人的時候,他一下子有些驚詫。
只見薛明川手里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劍,就是剛剛小明川手里的那把。
劍身吞吐著凌然的冷銳之氣,薛明川整個人的神情也和剛剛完全不一樣。她眼里閃爍著熾烈的光芒,咬牙道:“沒用,真的,很沒用!”